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逼我,錢不是我欠的……”
不甘心的吶喊從天橋上傳來,李猛面對好幾個兇惡大漢,唯一的逃生之路就是跳橋。
事到如今他都想不明白,平凡無奇的生活為何會變成這樣。
只是被女朋友哄騙簽了個字,卻莫名其妙背上了數(shù)十萬的債務(wù)。
最近一段日子更是被各種威脅催繳,爆通訊錄都是小意思,竟然想要把自己抓走。
橋下有個壯漢戴著大金鏈子,大金表,歪叼一根雪茄煙。
他剛從一輛大奔上下來,聽到頭頂有動靜下意識抬頭。
“靠,你不要過來啊……”
“嘭!”
兩人狠狠的撞在一起,李猛眼睛一黑陷入了黑暗中。
不知道多久,揉著頭從昏迷中醒來,下意識摸向腰子。
還好,沒有刀口,腰子肯定還在!
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在病房里,一個漂亮少婦在床頭削蘋果。
李猛露出迷茫之色,原本沒見過,卻發(fā)現(xiàn)自己認識。
她叫趙萍兒,丈夫是個爛賭鬼,欠了一屁股債。
由于還不起,被迫讓老婆來陪自己幾天,爭取寬限一些日子。
等等……
陪自己?
李猛突然發(fā)現(xiàn),腦子有兩個人的記憶。
一個記憶很簡單,從小生活在貧困山區(qū),為了尋親來到這座城市。
遇到了心目中的白月光,直接化身終極舔狗,結(jié)果小看了人心的險惡被騙欠債。
一個記憶就有點復(fù)雜了,竟然也叫李猛。
父母雙亡從小混跡市井,家里拆遷后小有資產(chǎn),以放貸為生。
為了收回高利貸,養(yǎng)了一批討債人打手,干了不少喪天良的事。
巧的是,跳橋李猛欠的債,就是放貸人李猛的!
李猛有點懵,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個李猛了,起身靠坐在床頭。
愕然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上有紋身,一時間有些呆住了。
“醒啦,砸中你的年輕人死了,造孽啊……”
哀怨的話語傳來,李猛看向趙萍兒,一種不妙的感覺縈繞心頭。
難道死的是自己?
現(xiàn)在又是什么情況!
見她遞來蘋果,下意識說道,“不想吃,腦袋有點疼……”
嘴里被塞進去一塊蘋果,趙萍兒掀開被子起身低語。
“我讓你舒坦舒坦,這是最后一次了,希望你說話算數(shù)。”
兩股記憶在糾纏融合,一個初出茅廬,一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
許久后趙萍兒下床穿鞋,整理了下碎花連衣裙,眼神復(fù)雜的看了他一眼扭身就走。
李猛撓了撓頭,終于確定了一件事。
自己跳橋砸中了放貸的李猛,死后占據(jù)了這個李猛的身體。
拿起床邊凳子上的衣服穿好,來到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看著鏡子更是迷茫了。
鏡子里的人跟原本的自己竟然有八九分相像,只不過沒有那么柔弱,看起來很兇。
從記憶里得知,放貸人李猛曾經(jīng)有個雙胞胎兄弟,小時候失蹤了。
難道?
李猛有點不敢多想,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打開。
一個精壯的漢子跑了進來,是討債人里的頭號打手張超。
“老大,不好了,黃老板卷款跑路了……”
李猛一瞪眼,“慌什么,天塌不下來。”
張超一梗脖子,“你財大氣粗不怕,可兄弟們的血汗錢也投進去了,要不回來可不行。”
李猛感覺頭又開始疼了,心里清楚一幫討債人是什么尿性,為了錢連爹媽都可以不認。
黃老板是個地產(chǎn)商,從李猛這里借貸了三千萬。
李猛沒那么多錢,月息一分五融資來了兩千萬,三分利息放了出去。
原本以為可以賺個差價,黃老板一旦跑路,損失最大的就是他。
如今靈魂鳩占鵲巢,這筆債不背也得背。
如果還不起,那些討債人花樣討債方式,肯定會用在自己身上。
李猛苦笑,為了幾十萬就被逼得跳橋。
如今兩千萬的欠債,就算被拆成零件全都賣了,照樣不夠還。
雖然還有些貸款沒討要回來,可遠遠不夠這個數(shù)字,這可怎么辦!
張超又開始嚷嚷,“我不管,還指望那筆錢娶媳婦呢。你當(dāng)初可是保證穩(wěn)賺,兄弟們都在等著你給個交代。”
李猛心煩意亂,暴躁的大喊,“老子交代你個大頭鬼,少不了你們的仨瓜倆棗,趕緊滾!”
如今威信還在,張超畏懼的一縮脖子嘀咕。
“這月利息該發(fā)了,那你……那你看著辦吧……”
見他要走,李猛又低喝一聲。
“回來,那個跳橋的真死了?”
“死透了,好在兄弟們當(dāng)時沒來得及抓住他,要不然都得去踩縫紉機。你現(xiàn)在屬于受害者,不過那筆欠債肯定是要不回來了,嘿嘿……”
“有什么好笑的,把他女朋友弄來,滾吧!”
李猛如今知道,女朋友楊文雅為了買包,借貸三萬還不起,利滾利滾到了八萬。
她不想被家里人知道,被逼無奈下就拉著身為男友的李猛又借了十萬,還清欠款后僅僅得了兩萬。
這才半年時間,十萬滾成了三十萬!
李猛回到病床邊坐下點了根煙,迷茫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兩個治安員走了進來詢問事情的經(jīng)過,李猛只是推說自己是路過,結(jié)果成了茶幾上的杯具。
其中的漂亮女治安員臨走時,惡狠狠瞪著他。
“別以為這次僥幸沒被抓住把柄,我會盯著你這個雜碎,早晚把你繩之于法。”
被治安署盯上可不是好事,李猛的頭更疼了,一臉抽了好幾根煙都想不到解決的辦法。
辦了出院手續(xù),卻發(fā)現(xiàn)那輛大奔沒在。
給張超打電話才知道,是他把車開走了。
心里清楚的很,這是張超怕自己還不起錢,把車當(dāng)成了抵押物。
“這該死的世道!”
咒罵著打了輛出租車回家,是一個小巷里租的二層門面房,又當(dāng)公司又當(dāng)住宅用。
進門就愣住了,一個白胡子老頭坐在客廳里,笑瞇瞇的看著他。
“回來啦?”
李猛很是疑惑,“二舅爺,你怎么來了?”
二舅爺神秘的笑了笑,“知道你缺錢,給你送錢來了,這里有一個億,把這個簽了就行。”
一張黑卡,還有一張很厚實的紙放在根雕茶臺上。
李猛沒好氣道,“張嘴就一個億,你當(dāng)冥幣呢,老年癡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