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雖沉迷美色,但卻是極善于制衡,謀于心計,疑心病甚重。
從前,他只是尚書,為官三十年載,謹小慎微,生怕被先皇抓出半點錯處,過的甚是如履薄冰。
別說現(xiàn)在錦羅玉衣,海參鮑魚。
從前就他和一根筋的江家,過得最清貧。
先皇冊封太子后兩日便猝死,臨死前才松口,提了他和江清,于明的官位。
一文一武—太傅,形成三足鼎立,保那黃口小兒坐穩(wěn)皇位。
那時朝中忠心的大臣還有很多,他也不能做什么。
直到三年前的某一天,那混賬東西碰巧撞上了蘭兒,頓時驚為天人,不顧皇帝的身份舔著臉,討好蘭兒。
于是這三年,他借著秦遠的手,清除異己,打壓忠臣,提拔心腹,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說是靠女兒上位,也不為過。
可如今,奪位被秦遠撞破,那豎子甚至不顧蘭兒,接江眠出冷宮,甚至賜住皇后專屬的祥福宮。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信號……
“父親,也不用太過憂慮,那狗皇帝到底是喜歡蘭妹,當初蘭妹能讓那賤人被廢,進入冷宮,如今不過再重復(fù)一遍。”
少年緩了兩口氣道。
在他眼里,秦遠不過是拜倒在他妹妹石榴裙下的舔狗,招招手就會搖尾乞憐。
放出江眠,大抵是被這次嚇住,想尋求江家的庇護。
可他也不想想,他的打壓下,江家哪里是當初的江家。
“呵呵,峰兒你想的太簡單,吩咐暗衛(wèi),今夜便殺了江家丫頭,最好能栽贓給那混賬。”
劉相國目露兇光,冷聲道。
“父親是懷疑,皇帝和江家合作。”
劉云峰同樣面露兇光。
“那黃口小兒厭惡江眠眾所周知,暗探來報,動手時江眠就在皇帝身側(cè),為父如何能不多想。”
劉相國,摸了摸胡須冷笑道。
江眠秦遠相看兩厭,江眠被廢禁足,突然出現(xiàn),秦遠莫名在他精心布置的陷阱中茍活。
秦遠今日當眾駁了他的面子,又對江眠偏寵之姿。
這不表明是,先帝留下的“肱骨之臣”發(fā)揮了作用。
看來他還是小瞧了,他多年“老友”,半癱,十幾口人,死的只剩他和一雙兒女,都能振作起來。
“如此甚好,但父親北邊遞來折子,問皇位何時得手,已經(jīng)有些等不及了。”
劉云峰猶豫道。
他知父親今日煩躁,但北邊影響,不受他們控制,不過只是交易,若不能及時安撫,恐怕……
“快了,讓他們等著!。”
劉相國收著瘋狂跳動的太陽穴,語氣中滿是疲憊。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馬上坐上那九五至尊之位。
可今日失手,已成僵局。
秦國被他操控,只是表面。
實際上,秦國不僅有?;庶h,還有忠秦之臣。
不過是秦遠三年,傷透他們的心,辭官躲在暗處。
今日他的計劃怕是已經(jīng)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力。
若他強硬逼宮,想要對付他們,也是極為不易。
“都怪那混賬東西,腦子空空,不堪大用,憑什么厚著臉皮霸占皇任?耽誤本相成就大事!”
“等著吧秦遠,你會明白,現(xiàn)在的你只是垂死掙扎,之后等本相奪得皇位,定讓你生不如死!”
劉相國拍桌怒道。
……
……
“哪位賤婢,竟敢擋了本宮的路。”
“哎喲,我當時是誰呢,原來是我們江貴妃娘娘!您怎么這么不長眼,非要擋在臣妾面前。”
“嘖嘖,好歹也是貴妃,怎的身上一股餿味,難聞死了,大清早的真是晦氣。”
江眠和清弋原本準備回冷宮收拾東西,卻不料半路遇到一群“熟人”,本想裝作沒看見。
那群人卻直直朝他們走來,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與嫌棄,一美貌女子,用絲帕捂住口鼻,似是在干嘔。
其她妃嬪見狀,也是捂嘴哄笑。
“你們!”
清弋見自家小姐被羞辱,頓時氣急,握緊粉拳,便準備招呼在女子臉上。
江眠低垂眸子,抓住清弋的衣袖,便準備徑直離開。
“呵,江貴妃娘娘這就準備走了?妾身允許你走了嗎?”
女子上前抵住江眠惡意道。
“瞧瞧,我們貴妃娘娘,穿的還是打補丁的衣服呢。”
另一女子,嫌惡的捏起江眠衣衫上的補丁,嘲諷道。
其他三人也一同附和,將兩人的路堵得死死的。
“虞嬪,陳美人,你們不要太過分!我家小姐再怎么也是貴妃,你們怎敢如此放肆。”
清弋氣的臉頰通紅,怒道。
啪!
“看來你這個賤婢,這么快就忘了本宮當初的教誨,你算什么東西,也敢在本宮面前放肆!”
虞嬪冷笑。
清弋白嫩的小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一個明晃晃的巴掌印。
江眠見狀連頓時冷了下來,捏緊拳頭。
入宮這三年,因為晨妃的針鋒相對,秦遠的偏寵,這樣的事情,她少說也遇見十數(shù)次。
最初她也有傲氣,碰到這樣的事,從不妥協(xié),甚至動手保護身邊人。
可這樣的結(jié)果是什么呢。
秦遠不問對錯,一次又一次的重責,甚至被廢罰去冷宮,被整個后宮侮辱嘲笑……
被廢后,想要巴結(jié)晨妃的妃子,甚至都把欺辱她,當成討好晨妃的入場券。
就連最低等的秀女,都敢騎在她的頭上。
難道就這樣看著對她忠心耿耿的清弋被其辱?
不!
江眠抓住虞嬪的手,揮手就是一巴掌,反手又給了陳美人一巴掌。
“啊??!賤人你敢打我!”
“你這個賤種,可知貴妃是我堂姐,你這是在找死!”
江眠很久從小練武,進宮后從無懈怠,這一巴掌用了十成力氣。
直接打掉兩位靚女,幾顆下巴,頭歪眼斜。
兩人回過神來直接癲狂,伸手便準備扯頭發(fā)撕衣服。
“呵,不過是再回一趟冷宮。”
江眠苦笑一聲。
直接化悲憤與憤怒,抬腿就是幾腳,直接把她們踹飛在墻上,摳都摳不下來。
清弋傻眼了。
這還是入宮后,她第一次見小姐下這么重的手。
帥呆了好嗎!
“瘋子!你簡直瘋了!”
虞嬪發(fā)簪被打落,披頭散發(fā),指著江眠撕心裂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