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白撞煞,陰鬼最為簡單的小計謀。
這也是鬼魂借命的一種手法,原本,紅煞指的是結(jié)婚當日慘遭橫死的新娘,由于在大喜之日英年早逝,那么她的怨氣肯定很重。
白煞指的是落水溺死的青年,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水鬼。水鬼一般都不能夠輕易上岸,除非找到替死鬼才能成功投胎。
紅白撞煞原本是自然現(xiàn)象,誰若攤上,那純屬倒霉,百分之百沒命。除非身穿紫袍的頂級天師可以破解,剩下的,便是玄門中人也難以突破。
不過后來,這種紅白撞煞也變成了一種最陰毒的法術(shù),被一些玄門中人所使用。
我們所處的小河村。雖然名字中帶一個“河”字,但是前后均不見水。因此,這里是不可能有水鬼。
所以今天晚上,我和高成撞見的紅白撞煞純屬人為。
現(xiàn)在,我躺在棺材之中,這是白煞。那這就說明,在我的上方便是高成所坐的紅轎子,那是紅煞。
想到此處,我輕閉雙眼,在口中默念口訣。
緊接著,我調(diào)動全身內(nèi)力。將這股內(nèi)力上涌,全部攻擊于上方。
頃刻間,我的上方便冒起滾滾白煙。
緊接著,我的四周重現(xiàn)光明。
與此同時,有一些紅白紙人散落在我的周圍。
那些紙人已經(jīng)被打的七零八落。
看來,那紅白撞煞果然是人為,甚至就連抬棺抬轎子的也不是什么孤魂野鬼,而是紙扎的小人而已。
就在這時,我的耳邊傳來求救聲。
“啊……救命!救命啊!”
我猛然尋著聲音望去。
只見,就在距離我一步之遙的樹杈上。高成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喜服,描眉畫眼,光著倆腳丫子,恰巧被掛在樹上。
“陳大師!救我,救我!”
哎呦!我怎么把高成給忘嘍!
估計是剛才我的那一掌力量太大,把這小子給打飛了出去。
見狀,我輕輕擰了擰眉頭。接著凌空一躍,抓著高成的衣領(lǐng)子,把他從樹杈子上拽下去。
“哎呀媽呀,剛才這是咋的了?嚇死俺了!”
高成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瑟瑟發(fā)抖。
我道:“沒什么大事兒。不過是有人給我點兒警告。好在,這點兒邪法不足為奇。”
高成坐在地上歇了一會,喘了幾口粗氣,慢慢恢復(fù)了呼吸。才連跪帶爬的站起身。
“陳大師,咱們剛才不是撞鬼嗎?難道,是有人故意要害咱們?”
我輕輕點頭,沒說話。但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較。
今天晚上,用紅白撞煞害我的人。除了那個療養(yǎng)院的真兇以外,估計也就只有景昀。
我來到江海市時間不長,目前為止,也只得罪了這么兩個人。
并且,估計是景昀的面兒比較大。那老家伙表面周正,長著一雙招風(fēng)耳。想必心術(shù)也沒有多正派。
不過好在,這些都是小打小鬧。倒不會影響我的大計劃。
我一邊這樣想著,抬起頭,忽然間看到面前的高成!
媽呀!這家伙現(xiàn)在的裝扮,簡直也太丑了。
高成本身就胖,挺著個大肚子,穿著一身紅衣服。一張油膩的老臉,描眉畫眼。厚厚的嘴唇,紅的像剛吃了死孩子。
我連忙側(cè)過頭,生怕被高成的模樣辣出眼淚來。
“走吧!明天還要去陽光療養(yǎng)院。”
我說:“時間過的真快,眼瞅著就是最后的期限了。”
我和高成順著那條小路往前走,沒一會兒的功夫走到村口。上了轎車,一腳油門返回市區(qū)。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我在旅店剛剛起床,孫長永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給我打電話。
他也曉得今天是最后的日期,所以希望我馬上趕到療養(yǎng)院。希望能在今天夜里,如愿抓到那個兇手。
掛斷電話后,我在旅店隨便對付了兩口早餐。攔了一輛出租車,一個人趕到療養(yǎng)院。
到達孫長永辦公室的時候,他人卻不在。
院長方青告訴我,說孫長永其他公司有一個緊急的會議。孫長永去開會,下午才能過來。
“嗯,我知道了!”我輕輕點頭,然后讓方青帶著我去那三個屬馬的病人住的房間。
方青在前面為我?guī)?,然后開口介紹。
“陳大師,你之前說的那三位病人?,F(xiàn)在都在A樓3層的VIP病房內(nèi)。
門口一共有八位保安看守。還有四個護士每六個小時換班。絕對不會發(fā)生任何安全問題。”
我道:“再嚴防死守也沒有用。那兇手定然懂一些玄術(shù),普通人是抵擋不過的。
不過,只要讓我去病房之內(nèi)布下結(jié)界就可。”
我一邊說著,隨方青來到了A樓的3層。
接著,我又要來紙筆寫下了一個單子,讓方青把紙上所有的東西給我準備好。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方青把我要求的所有東西全部拿來。
我進入病房內(nèi),在房間的幾個角落布下結(jié)界。
首先,我用糯米封住了房間的每個角落,又把窗戶關(guān)嚴,上面也用符紙封住。
我又用紅線在屋子的房頂栓了七七四十九只銅鈴。等到晚上,只要這個屋子有半點風(fēng)吹響動,鈴鐺便會響起。
我這邊剛把結(jié)界布好,方青又找到我,悠悠的說。
“陳大師,我們孫董的夫人來了,現(xiàn)如今在辦公室等你呢。”
孫長永的夫人,趙曉楓,她來這里干什么?
