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的印象里,沖縣正好與異族交界,那兒窮山僻壤,既不富饒也不屬于戰(zhàn)略要地。
異族都不正眼瞧的地方。
馮英湊了過來,賠笑道:
“陛下,這兒的道路實在太差,咱們不如改向云州州府,想必也沒什么好看的。”
秦霄臉色沉下來:
“哼!虧你跟了我這么久,真以為我是出來隨便走走?”
馮英一慌,連忙地解釋:
“奴才是擔心道路崎嶇難行,耽誤陛下的行程,陛下心懷天下萬方,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秦霄正要再說些什么。
忽然,砰地一聲。
行的還算平穩(wěn)的馬車,來了個急剎車,讓車廂一晃。
“怎么回事?!你們都怎么在……?”
馮英連忙地探出頭,正要訓斥駕車的車夫,車夫駭然地說不話,顫巍巍地指向前方。
“這,這什么路啊……”
聽到馮英的話,秦霄很是不悅。
“云州的路不好走,有什么大驚小怪……”
秦霄很快也說不出話。
車簾被挑起,秦霄清楚的看到,不遠處,一塊三四米高的界碑上,刻著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沖縣歡迎您。”
界碑的前方,是筆直平坦的大馬路,十分氣派的延伸到望不到頭的遠方。
路面上并排行個三輛馬車沒問題。
秦霄震驚。
“不是鋪的石板,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哪怕京城中的街道,也是用的青石板,石板跟石板之間還有縫隙,遠沒有眼前的這么平整。
可偏偏這條渾然一體的大馬路,出現(xiàn)在了窮山僻壤的山區(qū)。
叫誰看了都發(fā)懵。
“陛下……”
馮英小心地挨到秦霄旁邊:
“看來,咱們到了沖縣境內(nèi)了。”
秦霄從車上下來,凝視前方,半晌才不解地搖搖頭:
“為什么從來沒聽說過?”
這條路顯然不是一時半會兒能修出來的,想必花費巨大。
沖向搞出這么大的事情,自己竟沒有收到任何奏報。
“上車!沖縣,算是來對了!”
秦霄重新上車。
這次車速猛然地加快,卻沒有感到丁點的顛簸。
這路,太平坦了吧。
馬車飚速一口氣飚了大半個時辰,
讓秦霄馮英更加的吃驚。
這條路,也太長了吧。
但當他們來到?jīng)_縣的城墻下,堂堂的大周開國皇帝,震撼的目瞪口呆。
眼前的城墻巍峨聳立,足足有四丈高,全部用清一色的青磚砌成。
磚頭縫中泛出鐵灰色的光澤,應該是澆灌了鐵汁米漿,加固城墻。
秦霄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特么是小縣城?!
就算大州的州府城墻,都沒這么夸張。
馮英氣急敗壞地嚎起來:
“縣令是什么人?他,他想造反嗎?!”
不上報朝廷,修筑了了老大的一座城,簡直夠砍幾次腦袋的了。
許墨要是聽到大太監(jiān)的話,此刻肯定大叫冤枉。
沖縣雖說不起眼,可異族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不修一座堅固的城墻,他怎么發(fā)展經(jīng)濟?怎么安逸享樂啊?
四年前,許墨花了縣內(nèi)一年的收入,才修好了這城墻。
當然,后來隨著錢越賺越多,武器裝備起來了,給異族幾個狗膽,他們都不敢再來了。
“進城看看。”
秦霄面無表情地揮揮手,道。
秦霄帶著馮英,還有幾名喬裝的侍衛(wèi),來到城門前。
“幾位要進城?”
守城的士兵瞅了他們一眼。
秦霄微微地點頭:“我們京城做生意的商人。”
“可有憑證?”
這個早有準備,馮英從懷里掏出文書,守城的士兵查看了下,讓開放行。
秦霄等人順利地進城。
城中。
人來人往,馬路縱橫交錯,街區(qū)整整齊齊,難得的是,街面十分的干凈,愣是看不到一點垃圾。
瞥見馮英欲言又止的模樣,秦霄板著臉道:
“想說什么就說。”
“是,陛……老爺。”
馮英忍不住了,指著一個樓宇的招牌問道:
“老爺,那個招牌上,寫的什么老王洗腳城,還有那邊,什么牛家養(yǎng)生會所,這都干啥啊?”
秦霄也是摸不著頭腦,只能望文生義地強自說道:
“我也從沒見過,不過從字面意思上,應該是洗腳和養(yǎng)生的地方吧。這地兒是有些奇怪。”
正說著話。
一個小青年小跑著過來,滿臉堆笑地道:“幾位是外地人吧?第一次來?”
秦霄壓住心頭的疑惑,點了點頭:“是啊,剛到貴縣。”
小青年一聽,笑得更熱情而來:“在下是沖縣的導游,向來給外地人指路介紹情況,獲得了一致的好評。幾位可是需要?”
導游?沒聽說過。
秦霄跟馮英兩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跟這輩子第一次進城似乎,兩眼一抹黑。
“呵呵,是這樣的。”
小青年笑得那個和氣,人畜無害。
“咱們沖縣,跟別處不大一樣,有許多的外地人初次來了,都是摸不著頭腦,咱們縣尊大人就發(fā)明了這個導游的職業(yè),專門引路。”
“這樣啊。那就有勞了。”
秦霄寬慰地點點頭。
沖縣的縣令,倒是很有心啊,連引路人都指定好了。
小青年笑得更開心了。
“稍等。”
小青年很快地走開幾步,對不遠處幾名衙役低聲地道:
“成了,等會兒收錢。”
“了解。”對方默契地點點頭。
扮豬吃虎的小青年,又滿臉笑容的回到秦霄身邊:
“幾位請。我來帶幾位逛逛,有不明白的地方都可以問我。”
還沒走幾步。
一名老大爺笑瞇瞇地登場:“幾位,第一次來沖縣吧?”
???!
秦霄再一次驚呆,怎么一進來都看出自己是頭次呢。
似乎看出了秦霄的疑惑,老大爺指著跟在他們身后的馬車:
“只有第一次來沖縣,才會讓馬車隨便地亂走。”
“為何馬車不能隨便走?”
馮英忍不住壓底了聲音問。
“看到干凈的馬路了嗎?咱們這兒講究衛(wèi)生,亂丟垃圾要罰款的,你說說,指不定馬匹走著拉出糞便,罰你們的錢多不劃算?”
原來如此。
老大爺回頭又指向不遠處的一大片空地:
“那是我們設的停車場,交給我來幫你們看管,只需要一點點費用,物超所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