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一個北代國侍女雙手捧著滴血的死嬰剛剛走出帳篷,她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失聲尖叫了起來。
伴隨著嘹亮驚心的萬鬼歌聲,她驚恐地看著天地之間消失在一片血色中。
巨大的紅月還有黑色的太陽愕然同時出現(xiàn)在翻滾的黑色滾云中。
這個侍女全身僵硬得看著遠(yuǎn)處同樣滿臉驚恐的北代國國君烏藉單于。
她不知所措地捧著死嬰,搖晃僵硬的身子一步步走向烏藉單于。
在這個行進(jìn)的侍女的周圍,是大片不斷悄無聲息倒地死去的牛羊。
她腳下的牧草不斷地失去顏色黑化枯萎并遠(yuǎn)方迅速蔓延。
死亡的寒意慢慢逼近烏藉單于。
在嘹亮滲人的萬鬼歌聲中,侍女背后涌出的無盡黑暗就像一座正要吞噬他的巨山一樣壓向烏藉單于。
烏藉單于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盯著侍女手上的死嬰不斷后退。
“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
烏藉單于滿臉驚恐地不斷踉蹌后退躲避。
狂風(fēng)夾著萬鬼夜哭的聲音從他的四面八方涌來。
天空和草原隨著侍女前進(jìn)的腳步變成了沒有界限的血紅色。
空中降下了血色的滾云如同無邊的血海,大片的烏鴉落下了血紅色的天邊。
陣陣萬鬼歌泣的聲音就像地獄之門被打開一樣讓人不寒而栗。
烏藉單于耳邊傳來一聲讓他猛地顫心的雷暴巨響,他在驚嚇中猛地抬頭看天。
“黑日紅月,血海懸空,滅世弒神戰(zhàn)皇,毀天弒萬神!”
烏藉單于這個時候已經(jīng)驚恐到全身僵硬呼吸困難。
“弒神戰(zhàn)皇降生!不,不!”
弒神戰(zhàn)皇一個讓草原,一個讓整個世間都戰(zhàn)栗不止的傳說。
他每一次降臨這個世間都會給這片草原,給這個世間帶來無盡的戰(zhàn)火。
在萬年前的人妖魔蠻諸邪混戰(zhàn)不止的亂紀(jì)元。
人族為了免于魔怪妖獸的侵噬,人族以虔誠的信仰和賤奴獻(xiàn)祭獲得腐尸帝神的庇護(hù)。
人族按照帝神貴賤永續(xù)的旨意建立了千國萬邦。
蘇幕兒。
一個獻(xiàn)祭賤奴的兒子,一個在天祭坑中被母狼叼走的嬰兒,一個萬年不遇的戰(zhàn)爭天才。
喝狼奶長大的他堅持賤奴也是人,眾人平等,他率領(lǐng)千萬萬牲畜一般的賤奴向定下貴賤永續(xù)旨意的神界以及整個人族尊貴者宣戰(zhàn)。
他率領(lǐng)賤奴大軍追亡逐北,賤奴們的反抗怒火一下子燒遍了整個世間。
“逆天改命,向死狂戰(zhàn)”的口號也響徹了整個世間。
最終,神界被迫與妖獸魔蠻諸邪達(dá)成和解,光明化身的神界與黑暗邪惡的妖獸魔蠻諸邪組成了聯(lián)合大軍。
蘇幕爾軍最終以三十萬賤奴殘兵被幾百萬的神族、人族、妖族、魔蠻諸邪聯(lián)軍擊敗在北地草原。
上萬的仙神被殺,人族臥尸百萬,妖族、魔蠻諸邪更是鮮血浮尸千里。
十萬不甘再此淪為祭牲的賤奴敗兵,他們選擇集體自殺繼續(xù)追隨他們戰(zhàn)死的蘇幕爾將軍。
他被世間壓迫的賤奴世代尊為弒神戰(zhàn)皇。
他是尊貴者的惡夢,他是卑賤者口口相傳的傳奇。
他是信仰,他更是希望。
弒神戰(zhàn)皇蘇幕爾死后元神不散。
幾千年間,他三次降生掀起了三次席卷整個北地的賤奴大起義。
草原三次大單于易主。
這是第四次。
這一次降生卻是烏藉單于的兒子,他這一次居然以死嬰面目出現(xiàn)。
枯槁干尸般的寒伯大巫師從侍女手中接過這個滴血的死嬰。
他把死嬰捧給滿臉驚慌失措的烏藉單于。
烏藉單于趕緊一手抱胸跪在了寒伯大巫師面前。
“懇請大巫師讓神的陽光再一次降臨到這片草原上。”
寒伯大巫師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他雙手捧著滴血的死嬰走向黑日紅月下的堆石祭壇,一大群黑布遮面的烏衣巫師低聲哼唱著低頭跟在寒伯大巫師身后慢慢前進(jìn)。
死嬰被放到了祭臺上。
眾多的烏衣巫師一起圍繞著腐尸帝神的木皮像哼唱起了草原上相傳千年的歌謠,他們舉著詭異的法器跳著古老的舞蹈。
烏藉單于被高臺上突然出現(xiàn)的嬰兒嘹亮哭叫聲嚇癱在地上。
幾個烏衣巫師也嚇的尖叫著從祭壇上跌落了下來。
寒伯大巫師抱著死而復(fù)生的嬰兒截住正要轉(zhuǎn)身逃走的烏藉單于。
“大單于,這是你的第七位王子。”
烏藉單于嚇的不斷后退大叫著不讓烏衣巫師靠近。
“你不要過來!快拿走!你不要過來!”
烏藉單于驚恐地看著寒伯大巫師懷中哇哇啼哭的小嬰兒。
他搖頭拒絕抱起自己的第七個王子。
“不,不!”
“他他······他是······”
烏藉單于這個時候已經(jīng)因為恐懼嚇的口齒不清了。
寒伯大巫師哼哼冷笑了起來。
“他是弒神戰(zhàn)皇。”
“死嬰為什么會死而復(fù)生!你們這一次為什么沒有帶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