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邊叨念著楊槐花的名字,一邊砰砰的磕頭。
詭異的場景,把我和楊槐花都看呆了。
更詭異的是,隨著老太婆磕頭,她前額的幾綹頭發(fā),開始漸漸變黑。
老太太身體里的生命精氣,也在緩慢增強。
沈語嫣驚得攥緊我的胳膊,語無倫次的道:“她……她頭發(fā)變黑了!”
我忍不住怒罵,“死老東西,連自己孫女的陽壽都借!”
我掐了一個避火決,朝著客廳輕輕一彈。
噗嗤——
燭火與燃著的香爐,齊齊熄滅。
黑暗中,一紅一白兩只邪神,眼瞳中亮起詭異光芒,似乎在直盯著我。
他媽的,連我也敢挑釁,這倆傻逼神像活膩歪了。
要不是怕老太太難纏,我早一巴掌把這倆逼玩意拍個粉碎。
我回瞪了一眼,邪神的光芒頓時消失。
老太婆從兜里掏出火柴,嘗試點了幾下,都沒能點燃,才嘟嘟囔囔罵了幾句,轉身回了自己臥室。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聽見老太婆房間響起鼾聲,我才重新回到房間。
淺淺睡了一夜,次日天剛蒙蒙亮,我和沈語嫣就起床準備離開。
楊槐花滿臉的愧疚,“對不起,連一頓像樣的飯都沒管你們。”
我沉聲說:“別的事都不要緊,接下來我說的話,你一定要牢牢記??!”
楊槐花點了點頭,一臉認真的凝望著我。
我說:“第一:紅白菩薩妖是金石塑,泥土坯,五行屬金、土。”
“木克土,火克金。”
“等你奶奶不在的時候,可以用上好的木柴,點燃一堆大火,把兩只妖怪扔進去,燒上一個小時。”
楊槐花誠摯的說:“多謝四海同學……”
“先別急著感謝,最重要的事我還沒說呢。”
我正色說道:“燒掉妖怪以后,你立即收拾東西離家出走!”
“無論是老家的誰和你聯(lián)系,都不要理睬!”
“從此后,到外地上學、留在外地,虎入山林龍入大海,再也不要回來!”
楊槐花惶然問:“為什么?”
“這我不能告訴你。”
我嚴令警告說:“總之,你再次回家的一日,就是你的死期!”
楊槐花眼眸泛紅,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我要離開時,楊槐花從腰間的荷包里,掏出皺皺巴巴的八百五十塊錢。
她誠摯的道:“四海同學,真的很感謝你。”
“我身上就只有這些錢,如果不夠,回頭我打工慢慢還。”
“夠了。”
我從里頭象征性的抽出一百。
“記得以后碰著什么事,再給我打電話。”
楊槐花非得把錢全給我,幾次推讓不下,她才一個勁的道謝著,一路把我們送到村口。
來到村口大路的時候,昨兒的那輛轎車已經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輛豪華MPV。
司機和保鏢站在車旁,看到我們時,立即將側拉門打開,“小姐請上車。”
上了車子,里頭早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有錢真好啊,能大半夜讓司機把車開回去,換上商務接待車不說,連早餐都是熱的。
喝過中藥的沈語嫣,氣色已經比昨天好了很多。
她小口吃著三明治,好奇的問:“李先生,你為什么不把老太婆借壽的事,直白告訴楊槐花?”
“因為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
我凝聲說:“借壽的法術,得徹底完成才能生效。”
“一旦中途法器被毀,被老太婆借走的壽命,會緩慢的回到楊槐花的身體里。”
“如果告訴了楊槐花,讓她打心底里覺得,自己的壽命被借走,輕則生病,重則短壽。”
“心理暗示這種東西,是很可怕的。”
“比如一個小坑搭起獨木橋,哪怕孩童都能過去。”
“可把獨木橋架在萬丈深淵上,幾乎大部分人都要摔死。”
沈語嫣恍然大悟,“所以,你只告訴楊槐花解決辦法,但是并沒有說明原因?”
