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來,就發(fā)現(xiàn)寺廟大門敞開,一個人也沒瞧見,我到大殿找了一圈,發(fā)現(xiàn)你昏死在神壇后頭,便把你叫醒了。”我隨口瞎編了一段話。
唐斌擦拭干凈眼淚鼻涕,心有余悸的四處看了幾眼,縮著脖子說:“真有紙?jiān)耍〔恍拍銌栕≡趶R里的僧人,還有暫住在這的居士。”
“反正我趕到廟里,一個人也沒瞧見,也沒看到什么紙?jiān)恕?rdquo;我依舊隨口胡編。
唐斌遲疑不定的說:“你沒碰到紙?jiān)藛??我告訴你,那東西可邪門了,當(dāng)時紙?jiān)藖砬瞄T,一個沙彌去開門發(fā)現(xiàn)是紙?jiān)瞄T。
嚇得癱坐在地,我又驚又怕又好奇的去扶小沙彌,從門縫瞧見真是一個紅靈活現(xiàn)的紙?jiān)?,驚慌失措的就給劉老大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沒打完,紙?jiān)朔^院墻一下落到了我面前,那一張紙人臉當(dāng)時就離我不到十公分,還……還對我笑了一下。”
“我嚇得扔了手機(jī)就跑,一頭沖進(jìn)大殿,求菩薩保佑,便躲到了神壇后面。”
“我躲在神壇后面害怕極了,再后來看到那個紙?jiān)俗哌M(jìn)大殿,我就……我就……暈迷了過去。”
唐斌恐懼的講著他的遭遇。
我在旁邊安靜的聽著。
他把這些事情跟我講了出來,驚悚的情緒在無形當(dāng)中也釋放了不少,他講完了,重重吐出了一大口氣,轉(zhuǎn)眼看著觀音神像說:“你來沒碰到那個紙?jiān)?,難道真是觀音菩薩保佑?”
“應(yīng)該是,你還不趕緊去上一炷香,謝謝菩薩保佑。”
“對,對。”唐斌跑到神壇前,朝神壇上寶相莊嚴(yán),雕工精美的觀音像,作了三個揖。
他拿起一旁的香,便開始了拜神。
我站在旁邊,瞅了一眼神像的眼睛,冷漠的小聲嘀咕:“還不出來?要我動手請你出來嗎?”
神壇上的蠟燭忽明忽暗閃爍了下。
一個身穿雪白衲衣,年輕貌美的女子手持念珠走了出來。
她這隱而不發(fā)的怨氣卻告訴我,這也是一只厲鬼,甚至離惡煞也不遠(yuǎn)了。
我說:“這聲尊者我可當(dāng)不起,倒是你膽子不小,敢附在觀音神像上,不怕佛門高僧路過,收了你這個孽障?”
“我本佛門中人,三十年前來河壩村參與佛事,在這兒掛單,不曾想一些佛門敗類見色起意竟對我……”
靜然提到她的死,哪還有半點(diǎn)清凈祥和?滿眼的戾氣和不甘心,一扯身上的衲衣,露出了大半個肩膀,上面還有鞭痕。
她瘋癲的浪笑不止:“你聽說過二十年前觀音廟慘案嗎?全寺上下相繼離奇死亡,無一生還,那都是我干的,我干的,呵呵,都該死,全都該死。”
“我喊你出來,可不是聽你的怨言的。”我懶得跟她廢話,直接了當(dāng)?shù)挠终f:“我給你兩個選擇……”
我話還沒說完,靜然雙手合十跪到我面前,滿臉的煞氣和戾氣,又虔誠的說:“我愿意皈依殺生觀音,殺盡蒼生度眾生寂滅,擺脫一些苦。”
“善!”
我稍微有些驚訝,但也不意外,畢竟她的經(jīng)歷決定了她的選擇。
我閉上眼睛,觀想三面九陽十八臂的觀音,用冥言念起了殺生心經(jīng)。
靜然也跟著念了起來。
她的聲音逐漸融入了我的聲音,我觀想當(dāng)中的三首九眼十八臂的觀音,其中一個腦袋的臉慢慢變成了靜然的模樣。
我一遍殺生心經(jīng)念完,退出觀想狀態(tài),睜開眼睛。
靜然依舊一臉虔誠的跪在我面前,但我和她之間卻產(chǎn)生了一種詭異而玄妙的聯(lián)系。
我若想滅掉她,只要進(jìn)入觀想狀態(tài),改變?nèi)拙叛凼吮塾^音那一張屬于靜然的臉,她便會灰飛煙滅。
說白了就是我一個念頭就能決定她生死。
“見過尊主。”
靜然站起來,朝我做一個觀音法指,又恢復(fù)了她那種清靜出塵的模樣。
尊者是佛門一種稱呼,她認(rèn)我為主,就改口叫了尊主。
我對這個稱呼不怎么感興趣,笑著說:“喊白先生吧!”
“白先生。”靜然答應(yīng)了一聲,瞄了一眼我頭頂?shù)膫谡f:“先生,看得出你是天生龍命,麒麟眼。
您頭上流出的血不斷往外逸散著陰氣,這些精純的陰氣自然消散了也是浪費(fèi),要不拿來喂養(yǎng)人家吧?”
我冷淡的一眼過去。
靜然連忙雙手合十,低眉順眼的站好了。
我說:“你是不是生前找人化緣,化習(xí)慣了?我可不是什么樂善好施的施主,你給我記好了,我的東西,我可以給你,但你不能要。”
“是,白先生。”靜然一個激靈。
我又問:“你本身陰氣精純,要不是我感覺敏銳都察覺不到你身上隱藏的怨氣,你要我的血干什么?”
“之前您被紅衣附體,撞的頭破血流,我一察覺到您血里蘊(yùn)含的陰氣,就克制不住想要吸,有一種強(qiáng)烈的感覺告訴我,只要我吸收足夠您血里蘊(yùn)含的陰氣。
我就能成為惡煞,擺脫這座觀音廟的束縛了。”靜然拿著念珠的手都在哆嗦,可見她多么想要我的血,但她卻是那種清靜出塵的神態(tài),就像在敘述別人的事情一般。
引而不發(fā)隱藏著一股子“婊氣”。
我說:“血的事以后再說,等我有空了就來看你,我也該走了。”
我這一說要走,靜然急切的往前一步,八成是想問我什么時候來?來了會不會給她喂血?但話到嘴邊她又吞了回去,在那說:“您有事就忙您的事情,無需掛念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