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兒子最近有多用功,你不是沒看到。”
老陳的話起到了作用。
韓麗慢慢平靜下來。
回想起陳河這些天努力用功的畫面,她心里也有所動搖。
陳克勤安慰道:“咱兒子看來是對江城大學(xué)志在必得,咱們啥也做不了,就別給他壓力了。”
韓麗一愣,心里覺得對不住兒子,小聲道:“江城大學(xué)是一本嗎?”
“當(dāng)然了。”
“咱們還是別給兒子太大壓力了,大不了復(fù)讀一年,我兒子,我供得起。”
韓麗說完,回到了廚房。
陳克勤一臉無語,是誰剛才激動地要和兒子拼命來著。
“兒子,加油,爸媽能做的,就是讓你沒有壓力的去考試。”
陳河此時坐在書桌前,盯著手上的紙條發(fā)呆。
墻上貼滿了周董的海報。
一把吉他放在床上,風(fēng)扇嗚嗚作響,窗外蟬鳴,卻怎么也無法讓少年的心出現(xiàn)波動。
“我連手機都沒有,怎么加QQ。”
這個年代手機還沒做到全面普及,有手機的畢竟只是少數(shù)。
“先考學(xué),再搞錢,這輩子我不想再有任何遺憾。”
上輩子荒廢學(xué)業(yè)。
錢也沒掙上,渾渾噩噩走完了短暫的一生。
遺憾都可以塞滿存錢罐了。
陳河拉開抽屜,把紙條隨手扔進去,關(guān)上抽屜。
又打開抽屜,拿起紙條默默記住,這才小心翼翼放進抽屜。
陳河拿出數(shù)學(xué)習(xí)題,爭取在晚飯前,再解10道。
與此同時。
一間寬敞,裝修豪華,滿是白色家具的房間,馮夏趴在床上,手上正擺弄最新一代的摩托羅拉V3。
登錄的是QQ頁面。
幾個小時過去。
QQ一直都是靜默狀態(tài)。
她開始胡思亂想。
陳河同學(xué)不會是把自己的紙條扔了吧。
那樣。
自己大概率也就死心了。
不會不會。
他可能正在吃飯。
馮夏突然呆滯,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哎呀,我忘了,他根本沒有手機,我真糊涂。”
她捂著臉,在床上翻滾,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要不,送陳河一臺手機?”
想了想。
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哎呀,我怎么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嗚嗚嗚嗚……”
一頭扎進了被子。
“爸,媽,我去上學(xué)了。”
陳河告別父母,騎上山地車去往學(xué)校。
“我要三個包子,一杯豆?jié){,兩個雞蛋。”
陳河買了早餐。
走進教室。
馮一曼和蔣涵走來。
蔣涵露出笑容:“曼曼,你猜的真準(zhǔn),陳河給你買了早餐,估計是想要跟你謝罪。”
馮一曼嘴角上揚,請了清清嗓子道:“那是當(dāng)然,我說過,他抵抗不了我的魅力。”
提起胸膛,準(zhǔn)備接受陳河的早餐。
就在這時。
馮夏的聲音從陳河身后傳來:“早啊,陳河同學(xué)。”
陳河等馮夏走到身旁,就把早餐塞進了馮夏手中:“這是給你的。”
陳河不給馮夏反應(yīng)的時間,大步邁入教室。
馮一曼僵在原地。
腳上像是長了釘子,一步也挪不動。
難以接受陳河居然把早餐送給了馮夏。
自己今天早上也沒吃。
馮一曼氣的渾身顫抖,咬牙切齒。
蔣涵看不過去:“曼曼,陳河一定是故意的,他太過分了!”
馮一曼氣的胃疼,氣呼呼轉(zhuǎn)身:“早餐我自己去買。”
“等等我,曼曼。”
蔣涵加快腳步追上。
馮夏坐到座位,始終不敢相信,陳河居然給自己買早餐。
臉蛋瞬間紅到了脖子根。
拿起豆?jié){喝了一口,忍不住發(fā)出了笑聲。
同桌劉洋好奇道:“小夏,你笑什么?”
馮夏開心地說道:“豆?jié){太甜了,好喝。”
第一節(jié)課是自習(xí)。
張柔抱著試卷走進教室。
“現(xiàn)在進行臨時測驗。”
“時間到下課為止,這次測驗會計入綜合評測,同學(xué)們認(rèn)真對待。”
鄭曉兵抱怨道:“又考,七天一大考,三天一小考,自習(xí)課也要考,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
陳河懶得搭理鄭曉兵的牢騷。
距離高考只剩下一個月。
每個高三班級差不多都是這種情況。
為了確保學(xué)生保持良好的考試狀態(tài),班主任這種做法非常管用。
總之,一句話,熟能生巧。
“這次我要表揚一下陳河同學(xué),才兩天時間,他的進步速度驚人。”
張柔看著陳河的試卷分?jǐn)?shù),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滿分150的英語題,陳河得了129。
很難想象,陳河之前還是個班上吊車尾的存在。
短短幾天,進步何止是大,簡直是坐火箭一樣噌噌噌往上飛啊。
別人進步都是走的。
陳河倒好,他是坐火箭飛的。
張柔震驚,按照這個速度,陳河考上江城大學(xué),也不是沒有希望。
想到此,張柔對陳河態(tài)度多了一絲和善。
“陳河同學(xué),再接再厲,有什么困難可以直接找我,記住,老師永遠(yuǎn)都是你的后盾。”
陳河心中一暖,上輩子傷透了父母老師的心,這輩子不會了。
他能感受到張柔的關(guān)心。
陳河站起來:“謝謝老師,也謝謝幫助過我的同學(xué)。”
張柔讓陳河坐下。
她要立刻返回辦公室,告訴那些同事,自己的教學(xué)成果。
課間。
陳河正和馮夏討論著習(xí)題。
一個靦腆的女生,走到馮一曼身旁:“能幫我解答一下這道物理題嗎?”
馮一曼給了一個歉意的笑容。
“不好意思,徐秀同學(xué),我肚子不舒服,正要去廁所,你找別人吧。”
徐秀失望地讓開,哦了一聲,馮一曼和蔣涵從她身邊經(jīng)過,離開了教室。
她性格內(nèi)向靦腆,班上沒有朋友,又因為穿的破,男女生都不愛搭理她。
她看到過馮一曼幫蔣涵解題,于是壯著膽子過來。
“徐秀,你過來一下,我?guī)湍憬獯鸢伞?rdquo;馮夏表露出善意。
徐秀高興,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往前走。
陳河站起來,讓出位子:“你坐下,我回去了。”
“謝謝你。”
徐秀這才小心翼翼坐下。
陳河無意中,看了徐秀一眼。
突然間。
他陷入一陣恍惚中。
腦袋像是撕裂一樣,一段記憶涌上心頭,徐秀,高考前失蹤,直到一個月后,警方才在山溝里找到她的枯骨,十天后,兇手落網(wǎng),是同村的小混混。
高考那天攔住徐秀搶錢,徐秀不肯,就被拖到山上施暴,搜刮了錢財后,以免東窗事發(fā),就把徐秀的尸體隨手扔下了山溝。
陳河的眼睛布滿了血絲。
渾身微微顫抖。
他終于明白了自己重生意義,或許,自己真的可以改變一些人的命運軌跡。
定了定神。
“徐秀,你家里很困難嗎?”
陳河眼神清澈,輕輕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