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渾身遍布著殺伐之氣,恨不得立刻砍下秦壽的頭顱,食其肉,飲其血。
他大肆調(diào)動兵馬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夏皇耳中。
不過,這次夏皇沒有再偏向任何一個兒子,而是狐疑道,“太子闖入二皇子府,搶走了人家的座上賓左丘明左老先生?”
“二皇子要左老先生是為強(qiáng)兵,那太子又是為何?難道,他也對武器軍政感興趣?”
“朕才剛剛因?yàn)樘?,處罰了皇貴妃和二皇子,此刻他又做出如此之事,怕是會激怒老二,蘇全勝,隨朕去看看,眼下,年國公府勢大,趙氏父女居心不良,還有匈奴虎視眈眈,內(nèi)憂外患,實(shí)在是關(guān)乎國之存亡之秋……若太子和老二再內(nèi)斗,大夏將分崩離析,不擊而潰。”
“是。”
已是深夜,東宮燈火未熄。
面對被綁來的左丘明,秦壽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左老先生,你已經(jīng)來了東宮,本太子的地盤,不幫本太子做好這件事情,休想離開……嘿嘿,我若是你,就乖乖聽話,也少吃些苦頭。”
“你,你做夢!”左丘明縱橫一生,何曾被如此對待過,他此刻簡直要?dú)馑懒耍?ldquo;二皇子會來救我的!”
聞言,秦壽正在繪圖的手,突然一頓,那雙漆黑的眸子瞥向了左丘明,“你覺得,二皇子能從本太子手上救出你嗎?”
“還有,你信不信,一會兒即便老二真的有這個實(shí)力,你也不會愿意跟他走?”
“一派胡言!”左丘明冷哼,“二皇子禮賢下士,不知道要比太子你這個惡霸好了多少!我誓死不會效忠太子。”
“嗯,很好,記住你現(xiàn)在的話,很快,你就會為這狂言付出代價(jià)了。”秦壽說罷,一心落在繪圖上,不再理會左丘明。
他要對方為他制作的,是燧發(fā)槍。
在沒有武功的情況下,燧發(fā)槍將是最厲害的武器,不僅可以自保,也可以殺敵,即便說句縱橫天下,也是沒問題的。
“秦壽,你給老子滾出來!”就在秦壽繪完最后一筆時(shí),東宮外傳來一陣怒喝,“速速給我交出左老先生,否則,我就派兵,夷平東宮!”
那中氣十足,怒火沖天的聲音,不是秦浩,又是何人?
他一聲怒吼下,便是踏踏踏的腳步聲。
不用看,秦壽也知道對方為了奪回左丘明,率兵包圍了東宮。
看來,這左丘明對于秦浩很重要啊,可惜,對方越是在意的東西,他就越是要奪走。
他將已經(jīng)繪好的圖紙擺在桌上,后對楚惜風(fēng)道,“走,隨本太子出去會會我這位二弟,還有,你們,給本太子看好了左丘明!”
說罷,秦壽抬腳離去。
左丘明看著在旁看守他的兩名宮人來回踱步。
哎,早就聽聞大夏朝的太子是個廢物,但沒曾想對方不僅廢物,還這么惡霸……
自己怎么就被這個家伙盯上了呢?不過,幸好二皇子殿下來了,他應(yīng)該很快就能逃離魔爪了吧?
左丘明想著,望向了門外,期待著二皇子闖進(jìn)來將他帶走。
而此刻,秦壽也大搖大擺的出現(xiàn)在了東宮門外,秦浩面前。
面對上百禁軍包圍,他依舊云淡風(fēng)輕,淡淡的瞥著秦浩,“二弟,深更半夜,你不回自己府邸,卻率兵包圍東宮,怎么?你想弒儲奪嫡嗎?”
“哼!你不要和我廢話,把左老先生還給我,否則,我要你好看!”秦浩冷聲道。
“要我好看?”秦壽嗤笑一聲,“二弟有人,難道本太子就沒有了嗎?你憑什么要我好看?”
秦壽話落,東宮護(hù)衛(wèi)也盡數(shù)而出,擋在了他身前。
雙方人馬對站,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秦浩冷笑連連,“好好好,秦壽,這么多年來,你廢物的形象一直都是裝的,這才是你的真實(shí)面目!既然你想與我掰一掰手腕,那今夜,我們就決一死戰(zhàn)!”
“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秦浩已經(jīng)被近日來的接連挫敗,氣紅了眼,尤其是看到秦壽這個昔日在他面前唯唯諾諾的廢物,而今竟然敢頂撞他時(shí),更是喪失了理智,完全顧不得對方太子的身份,就要開戰(zhàn)。
秦壽也有幾分慍怒,“好啊,談修誠不也是你的人嗎?想搞死本太子,有本事光明站正大的來,別背地里搞那些見不得人的把戲啊!”
二人目光交匯,虛空中一陣電光火石。
硝煙味彌漫了整個東宮上空。
就在所有人都準(zhǔn)備拔刀之際,遠(yuǎn)處傳來了一聲怒喝,“住手!統(tǒng)統(tǒng)都給朕助手!”
是夏皇!
他帶著蘇全勝和一眾親兵來了。
看到夏皇,秦浩沒有半點(diǎn)懼怕,上前告狀,“父皇,你來的正好,太子闖入兒臣府邸,搶走了兒臣好不容易才邀請來的座上賓左丘明左老先生!如今,兒臣上門討要,他卻不肯將人歸還……還請父皇為兒臣做主,嚴(yán)懲太子!”
