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浩沉默片刻,道:“朕受夠了,從即刻開始,朕要重掌大權(quán),不辜負(fù)父皇對朕的信任,將江山交到朕的手中。朕會好好保護(hù)你這唯一的親弟弟,不再虛度光陰。”
在原主記憶中,和唐寧感情很好,不過,有些事有些人需要慢慢重新認(rèn)識,不能隨著原主原本記憶去做去想。
故而,就算是唐寧,他也不可能絕對信任,凡事留心眼。但對比別的皇子,他對唐寧的戒備會少很多。
唐寧他與,而后抬手寫道:“父皇九泉之下,必為皇兄感到欣慰。”
唐浩呵呵一笑,看著他,恍然間覺得有兄弟的時光蠻不錯。
前世,他是個孤兒,性格孤僻,從沒感受過親情為何物。
宮人陸續(xù)上菜,色香味俱全,然而唐浩皺眉,貌似不符合口味。
“八弟,朕偶然間看到過一種新式肉食做法,從未嘗試。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你我一塊試試。”
唐寧愣了一下,同意。
唐浩當(dāng)即吩咐太監(jiān),準(zhǔn)備調(diào)味品和食材,以及工具。
鐵絲網(wǎng),干凈的毛筆?什么玩意兒?
宮人難以想象天子要這些干嘛。
不敢耽誤,麻溜去準(zhǔn)備。
一炷香后,東西被準(zhǔn)備在養(yǎng)心殿外的小廣場上。
肉、蔬菜,應(yīng)有盡有。
唐浩滿意一笑,聞了聞?wù){(diào)味品后,將其按照比例混合一塊,攪拌均勻。
“這是什么?”
唐寧忍不住在沙盤上寫下一句。
“燒烤,很好吃的,朕調(diào)制的是燒烤粉。”
不錯,他要弄燒烤。
御膳房做的美食,不符合他的胃口。正好原祖親弟弟也在,干脆弄些簡單的燒烤品嘗品嘗。
只是不知道味道怎樣,畢竟古代缺少很多調(diào)料。
緊接著,唐浩將鐵絲網(wǎng)放到地上,做了一個簡易的燒烤架,而后命人燒碳,將肉放在架子上。
“全都睜大眼睛看清楚,朕掩飾一遍,以后朕想吃了就那么弄。學(xué)不會,罰!”
唐浩似笑非笑的開口,旁邊宮女太監(jiān)嚇得瑟瑟發(fā)抖。
唐寧也是心頭震驚,不過震驚很快就被唐浩的舉動替代,變得好奇。
唐浩把肉考出油后,撒上調(diào)料,動作行云流水,相當(dāng)熟練,似乎經(jīng)常干這事。
不可能呀。
陛下是深宮長大的皇子,養(yǎng)尊處優(yōu),根本沒做過這類事。
可看模樣,又不像作……
眾人滿臉震驚,不可思議。
肉滋啦滋啦的冒油,香味撲鼻,令人胃口大開。
香,好香,太香了,香到快要原地升仙。
唐浩又多加了些肉和蔬菜,刷油,繼續(xù)考。
沒多久,將烤熟的肉放在盤中,遞給唐寧。
“嘗嘗你皇兄我的手藝如何?”
這一邊,倒是歡快的烤肉,而柱國府那邊,卻氣氛異常。
陳子虎氣急敗壞,惡狠狠的高舉瓷器,欲砸碎在地。
大堂上方,陳無畏端坐其中,神情冷漠。
“你手中的瓷器,價值五千兩,能買五百難民、流民。若為父是你,就不會在這發(fā)脾氣,而是想想怎么對付唐浩。”
顯然,六部尚書已經(jīng)過來將早朝的事情匯報給了陳無畏,導(dǎo)致陳子虎雷霆震怒。
陳子虎聽到陳無畏的話,渾身一震,將瓷器放回原位,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fù)心情。
“父親教訓(xùn)的是,孩兒不該這般沖動,只是那昏君欺人太甚,竟是公然和咱們作對。”
說到這,他的臉部表情又變得猙獰扭曲。
唐浩讓六部將奏折送往御書房,并且把洪澇旱災(zāi)蝗蟲的事情轉(zhuǎn)交給郭玉蒲,觸碰到他的底線。
陳無畏渾濁的雙眼似乎藏著深淵,聲音冷漠。
“你是我的獨子,怎能如此目光短淺?既然唐浩想處理此事,給他又怎樣?松江二州東西二郡,才剛發(fā)生自然災(zāi)害,百姓流離失所,良田顆粒無收,處于水深火熱的棘手時刻,燙手山芋罷了。”
陳子虎恍然大悟。
“父親說的不錯,那明日早朝,便用此事發(fā)難……”
陳無畏一副孺子可教也的姿態(tài),笑了,眼底卻閃爍澎湃寒芒。
養(yǎng)心殿外小廣場。
兄弟二人,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哈哈大笑。
烤肉的香味,饞的周邊宮人哈喇子直流。
吃飽喝足,唐浩命人送唐寧回去,而后將剩下的食物賞賜給奴才,把奴才激動的感激涕零,直呼天子大恩。
唐浩拍拍肚子,算算時間,祈容兒應(yīng)該醒了。
昨夜折騰她那么久,雖然處以鞭刑時,套出很多話,可他清楚,她并沒完全臣服。
帝王心術(shù)不外乎一手大棒,一手甜棗。
大棒給過了,得給她點甜頭嘗嘗。
想著,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走進(jìn)養(yǎng)心殿。
此刻,祈容兒剛幽幽轉(zhuǎn)醒,內(nèi)心五味雜陳,一時間不知在唐浩和陳無畏間如何選擇。
從始至終,她都不認(rèn)為唐浩斗得過陳無畏。
昨夜會招供,是礙于殘酷的鞭罰,不小心就被套出話去。
唐浩看她發(fā)呆,笑的和煦過去,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
“皇后,朕這兩天實在太累,給朕按按肩膀吧。”
說話間,拍了拍她的嫩手。
祈容兒回神,頓時慌張,往后挪了挪,忐忑的替他按摩。
緊接著,唐浩開始表演。
語重心長。
“你嫁給朕,雖才半年,可咱們也算青梅竹馬。過往的很多事情,隨著朕的龍體每況愈下,越發(fā)記不清了,替朕回憶回憶過去吧。”
祈容兒一愣,開始回憶過去的往事。
酸甜苦辣,都有。
她在成為皇后之前,幼時便和唐浩有過短暫交集,成為皇后后,又相處半年,是條狗都有感情,何況兩個人?
不得不承認(rèn),唐浩這感情牌打的相當(dāng)不錯,讓祈容兒內(nèi)心柔軟。
仔細(xì)想想,兩人已是名副其實的夫妻,又何必鬧到此等地步?
“朕啊,其實一點都不怕死,朕只是怕自己死后,你何去何從?該怎么辦?所以昨夜對你那么兇,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女人,誰能扛得住糖衣炮彈?
祈容兒也不例外,聽到這番話,鼻子一酸,眼眶微紅。
她自幼父母雙亡,被大舅舅陳無畏收養(yǎng),過著看人臉色、寄人籬下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