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輝語氣堅定,話落,又看向其他幾人。
“諸位大人,這韓陽必須要保,一個傳話太監(jiān),就算犯了錯,又能犯什么錯?怕是罪不至死。”
“而且光憑這首詩,便足以赦免他一切死罪!能寫出如此詩句之人,恐怕會是我大乾文壇振興的希望!”
這話說的相當(dāng)夠分量。
僅僅憑借一首詩,何明輝就敢如此斷言,也足見他宰相的氣魄。
不過片刻后,樓敬之卻拉了拉他的衣袖,湊上前小聲開口。
“宰相大人,婢女的話終究不可全信,假若她說謊,我們也未可知啊。”
“這首詩的確厲害,可一個太監(jiān)寫就卻著實讓人難以相信,得先驗證一下才行。”
“你的意思是?”
何明輝微微蹙眉。
很快,樓敬之繼續(xù)道:“不如這樣,我們先拿著這首詩去靜安宮,面見圣上,到時候由圣上佐證,測驗一下那個太監(jiān)。”
“假如他真能寫出絕句來,那我們再繼續(xù)求情,向陛下請求赦免,以陛下的氣度,估計也會答應(yīng)。”
“而倘若他沒有這番才學(xué)的話,我們也可全身而退,至于那太監(jiān)究竟是死是活,我們也管不著了。”
他這邊剛說完,身后的幾個大人都覺得有理,一陣點頭。
何明輝也是捋了捋胡須,覺得妥當(dāng)。
“就如此辦吧。”
隨后,他看向雙兒道:“你先莫急,我等現(xiàn)在就去靜安宮面見圣上。”
“你且回去告訴那韓陽,待會可要準(zhǔn)備好當(dāng)堂測驗,若這首詩真是他寫就,我等必定全力保他無虞!”
最后一個字落下,何明輝幾人理了理衣袖。
沒多久,他們幾人便離開了翰林院。
至于雙兒,聽到有希望后已然是喜出望外。
等迅速回到靜安宮的柴房內(nèi),將事情告訴給韓陽的時候,后者也猛地一拍手。
“好??!太好了!這樣的話我就有救了!”
“果然如我所料,如今翰林院正頭疼文斗的事情,我這首詩,估計是救了命了!”
想到自己估計是不用死了,韓陽高興的伸了個懶腰,隨后握住雙兒的手便是一陣感謝。
后者面露嬌羞,卻還是擔(dān)心道:“韓陽,這首詩真是你寫的嗎?我看那些大人的眼睛都發(fā)光了,你那么厲害?該不會是從哪抄的吧?”
“那怎么可能?這首詩全天下除了我,沒有其他人能寫得出來!”
韓陽拍了拍胸脯。
以大乾文壇的水準(zhǔn),怕是繼續(xù)發(fā)展個兩三百年,也出不了他那首七言絕句。
雙兒將信將疑,心里還是有點緊張。
而與此同時,何明輝等人則是在靜安宮外,彎腰求見。
殿內(nèi),剛和蕭妃睡下不久的乾帝,聽說翰林院的一群老臣求見,疑惑的很。
“那么晚了,所為何事?這也不是朕的龍息殿啊。”
貼身侍衛(wèi)陳襄趕緊解釋道:“回稟陛下,他們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回報,所以才如此焦急。”
聽到這,蕭妃卻故作不滿。
“真是的,后宮之地也不是議論政務(wù)的地方,皇上平常那么累了,難得來我這休息一會,還要被他們煩擾。”
“皇上,我看這些老臣就是故意的,還是讓他們趕緊回去吧。”
乾帝微微一笑,道:“何明輝他們并非這樣的人,既然著急過來,想必的確有著要事。”
“這樣吧,讓他們到靜安宮的偏殿等待,朕待會就過去。”
“是!”
陳襄微微彎腰,出了門,將話語帶到。
何明輝等人很快到了偏殿,大概等了一炷香之后,乾帝也已經(jīng)穿好了睡袍,緩緩步入。
剛一進(jìn)門,一眾老臣就連連行禮。
“臣等深夜叨擾,還請陛下恕罪。”
“免禮吧。”
乾帝擺了擺手,很快坐到了桌案后面。
“那么晚還有要事稟報,莫非是讓你們寫詩有了進(jìn)展?”
身為皇上,他也極為聰明。
想到這翰林院一群人著急過來,估計就是和寫詩有關(guān)。
畢竟過兩日就是和梁國的文斗了,他特地交代滿朝文武群策群力。
據(jù)說這幾日,翰林院徹夜燈火通明。
所以說想了那么久,也該有點眉目了。
然而聽完后,為首的何明輝卻一言不發(fā)。
接著,他掏出那張紙條,恭恭敬敬呈上。
“陛下,您先看看這個。”
“哦?莫非是你們寫的詩句?”
乾帝接過呈上來的紙條,目光很快落了上去。
沒用幾秒,他的臉色便是微微一顫。
隨后,雙眼圓睜!
“好詩??!好詩!絕佳的好詩!”
激動之余,乾帝一拍桌子,人已經(jīng)站了起來!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如此壯觀美景,形容的可謂美輪美奐!堪稱絕頂之詞!”
“朕果然沒有看錯你們翰林院,辛苦了那么久,總算拿出了一首絕佳詩句,這是誰寫的?”
眼神掃射之下,乾帝興沖沖的問道。
見此情形,何明輝趕緊彎腰回道:“陛下,慚愧至極,這首詩的作者并非是老臣等人,而是...而是一個太監(jiān)。”
“什么?一個太監(jiān)?”
乾帝頓時怔住了。
“這怎么可能?”
他完全不信。
“能寫出這樣的詩作來,其文學(xué)造詣必定已經(jīng)是登峰造極,我大乾哪有太監(jiān)能達(dá)到如此水平?”
“宰相大人,你就莫要說笑了,這首詩,絕不可能是太監(jiān)寫的!這皇宮之內(nèi)認(rèn)字的太監(jiān)都沒有幾個!”
“陛下,臣等不敢欺君,這首詩確實出自太監(jiān)之手,而且那太監(jiān),就在這靜安宮內(nèi)!”
何明輝說完,眼神示意。
身后的林炳正和樓敬之幾人,也趕緊拱手附和。
“是啊陛下,那太監(jiān)就在這靜安宮內(nèi)。”
“什么?你們說寫這首詩的,乃是靜安宮里的太監(jiān)?”
乾帝還是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臉色疑惑不已。
“那到底是誰?”
“回稟陛下,是個叫做韓陽的太監(jiān),他似乎是犯了罪,受到了蕭妃娘娘的責(zé)罰,即將處死。”
“臨死之際,托人將這首詩送到了我翰林院來,具體的事情臣等也算清楚,或許得問一下蕭妃娘娘。”
何明輝繼續(xù)開口解釋。
乾帝臉色依舊被驚訝占據(jù),不過聽完后,他已然是招了招手。
“陳襄,你去讓蕭妃過來一趟,就說朕有事情要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