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所有人立刻便明白了他的詭計,這家伙定然早已準備好了一首長詩!要不然他豈會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那些有點文學素養(yǎng)的書生文士,倒是沒有太大的抵觸之情,畢竟在他們看來,這正好是自己的長項。
反倒是那些富豪鄉(xiāng)紳,以及武裝打扮的青年,卻是皺了皺眉,只是柳依依都已經(jīng)同意了,他們也沒有別的法子。
“柳姑娘所言甚是,不過長詩難寫,一旦寫出來,柳姑娘評判時,應該比之短詩加之一分才是!”那人得逞似的笑著說道。
在座的人都知道長詩的難處,他這個說法也無可厚非。
同時,他們也明白,這是為了針對寧晏的,自然更不會反對,皆表示贊成,誰也不想看到寧晏一騎絕塵,獨領風騷!
寧晏接連兩首詩都是短詩,驚艷四座,但想必長詩,他寫的就沒有這么好了吧?
柳依依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卻也沒有在意,只是微微一笑,說道:“那是自然。”
她也想看看,換了不限題目的長詩,寧晏是不是還能依舊一馬當先?
寧晏自然明白,自己這是被那家伙給針對了,甚至在場的人都想針對他。
但他只是笑笑,并沒有在意,前世他什么大場面沒有見過?這種小場面,還難不倒他!
比長詩?想到那家伙的話,寧晏便覺得好笑,這家伙究竟是哪里來的勇氣?敢和他比長詩?
單一個離騷,就夠這個世界的文人們研究一輩子了!
不過寧晏可不想被人給盯上,然后切片研究!
于是只得低調(diào)一下,離騷還是讓它先塵封著吧。
略一沉吟,寧晏便有了計較,提起狼毫,便書寫了起來。
身后的??×x,看著寧晏寫下的那些句子,則是呆立當場!
公子的文采,竟然這么牛嗎?
若是方才的春曉和秋風詞,只能說明寧晏的文學造詣很高,連四爺也略有不及。
但是這一首,足以證明公子的文學水平,即使是放眼歷史長河,也是頂尖中的頂尖,無出其二!
就連才高八斗的四爺,也望塵莫及!
關(guān)鍵是,公子還寫的這么快,似乎都不帶思考的,仿佛已是爛熟于胸了一般……
這……還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個公子嗎?
??×x開始懷疑人生了,覺得這個世界也太瘋狂了一些!
最后,??×x只能歸根結(jié)底的感嘆,不愧是四爺?shù)姆N,青出于藍勝于藍!
不多時,寧晏寫罷擱筆,緩緩舒了一口氣,這一口氣寫這么長一首詩,果然累人?。?/p>
“牛捕頭,又得麻煩你了!”寧晏招呼了一下牛俊義。
“?。坎宦闊?,不麻煩!”??×x如夢初醒,深吸了一口氣,急忙將寧晏寫下的詩作,給柳依依送去。
公子這一首詩,拿下柳依依,穩(wěn)了!
??×x在心底暗暗感嘆,別說柳依依了,他都差點沉淪!
要不是自己上了年紀,又是男兒身,他都想以身相許了……
柳依依迫不及待的先看起了寧晏的詩作,這看不要緊,一看她便徹底的淪陷了進去。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柳依依低吟著,心中別提有多震撼了!
沒錯,寧晏把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給寫了出來,這首詩可是被人贊譽為詩中的詩,頂峰上的頂峰!
更有“孤篇橫絕,竟為大家!”的贊嘆!
可見春江花月夜在詩壇上的地位,絕無出其右者!
別說眼前這些人了,就是整個大雍王朝的所有文人加起來,恐怕也寫不出能夠媲美的詩詞來。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lián)u情滿江樹……”
許久之后,柳依依方才念罷,但依舊陷于詩中所描繪的情景而無法自拔!
這……真是人力所能寫出來的詩?
柳依依震撼著,他實在想不出來,能寫出這首詩的,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但毫無疑問,此人定才華蓋世,文采驚世!
柳依依覺得,自己夢想中的如意郎君終于找到了,但轉(zhuǎn)念她又想,一個有著如此文采的人,會看上她區(qū)區(qū)一個員外之女嗎?
想到這兒,柳依依竟是破天荒地開始自卑了起來,連她自己都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柳姑娘,這是我寫的詩作,請柳姑娘過目!”
突然,一道聲音打斷了柳依依的胡思亂想,將她拉回來了現(xiàn)實。
眼前之人,正是方才那個對她提出質(zhì)疑,并且要求不限題目,寫長詩的那個青年男子。
柳依依皺了皺眉,對于這人并不感冒,于是只淡淡的說道:“好,放在這兒吧!”
那男子為了得到柳依依的青睞,于是這才親自將詩送過來,然而柳依依卻如此冷淡,那男子固然心中不爽,卻也只得按耐下去。
男子將手中的詩作擺在了柳依依身畔的桌子上,隨后向柳依依行了一禮,說道:“柳姑娘,回見!”
說完,也不等柳依依說話,他便徑直離開了這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他有自信,一旦柳依依看到了他這首詩,回頭定會主動來找他!
然而柳依依卻看都沒看那男子的詩作,直接將手中的春江花月夜掛了出去。
“這……”
一些率先看到的人,直接查呆立當場,猶如五雷轟頂!
很快,這些人的反常,被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于是,不消片刻,整個酒肆中,便是寂靜一片,落針可聞!
無他,那首春江花月夜太過震撼人心了,別說他們這些年輕文人,當今名士了,即便是那些老學究,詩壇名宿,恐怕也無法寫出這樣一首詩出來。
“這是誰寫的?”有人顫顫巍巍的發(fā)問。
“好像也是剛才那個包間中的人寫的!”有人指著寧晏的包間說道。
“什么?又是他?怎么可能?”一群人徹底被驚呆了。
一連三首詩,兩首短詩,一首長詩,皆技冠全場!說出去都讓人不敢相信。
偏偏他們還無法質(zhì)疑,甚至都不敢懷疑此人是抄的,畢竟有能力寫出這三首詩的人,絕對不屑于這么做!
這不是在拔自己愛惜已久的羽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