“夫人?”
元綾遠去的思緒因常青的聲音而被拉了回來,她轉頭看到常青擔憂的眼神,道:“沒事,想起一些往事了,我不恨她們,因為這當中也有我的問題。”
把所有的管理瑣事都交給了她們,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去怪她們把自己的權力架空,她也有責任,要是當時自己及時舍棄,也許亥山不會走到分裂這一步。
常青輕嘆:“夫人你總是這樣,怎么都不生氣的,還把責任都攬到身上內(nèi)耗自己,要是某天弦月背叛你,你是不是也要質(zhì)疑自己的眼光啊。”
“也許吧。”
“夫人,絳山不一樣,莊主永遠不會背叛你。”步蔥斬釘截鐵地說。
意思是,她不用擔心會重蹈覆轍。
元綾轉頭看了看步蔥,見她說得認真,似乎真的堅信這件事情。
“夫人你放心,要是弦月真的真的背叛你,我一定站在你這邊的,就像當年氣你一樣氣那個狐貍精!”
“莊主不會。”步蔥再次堅定強調(diào)地說。
常青向步蔥吐了吐舌頭,沒有滕半香和童娣這樣的后輩在,她也不用刻意裝作成熟:“略略略,你是弦月的人,自然幫著他說話。”
步蔥一臉沒好氣的模樣轉開了頭。
元綾夾在兩人中間,輕笑。
這個世界,在她心中,從來沒有說離開了誰就過不下去的。
她心悅他,才會甘愿留在他身邊留在絳山。如果一切都沒有感情作基礎,如今所擁有的一切,她都可以隨時拋棄。
從陽間回來后,她重新意識到一件事,在九幽,在這漫長的歲月當中,如何讓自己過得更好,過得安穩(wěn)舒適才是最重要的,這種安全感只有她自身的強大才能給予的,靠的永遠都得是自身的實力。
不用步蔥強調(diào),她也確實不擔心,而且有了友情的先例,她的心態(tài)早已放平,就算真有那么一天,她也不會迷失自己,因為她從不依附誰。
“夫人,有動靜。”步蔥突然指向遠方,留意到赤亥城十里外贏有一隊兵馬正在集結。
元綾和常青聞言隨著步蔥的視線看去,她們站在高峰俯視,確實可以看到赤亥城十里外的范圍。粗略目測大概有數(shù)萬,這氣勢陣仗和前進的方向,看著是要前往赤亥城的。
“這是要開戰(zhàn)嗎?”常青說。
“城內(nèi)的黑麒麟軍也有動作了。”步蔥說。
赤亥城的哨兵察覺到有異動,紛紛開始通知城內(nèi)調(diào)動兵力準備應敵,所有城門關上,城墻上的守軍越來越多,而居住在城內(nèi)的平民腳步陸續(xù)加快到安全的地方躲避。
待兵臨城下,元綾她們終于看清那數(shù)萬兵馬是誰的人。
因為她們看到引領著軍馬的,好像是…老閻王閻巍的女兒閻沨。
為什么說好像,因為元綾其實不太確定,因為如今她看到的閻沨和她當初見的閻沨有些不同。
她看起來變老了。
閻沨盤坐在一個帶有桌子的四方形平臺上,下有輪子由馬匹拉動,她仍穿了一身白色的披風,長發(fā)束起,古箏與古琴一左一右擺放在她的側前方,雙手輕輕擺在琴弦上面。她的四方八面全是穿著金色鎧甲的士兵,平臺的后方插了一面旗幟,金底黑紋,描繪的是一條翻騰的龍。
赤亥城的城門早已緊閉,城墻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守備軍,領頭的運起靈氣向敵軍發(fā)起警告,聲音傳遍赤亥城數(shù)里以外。閻沨這陣仗顯然是來奪城的,所以她只說了一句棄城不殺,但守備軍又怎么可能把赤亥城拱手相讓。
雙方劍拔弩張,淳山軍聲勢浩大,而守備兵的數(shù)量大概只有一萬,守城容易攻城難,這不是赤亥城第一次遭遇敵方的進攻,所以從黑麒麟的守備軍在守城方面也早有相關的準備。上幾次是有野黨來襲,只是沒有成功,然而這一次卻是正經(jīng)八經(jīng)的軍隊,帶領的還是老閻王的女兒,要說守備軍沒有壓力那一定是假的,不過他們已經(jīng)暗地里向黑山求援軍了,他們只要能撐到那個時候就可以。
閻沨知道拖延時間對她軍不利,所以也不多浪費時間與對方廢話,一手撫在琴弦上,運起金色靈氣向赤亥城打出一道靈束直擊城門,同時向全軍發(fā)出指令:“攻城!”
“放箭!”
看著那些突擊城池的金色鎧甲的淳山軍,城墻上的黑麒麟軍也下達指令,面對沒有靈氣的兵將,他們只需要用普通的武器去應付,而面對那些有靈氣會輕功的兵將,就要以特殊的方法去應對。對面萬箭齊發(fā),眼看金色氣勁馬上就要轟中主城門,赤亥城頓時也發(fā)動了一道護城靈障,把金光擋在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