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凈,舒適。
破爛窗戶紙旁邊,還放了個缺口的陶罐,里面插著木枝,木枝上,有個小小的花骨朵。
這里溫順賢惠的女主人,也有她的小情懷。
李辰扭頭,看到跟過來,滿臉驚恐的趙曉婉。
“曉婉,你收拾得很溫馨,跟我對你的印象一樣。以后主屋你也一樣地整理吧。”
趙曉婉怔了怔,才醒悟地慌忙點頭。
李辰是從來不進(jìn)廚房的。
而主屋,除了叫姐妹們做事伺候他,也不許她們進(jìn)去。
趙曉婉更不敢隨意布置屋子,那會惹來狠狠一頓打。
可現(xiàn)在,李辰竟然說這里很溫馨,叫她也收拾主屋?
李辰轉(zhuǎn)頭來到灶臺的兩只破碗面前。
那是剛才趙曉婉姐妹吃的飯食。
黏糊糊一團,聞著都難受,李辰覺得都沒必要嘗嘗了。是野菜無疑。
“你們什么時候開始吃這個的?”
聽到李辰問話,趙曉婉小心地道:
“相公,您忘了嗎?我們一直吃的這領(lǐng)子菜。”
“一直在吃?那怎么行?這東西吃多了會生病的。”
李辰又解開角落的米缸。
果然,跟趙曉婉說的一樣,一粒米都沒。
今晚上怎么辦?
就算賺錢,也要等明天再說,可眼睜睜看著趙氏姐妹吃這個,他忍不了。
望了望主屋的飯菜,又瞅瞅破碗中的領(lǐng)子菜。
李辰回主屋端過來飯菜。
“曉婉,生火。”
“叫你啊,別發(fā)呆了。”
李辰催促幾聲,趙曉婉才從迷糊中醒過來。
她連忙地望灶里面添樹枝,一邊細(xì)聲細(xì)氣地問:
“相公,是要熱飯菜嗎?您回屋里歇著吧,賤妾做好了端過去。”
看到李辰一副要自己做飯的樣子。
趙曉婉充滿疑問。
你做?算了吧,免得等會浪費柴火糧食。
李辰不動聲色地道:
“瞧好吧你。”
穿越前,他也是貧苦人家出生,家務(wù)活老溜。
趙曉婉聽得云里霧里,李辰講的那么自信,簡直讓她懷疑人生起來。
“你又發(fā)呆了。”
直到李辰再次地提醒,趙曉婉才趕緊的動作。
李辰小心地把油炸豆腐倒鍋里。
那是用家里僅有的豬油炸的。
按說該用菜籽油,可沒得挑不是。
當(dāng)鍋里沸騰,散發(fā)出陣陣油香。
不但燒柴火的趙曉婉咽喉蠕動,門口處站著的趙曉霜,也同樣咽下口口水。
她們太久沒沾過葷腥了。
哪怕油水很少,可聞著就是香啊。
李辰把菜都倒入鍋里,接著把碗里的領(lǐng)子菜也倒進(jìn)去。
見狀,趙氏姐妹眼中的神采黯淡下去。
李辰打算都拿去,不給她們一點兒吃的嗎。
埋頭拿木鏟霍霍炒菜的李辰,并沒有注意到姐妹兩個的神情,他又把那碗飯倒進(jìn)鍋里,灑下點鹽巴粒子,炒一會兒,挑起條菜根嘗嘗。
說不上好吃,只能說,比單純的野菜要美味。
李辰把混在一起的飯菜,分到三個碗里,端到桌子上。
“過來一起吃。”
李辰坐下,招呼姐妹兩個道。
到主屋跟他吃一樣的飯菜?
趙曉婉趙曉霜相互望了望,在對方眼里看到了懷疑。
他會不會又在打什么壞主意?
比方說,飯菜里下藥,然后把姐妹兩個賣掉。
天色漆黑,李辰看不清姐妹兩個的神色,自顧自地道:
“今天來不及。再說我初來乍到的,對周邊環(huán)境不熟,大家將就下,等明天我想辦法。”
兩姐妹更疑惑了。
初來乍到?!
相公的話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李辰可是太平鎮(zhèn)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而且,聽他的口氣,是真打算明天想辦法自己賺錢去。
趙曉婉懵懵懂懂的,掐了趙曉霜手一下:
“疼嗎?”
趙曉霜哎呀一聲,喃喃道:“是真的,不是做夢。”
李辰看的目瞪口呆。
這姐妹兩兒,懷疑聽到了夢話。
“是要我再說一遍,還是你們繼續(xù)地掐。”
李辰干脆走到她們身旁。
他那雙晶亮的眸子,再沒有往日的暴戾,就那么溫和地望著二人。
這讓趙曉婉心里升騰起一股感動,混雜著難言的酸楚。
啪嗒一聲。
眼淚不爭氣地落下來。
李辰忍不住抬手,撫摸到趙曉婉的俏臉,為她抹去殘留的淚水。
淚水溫溫的,讓李辰暖到了心底。
一手一個,拉著二人入屋。
等李辰坐下后,二女還一個在抹眼淚,一個用不信任的目光瞅他。
“你們還不坐下來?是不是要我喂你們?!”
聽到李辰提高嗓門,二女條件反射地聽話坐下。
三人埋頭吃飯。
可趙曉霜趙曉婉二個,吃的并不安心。
破天荒地在主屋坐著吃飯,還跟李辰吃一樣的飯菜,這以往反差太大。
特別是趙曉霜,心里警惕拉滿。
李辰到底有什么企圖?
但不得不說,這些簡單的飯菜,趙氏姐妹嘴里吃的很香。
她們多久沒沾到油水了,都不記得了。
李辰三下二下扒拉完,就半躺在床榻上閉目養(yǎng)神。
一邊找回記憶,一邊思考該如何賺些錢。
想著想著,李辰感到身上漸重的涼意。
入冬了。
天也冷嘍。
“不好。”
趙曉霜忽然發(fā)出一聲驚叫,拔腿往外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