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的語氣自信滿滿。
聽在顧清秋心里,卻是有些無奈。
在他看來,每一個古玩愛好者,大多都是這樣吧。
覺得誰都可能打眼,唯獨自己不會。
某種程度上,就跟有時候窮瘋了想買彩票暴富的那些人一樣。
哪來的那么多好運氣。
古玩造假者方面,隨著現(xiàn)代技術(shù)的發(fā)達,很多門道已經(jīng)非常夸張了。
有些行業(yè)知識風(fēng)雨的大師都會常常被騙。
顧清秋之所以清楚這些,是因為他們顧家就有文玩的生意。
甚至還控制著好幾家拍賣行。
不過,她也沒有繼續(xù)勸阻了。
既然沈巍來了興致,想玩,就隨他去唄。
被騙就被騙,無非也就是花點錢。
也算是可以為她創(chuàng)造機會了。
比如,她可以搶著幫沈巍付錢,去給沈巍營造好印象。
如果沈巍被騙的心情很郁悶,她還可以從家族的私藏里面拿一些好文物送給沈巍。
這樣對比之下,沈巍收到禮物的心情恐怕會更爽一點。
顧清秋越想覺得越是這樣。
而沈巍卻不在乎她心里在想什么,自顧自的去逛去了。
他們這一對組合,走在市場里頭,還是挺吸睛的。
首先,顧清秋太美,那種韻致的美,不是第一眼看上去很驚艷,而是有一種獨特的氣質(zhì),越看越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她旁邊的男伴沈巍相貌雖然還湊合,但這么一對比就顯得有些糙了。
而且,兩個人走著,沈巍還是那種大爺架勢的,顧清秋卻顯得像是個無微不至的好女人,一直在照顧著沈巍的架勢。
這就讓一些旁觀者內(nèi)心很挫敗。
特么的,好白菜全被豬拱了。
唉!
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憑什么這樣的好妹子,看不上自己,卻看上了他。
我們究竟差在了哪兒?
沈巍不知道這些人內(nèi)心在想什么,當然,知道也無所謂。
一幫小丑。
他現(xiàn)在正在一個攤子前面停留,狀若無意的撿起來一個古樸的筆筒,問:
“這個東西怎么賣?”
“兩千。”小販瞄了一眼,答道。
“那你自己留著吧。”沈巍笑了笑就要走,旁邊的顧清秋心說,看來沈巍應(yīng)該是比較?;燠E在這種地方,還是比較老練的。
她雖然不懂文物,但沒見過豬肉也沒見過豬跑。
這筆筒上的古樸文字,刻意的時代風(fēng)格,要是真品,還能出現(xiàn)在這種小攤上。
畢竟,現(xiàn)在又不是幾十年前的大混亂的時代,一堆好東西在路邊,擺著都沒人買。
文物收藏,早就是規(guī)?;漠a(chǎn)業(yè)了。
現(xiàn)如今,撿漏不能說沒有,但基本是少之又少了。
賣文物的也不是傻子,但凡是收來覺得拿不準的基本都會請人去鑒定一遍了。
當然,受限于鑒定的價格,越是大師,越貴,一般來說,百分之九十的東西,都是請一般的懂行的給鑒定下,錯誤率也是有的。
“哎哎哎,小伙子別急啊。”
“買東西你怎么不都討價還價的。”
攤主有點急,天氣這么熱,人都不出來,開張不容易,逮著一單自然是沒有讓人跑的道理。
沈巍擠兌道:“誰知道你報的價格這么離譜。”
“你這個筆筒明顯就是做舊的。”
“仿的陸之羽風(fēng)格,但明顯沒學(xué)到精髓。”
“要不是單純喜歡這種工藝的風(fēng)格,你這東西,我價兒都不帶問的。”
“哎呦嘿,您還是行家呢。”攤主捧了一句。
“那您給開個價。”
“兩百。”
沈巍的價格,攤主故作急了,頭搖的跟撥浪鼓:“兩百不行,兩百我本都拿不回來,這東西你看看,做的多好看,正經(jīng)賣也不止賣兩百。”
“怎么著也得五百。”
「屁?!诡櫱迩镄恼f,就快破木頭,隨便雕了點破玩意兒,最多也就十塊錢的東西,還敢賣五百,真敢張嘴。
沈巍也是表現(xiàn)不耐煩:“五百你就自己留著吧。”
“我最多出三百,而且,你還得送我個東西。”
“就這個碗吧,當個添頭。”
他隨手撿起一個藍色的大碗。
攤主見到他確實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故作為難的道:“好吧好吧,那就三百,拿走吧。”
顧清秋其實覺得三百都不值。
就這個碗,連做舊都不想做,這新簇簇的藍,明顯的現(xiàn)代樣兒。
不過,不管心里怎么樣,表面上,當沈巍準備付款的時候,顧清秋還是很麻利的道:“沈先生,我來付吧。”
沈巍反應(yīng)卻很大,似乎是開玩笑道:“這可不行。”
“你付了,這要是古董,能賣上大價錢,豈不是我占了你便宜。”
“就跟買彩票一樣,這玩意兒哪能讓別人付錢啊。”
“是吧,老板。”
“付過去了哈。”
攤主也跟那兒呵呵樂。
顧清秋拗不過,倒也沒有強來,不過心里卻是吐槽,這兩玩意兒是古董,扯淡吧就。
走出一段距離,顧清秋猛然發(fā)現(xiàn),沈巍的情緒忽然變得很高漲,似乎是很開心。
她心說,不至于吧,買兩個贗品樂成這樣?
她哪里沈巍內(nèi)心的激動啊。
筆筒確實是個贗品。
但那個好像是現(xiàn)代的碗,卻是個貨真價實的好東西。
沈巍自己都沒想到,運氣能這么好。
隨隨便便就能收獲到這種東西。
在他的印象中,有一個同樣工藝的藍碗,在幾十年前的香江的一場拍賣會上,拍出了幾百萬的價格,要知道,那時候經(jīng)濟還遠不如現(xiàn)在一樣的發(fā)達繁華。
在幾十年后的今天,這碗少說也得要個幾千萬打底。
這波,他真的是發(fā)大財。
能不開心嘛。
沈巍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算很收斂,深知暗爽的精髓了。
“咦,清秋,好巧啊,你怎么在這兒?”
“喲呵,這不是那個誰嘛,又來看文物啊,就恨不得不被騙錢是吧?哈哈哈。”
遠遠的傳來一聲問候加調(diào)侃,沈巍二人偏頭一看。
只見一個穿著很騷包的男子,在一堆保鏢的簇擁下,大步前來。
正是那天被沈巍痛扁的趙公子,趙天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