我輕輕點頭。
“好!知道了,方院長,你先忙吧。”
我簡單的把房間又收拾了一下。緊接著拍拍手,關(guān)上病房的門,徑直奔向?qū)O長永的辦公室。
我前腳剛進入辦公室,把大門關(guān)上。
那趙曉楓猛然轉(zhuǎn)身,“撲通”一下便跪在了我的面前。
“趙夫人,你這是干什么?”
“大師,我求你。一定要保住我老公。”趙曉楓言辭懇切。
她道:“療養(yǎng)院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兒。從前,老孫一直對我遮遮掩掩,他怕我擔(dān)心。
直到今天我才曉得,如果今夜療養(yǎng)院再出事兒的話,老孫恐怕就要沒命了。
說實話,大師,這個療養(yǎng)院的結(jié)局怎么樣?我完全不在乎。我只希望你能夠保住我家老孫一條命。
他是我男人,他是我們趙家的天。如果老孫沒了的話,我和小童該怎么活呀?”
我走上前,立刻把趙曉楓攙扶起來。
“趙夫人,我,我盡力。”我磕磕巴巴的回復(fù)。
畢竟,對于我而言,從頭至尾,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真正的救孫長永。
療養(yǎng)院的這件事情,我也從未完全放在心上。
畢竟,我跟周家有不共戴天之仇。而那孫長永,就是周家的一條狗。
我有些尷尬的扶趙曉楓坐下。
緊接著,我無奈苦笑。
“說實話,趙夫人,你真是舉世無雙的好妻子。
只是,有件事兒我一直想不通。”
我問。
“趙夫人,我聽說您家境優(yōu)渥。而孫老板不過出身貧困,從前在農(nóng)村還娶過妻子。
像您條件這么好,怎么會甘心下嫁給一個農(nóng)村的漢子呢!”
直到這時,趙曉楓才說。
“人的緣分,本來就是不可琢磨。
其實我知道,老孫有很多的毛病和缺點。但是他對我是真心的。并且,想當年,也是我主動追求的老孫。”
趙曉楓坦白,自己出身優(yōu)渥,從小就是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
她年輕的時候性情高傲,又不大喜歡那些吊兒郎當?shù)墓痈?。便一直挺著挺著,直到年過30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姻緣。
至于趙曉楓和孫長永的相識,也算是一場湊巧。
那時,孫長永剛從農(nóng)村來到城里打工,在一個大型商場當保安。
趙曉楓去商場購物,遇到了摸錢包的偷!
十幾年前還沒有那么流行手機支付,出門都是帶現(xiàn)金和卡的。小偷不知不覺的劃破了趙曉楓的包。就在這時,被孫長永發(fā)現(xiàn)。
孫長永在商場里,追了那小偷幾層樓。最后終于將其逮到,為了搶回趙曉楓的錢包,還被那小偷用刀割傷了手臂。
便是這樣的相識,讓趙曉楓對孫長永產(chǎn)生好感。
可是,孫長永卻主動承認自己在農(nóng)村已有妻子。
趙曉楓為了感謝孫長永,便把孫長永介紹到周家當司機。直到兩年之后,孫長永說自己跟農(nóng)村的女人離了婚。趙曉楓才如愿以償?shù)募藿o了孫長永。
趙曉楓又道。
“老孫這人是有些毛病,但他對我實心實意。
結(jié)婚這么多年,家里所有的產(chǎn)業(yè),所有的房屋仍舊全部都是我的名字。
這療養(yǎng)院是我父親創(chuàng)立的,對我來說,療養(yǎng)院有感情。因此,老孫也特別看重這家療養(yǎng)院。
感情這件事兒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不管老孫在外頭如何?這些年他在家里是個好丈夫,是個好父親。
他更是我們家的頂梁柱,是我們家的天。
所以,陳先生,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求你一定要保住我們家老孫一命。”
不知為何,聽到趙曉楓說的這些話,我的心中有點不是滋味兒。
或許,人都是灰色吧,世上根本就沒有純粹的非黑即白。
在我眼中,孫長永就是一條走狗,十惡不赦!
可是是在趙曉楓的眼里,孫長永就是實打?qū)嵉暮媚腥?,是她們家的天?/p>
因此,我只能尷尬的回應(yīng)。
“趙夫人,我會盡力。”
送走趙曉楓之后,又在療養(yǎng)院靠了一下午,很快就入夜。
此刻,孫長永也早已回到療養(yǎng)院,我們兩個人待在辦公室。只等著事發(fā)。
大約到了晚上10點多鐘。忽然間,外頭黑暗的天空被一陣紅光照亮。
緊接著,便聽到有人大聲喊道。
“不好!著火了!著火了!”
“快來人呀,著火了。”
……
聞言,我急忙沖出辦公室。我卻并不救火,也沒有直接沖到A樓。而是直奔辦公室樓下的一個小病房。
等我到達那病房門口,一腳踢開房門,沖進去的時候,只見有一個渾身紅肉的怪物,此刻正站在病床前。
那怪物的手中握著一把銀色的鋼刀,刀尖正對病床上昏睡的病人。
見狀,我直接從懷中掏出符紙。朝著那紅色怪物便射了過去。
紅色怪物猛然轉(zhuǎn)身。病房內(nèi)雖然未開燈,但是借著窗外沖天的火光,我這才看清,那怪物從上到下少皮無毛,只有一團血淋淋的紅肉。
這紅肉怪物身手敏捷,靈巧躲過我射出的符紙。緊接著,他一瞬間便逃到窗邊,從窗戶上縱身一躍。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