我:“沒錯。”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影響才會越小。”
吃過早飯,我脫下鞋子,盤膝坐在后頭的椅子上,內視身體奇經八脈,九竅三丹。
無論是和尚,還是道士,修行的都是這一套東西。
奇經八脈打通,九竅通神,就能煉三丹。
臍下三寸為氣丹,也被稱為氣海。
胸膛正中為金丹,也叫中丹。
眉心正中,至頭頂三寸,藏著人的識海,也叫上丹。
以氣運貫穿奇經八脈,三丹充盈,就能成仙。
我?guī)图揖池毧嗟臈罨被?,不求財不為色,老天為我降下的氣運,果然更多了一些。
我凝聚氣運,在身體里運轉三個小周天,十二個大周天,讓力量貫穿全身。
十幾分鐘過去,我再次睜開眼時,整個人的氣色都好了不少,精力也更加的充盈。
沈語嫣驚訝的道:“李先生,你的膚色好像更嫩了,和嬰兒似的。”
“昨兒晚上沒睡好的黑眼圈,也不見了。”
我伸了個懶腰說:“我做了好事,老君爺獎勵我道行,讓我實力更精進一步。”
“等哪天我精氣圓滿,三丹大成,就能和我爺爺一樣,飛升到天界享福。”
沈語嫣猶豫好一會兒,有些內疚的說:“李先生,我昨天以為,你是想和那小姑娘……發(fā)生點什么,所以才跟蹤的。”
“是我小人之心了,對不起。”
沈語嫣擺了擺手:“我沒那么小氣。”
“沈金虎讓你請我過去,還有什么事?”
沈語嫣詫異的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爸讓你過去?”
我笑著說:“我還知道,你們父女倆,想把我招為女婿,讓我當成你們沈家的搖錢樹。”
沈語嫣面頰通紅,低著頭不吭聲。
我淡然聲道:“沈家的財運,我會幫忙續(xù)上,但生意就是生意,別摻雜感情。”
“有句丑話我說在前頭,救人我收錢不多,但要求財,錢就不是這個收法。”
“一部分錢,我自己收著。”
“另一部分錢,我得給老天爺送去。”
沈語嫣連忙說:“我們沈家,絕不會在錢上吝嗇!”
忽然,緊閉門窗的車子里,嗖的鉆過一道冷風。
我覺得后脊背發(fā)涼,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修道之人,通常是不會生病的。
我打噴嚏,大概是有陰煞侵襲到元陽,身體產生的自然反應。
我坐直了身子,凜聲對前頭的司機和保鏢說:“注意著點四周安全,盡量不要剎車,盡快通過這里。”
“知道了。”
倆人對我的態(tài)度,多少有些敷衍。
我打開車窗,警惕著四周。
啪——
我的懷中,忽然響起細密的碎裂聲。
糟了!
我從貼身的口袋中,取出包裹幾層的棉布,里頭的青玉傀已經碎裂成幾塊。
青玉傀是喇嘛的本命法器。
青玉傀無緣無故碎裂,代表我派去破壞楊家財運的喇嘛,已經被弄死!
這楊家人,好厲害的手段!
忽然間,頭頂的山坡上,滾落下來一個巨大的蛇皮口袋。
砰——
蛇皮口袋撞在前擋風玻璃上,玻璃裂開無數縫隙,鮮血迸射得到處都是。
沈語嫣嚇得尖叫,縮到我的懷里。
我掐指一算,血屬陰煞,五行屬正西、白虎。
白虎染血,必有大兇!
我們朝的方向是正東,現在是上午,太陽出來乃乾卦,元亨利貞,百無禁忌。
向東走,可以青龍降白虎,逃出生天。
我連忙喊:“踩油門,什么都不要管,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