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何曾被這么頂撞過,氣的渾身發(fā)抖,指著蘇明棠的手指頭一個勁兒的顫。
半晌憋出一句:“你給我跪下!”
跪下是不可能跪下的,兩人正僵持,馮轅回來了。
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倒是看不出剛在外面的喪氣樣。
石氏一見到兒子,頓時換了副面孔,兩手一拍大腿,哭天搶地起來:“我的兒啊,你可回來了,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
馮轅忙上前扶著她:“母親這是怎么了?”
石氏抹著不存在的眼淚,狠狠瞪了蘇明棠一眼:“還不是被她氣的!”
馮轅卻沒去看蘇明棠,扶著石氏過去坐下。
“明棠在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管如何,母親還是先別生氣了,身子要緊。”
這話一出,別說石氏,蘇明棠都愣了。
以往類似的情況,馮轅一般都是他娘年紀大了,擔(dān)待點;那好歹是他娘,能有什么辦法……
什么時候幫她說過話?
事出反常必有妖,蘇明棠也不出聲,就靜靜瞧的看他打算演哪出戲。
石氏不信兒子居然不幫自己說話,無視兒子拼命對自己使眼色的動作,嚷嚷聲更大了:“苦勞?進門這么久連個蛋都沒生出來,能有什么苦勞?就是養(yǎng)只雞都比她強……”
要說這個,蘇明棠可就來勁了:“放心,便是我不生,也有人上趕著生呢。袁家絕不了后。”
這話不是空穴來風(fēng),秋韻的身子一直是她調(diào)理。
為的就是讓她那染了寒癥的身子能有機會生孩子。
前世她被休后,馮轅那么急三火四給了秋韻一個身份把她娶進門,怕不是已經(jīng)懷上了。
這會且詐他一詐。
馮轅語氣有些著急:“胡說什么,府里連個妾都沒有,除了你,誰能給我生?”
話是這么說,眼神卻有些閃躲。
大概是真的了。
石氏也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追問到底怎么回事。
蘇明棠拿團扇擋著臉輕笑:“也沒什么,就是想說指揮使若是在外面有了孩子,我倒不介意領(lǐng)回來,記在我名下起碼能得個嫡子的名分,不比流落在外強多了?”
這話旁人聽不懂,馮轅卻是明白的。
秋韻如今尚在教坊司,身份比奴籍更是不如。
而他是官身,若真與秋韻有了孩子,傳出去可不只是丟官就能算了的。
再說他那么厭惡自己,讓他將秋韻都孩子記在自己名下,他怎么肯,秋韻又怎么肯。
可石氏聽著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看來兒子果然在外面女人肚子里撒了種,并且兒媳婦已經(jīng)知道了,甚至打算主動接回來。
這不還是那個好拿捏的貨么,剛才頂撞過自己八成是為這個賭氣呢。
這么想著,石氏也不生氣了,孫子正名要緊。
她想賭氣就且讓她賭著,回頭孫子接回來了,有的是機會收拾她。
轉(zhuǎn)而追問馮轅孩子的事,馮轅只覺煩悶的厲害,又不好發(fā)作,不勝其煩之下只得轉(zhuǎn)移話題。
“過幾日是明棠外祖生辰,兒子打算陪她一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