事情的經(jīng)過,夏皇早就了解了,此刻,他看著為了一個左丘明就要大打出手的兩個兒子,知道,他們之間積怨已久,斷不只是因?yàn)檫@么一件小事,就要拼個你死我活。
雖然,他疼愛太子,可卻也知道,太子多年來的廢物,搞得整個朝廷不滿,老二更是不服。
此刻,他若再站在太子那邊說話,只會讓老二越發(fā)的記恨太子,甚至動用母族年國公府的勢力……
太子眼下在朝并無根基,不宜樹敵太多。
思及至此,夏皇看向秦壽,“太子,還不速速將左丘明左老先生歸還給你二弟?”
“哼!”看到夏皇站在自己這邊,秦浩傲嬌的揚(yáng)起下巴,一臉勢在必得,“太子,你聽到了嗎?父皇讓你將左老先生歸還!”
秦壽的目光依舊淡淡的,面上也無絲毫變化,“父皇,我是帶走了左老先生不假,可你們怎知,左老先生是我搶走?而非自愿跟我走?”
“你胡言亂語!左老先生是何等厲害的人物,怎么可能主動跟你走?”秦浩冷聲道,“何況,你劫走左老先生,是二皇子府眾人親眼目睹,怎會有假?”
夏皇也覺得,太子這個謊言撒的太離譜,“太子,休要胡言,速速將左老先生歸還。”
可秦壽依舊鎮(zhèn)定的道,“父皇不信兒臣,大可以叫當(dāng)事人左老先生出來,一問便知。”
秦浩眸子瞇起,這個該死的秦壽,他到底還想搞什么鬼?
不過,左老先生是何等人也,自己拉攏半月之久,都未能收服,又怎會僅僅幾個時(shí)辰就同意投效秦壽?
叫左老先生出來問話,秦壽注定是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
“好啊,父皇,太子不見棺材不掉淚,就將左老先生叫出來,一問便知!”秦浩咬牙切齒,“若左老先生說太子劫掠了他,太子就是欺君,還請父皇廢黜太子之位,治他一個欺君之罪!”
哎。
夏皇暗嘆一聲,本來秦壽只要?dú)w還左丘明,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這下好了,秦壽自己將此事玩大了……
他失望的看了秦巖一眼,后對身側(cè)的蘇全勝道,“蘇全勝,去,將左老先生請出來問話。”
“是。”蘇全勝步入東宮。
秦浩臉上的笑意更大了,秦壽,你完了!
此刻,東宮之中,左丘明本焦急的來回踱步。
可蘇全勝卻來到了他面前,道,“左老先生,陛下叫你出去問話。”
左丘明目光一喜,為了救他,二皇子竟然將當(dāng)今陛下都搬來了?
看來,他能逃脫太子的奴役了。
他欣喜若狂的跟在蘇全勝身后就要離開,可臨走前,路過秦壽的桌案,他突然神使鬼差的看了那張圖紙一眼……
等等!
這是什么東西?
他,他怎么從來沒有見過?
左丘明直接愣在原地,拿起了那張圖紙,細(xì)細(xì)觀摩,經(jīng)過一段時(shí)間的判斷,他才敢確定,這是一把武器!
一把很是高深的武器!
至少,給他幾十年時(shí)間,他也想不出如此精密的武器。
可這卻出自太子之手……
太子,當(dāng)真只是傳聞中的那個廢物嗎?
不!不可能,若太子是廢物,那他,那天下間萬萬千千的人,豈非是連廢物都不如?
左丘明被這張圖紙深深的震撼了,他總算明白為何從一開始,秦壽就那么有自信,就篤定了他會自愿留在對方身邊。
原來,對方在制械方面的造詣,完全不弱于他……
“左老先生,你怎么了?陛下還在外邊等著呢。”蘇全勝催促。
左丘明這才跟著對方來到了東宮門外,“在下見過陛下,見過太子,二皇子。”
“左老先生,你,快,告訴父皇,是不是太子闖入東宮,將你搶到這里來的!”秦浩急不可耐的催促著,“你放心說,父皇和本殿下都會為你做主!”
左丘明深深的看了秦壽一眼,只見對方的臉上還保持著云淡風(fēng)輕的笑。
見他不語,夏皇也鼓勵道,“左老先生有什么委屈盡管直言,雖然太子是朕的兒子,但是,朕絕不會放縱他對能人無禮!”
左丘明這才回過神來,對秦浩,也對夏皇道,“陛下,二殿下,太子對老夫并無無禮之舉……老夫是自愿和他來東宮的。”
什么?
左丘明說他是自愿來東宮的?
這怎么可能?
明明,明明就是秦壽帶人闖入二皇子府?
楚惜風(fēng)還打傷了他府中管事和護(hù)衛(wèi)長……
左丘明被帶走時(shí)嘴上還喊著救命……
到底發(fā)生什么?左丘明為何會替秦壽說話?
秦浩的眸子一沉,旋即就道,“左老先生,是不是秦壽威脅你了?父皇就在面前,你若被他威脅了,一定要如實(shí)相告,父皇不會輕縱他的!”
夏皇也很訝異左丘明的回答,按理說龍影衛(wèi)傳來的消息不會有誤……
“對,左老先生,有朕在這里,你有任何顧慮都可打消,朕會為你做主的。”夏皇雖然寵愛秦壽這個嫡長子,但也不想對方干那些歪門邪道的事情。
若左丘明真的遭到了威脅,他一定要好好教育自己的兒子,爭取讓秦壽知錯就改,以免日后釀成大禍。
但,左丘明卻道,“陛下,二皇子,太子殿下是真的沒有威脅在下,在下是心甘情愿留在東宮的,而且……”
“而且若是太子殿下不棄,在下愿意拜太子殿下為師!”
說著,左丘明噗通一聲就跪在了秦壽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