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當時渾身濕透,臉色蒼白。
“長風(fēng),你沒事吧?!”母親連忙上去攙扶父親。
父親緩緩搖頭,神情鄭重地從懷里取出一片普通盤子大小的青色甲片。
“把它搗成粉給孩子吃了。
交代完這件事,父親便昏了過去。
母親把父親扶到床上,換了衣服,然后把青色甲片磨成粉給我吃了。
據(jù)母親說,盤子大小的青色甲片磨成粉有非常重的血腥味。
她只是兌了水喂我,沒敢兌糖。
喂我之前,母親一度擔(dān)憂我會拒絕吃下這些粉末。
可我吃得非常開心,甲片磨成的粉末很快就吃得一干二凈。
母親守在棺材旁看了我一個小時,確認我沒出現(xiàn)什么問題才放心。
第二天早上,父親醒了過來,他坐起來著急忙慌的問母親。
“秀蘭,兒子吃了龍鱗沒?”
“全吃了。”母親看到父親蘇醒,松了口氣。
聽到母親的回答,父親又躺了下去。
“鎖龍河的龍女答應(yīng)庇護兒子,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見父親有些吞吞吐吐,母親有些急了。
正當父親開口之際,呵退千人面的老道如約而至。
父親只能先勉強起身招呼,母親抱著我在一邊坐著。
已經(jīng)過了七天,假死手段失效,不過我也得了龍女庇護,不用睡在棺材里。
如果不是父親還沒恢復(fù),棺材會被拆掉。
簡單寒暄幾句,道士問父親:“于掌柜,你的承諾是否要履行?”
先前父親答應(yīng)幫老道憋寶,換取老道幫我。
現(xiàn)在我的事已經(jīng)了了,輪到了父親履行承諾了。
“自然,我于長風(fēng)從來沒有食言過。”父親斬釘截鐵地回道。
“好。”老道摸著胡子道,“我果然沒看錯人。
父親看向道人,問:“不知道長要我尋什么寶物?”
老道沒回答,只從袖口掏出一片樹葉。
母親說,那片樹葉散發(fā)著非常好聞的味道。
但父親拿到樹葉卻臉色大變。
“果然,于掌柜知道這是什么。”老道臉上的喜色越發(fā)濃郁。
父親直勾勾地看著老道:“道長真的要我?guī)湍銓み@東西?”
“是。”老道點頭。
“一個月。”父親將樹葉放在一邊,道,“我需要一個月時間借這片樹葉恢復(fù)傷勢。”
“好,一個月的時間老道我也等得起。”
答應(yīng)之后老道卻并未離開。
猶豫了許久之后,老道輕嘆了口氣道:“罷了,老道我一輩子也沒做過什么虧心事,此事若是不與你們交代清楚,我心中也難安。”
隨后這老道士便將一個涉及到我父母的驚天謀劃和盤托出。
原來我父母當年并不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這鎖龍河中七彩錦鯉的人。
第一個無意中發(fā)現(xiàn)這七彩錦鯉的人名叫謝懸,此人乃是我父母的好友之一。
謝懸嘗試了好多方法都無法捕獲這七彩錦鯉,無奈之下他便將主意打到了我父母的身上。
他故意用計策使得我父母找到了這鎖龍河,發(fā)現(xiàn)了這河中七彩錦鯉。
作為憋寶傳人,他自知我父親不會放過七彩錦鯉這天地至寶。
果不其然,在發(fā)現(xiàn)這七彩錦鯉之后我父親便住了下來謀劃憋寶。
而他則早與那三大惡妖結(jié)成同盟,驅(qū)使它們在我父親捕獲七彩錦鯉之時來上門奪寶。
老道士這幾年一直在追捕三大惡妖,他也是在追捕三大惡妖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此事。
其實他早就可以出手干預(yù)此事的,但出于私心,一直等到最后才出手,好以此挾恩圖報讓我父親幫他。
此事發(fā)生之后他一直于心難安,他知道父親的為人,此事我父親一旦答應(yīng)絕不可能反悔。
在得到承諾之后,他一是經(jīng)受不住良心的拷問,而是覺得我父親跟他走了之后背后那人勢必不會善罷甘休,這才將此事和盤托出。
起初我父母都有些不信,我們于家與謝家在這之前可是三代世交,我父親與謝懸的關(guān)系也一直不錯。
老道也沒多解釋,只是讓我父母等上幾日便會相信。
謝懸沒有得到七彩錦鯉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他一定會想別的辦法繼續(xù)來謀奪此物。
……
三日之后謝懸竟真的打著道賀的名義登門拜訪。
他裝作渾然不知七彩錦鯉之事,東拉西扯一通之后竟要與我父親結(jié)成秦晉之好,等我成年之后便將他的女兒嫁給我。
老道已經(jīng)提前跟我父母說過謝懸可能會采取的幾種謀奪七彩錦鯉的方法。
這假意成親正是其中一種。
錦鯉與我融合,要想完全與我合為一體不但需要漫長時間,還需要通過一些考驗才行。
在七彩錦鯉尚未與我完全融合之前,是有幾種方法可以強行從我身體中剝奪出來的。
成親破身正是其中較為穩(wěn)妥簡單的一種。
估計是謝懸沒有把握對付得了我父親,這才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這看似沒有破綻的方法。
父親按照老道所教授的方法假意答應(yīng),這才將謝懸打發(fā)走。
老道與我就此結(jié)下因果,便順勢在我家中住下收我為關(guān)門弟子。
他要與我父親去探尋一處傳說中的仙人墓葬。
此去他心中也沒底,若是他倆回不來,則需要給我留些保障。
接下來這將近一個月里,他與我父親將我住的這老宅布置的如鐵桶一般,并給我留下數(shù)樣寶物之后便匆匆離開了。
自那之后,他們再也沒有回來。
不過我與母親都能確定父親和那老道沒有死,他們走的時候在家中留有一盞魂燈,只要人不死,燈就不滅,他們很有可能是被困在了那個地方。
在我十八歲生日的前一天,母親將我叫到房間中,嚴肅的告訴我她也要離開了,接下來就只能靠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