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我站在寵物店的柜臺前,看著白凝手中拿著的那根鐵棍,眼皮子忍不住抽動了幾下。
“白姑娘,這個玩笑可不怎么好笑。”
這根鐵棍,是我當(dāng)年在社會上混的時候,隨手從一處建筑工地上撿的。
至于它有什么特別的,那頂多就是長短粗細很均勻,揮舞起來十分順手。
要是說這玩意是老頭留給我的寶貝,我死也不愿意相信。
白凝沒理我,左手拿著這根鐵棍,右手握住棍身,上下輕輕的摩挲了起來。
我老臉一紅。
心想這小姑娘怎么不學(xué)好,這擼動的動作這么熟練,很難讓人不想歪啊。
白凝見我有些奇怪的看著她,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手下忽然猛地一用力,整根鐵棍頓時從中間豎著一分為二,裂開的那部分朝著我這邊飛了過來。
我躲閃不急,腦門上頓時挨了一下子。
我伸手摸了摸,還好,幸虧我的血液已經(jīng)不流通了,傷處并沒有腫起來。
白凝將手中剩的半拉鐵棍遞了過來。
我接過來一看,這鐵棍中間的部分,竟然臥著一根白色的簪子。
也不知道老頭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把這簪子塞進這實心的鐵棍里。
我小心翼翼的拿出簪子,湊在燈光下仔細觀察了起來。
簪子確實很特殊,摸起來冰涼無比,有點像玉。
但是質(zhì)地卻又有點像骨頭。
我向白凝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她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這簪子是什么來歷。
“這東西該怎么用?我是個大男人,總不能留個長發(fā)整天插著個簪子吧。”
我看了半天沒看出名堂,干脆遞給了白凝。
“尹三的詭寵很特別,和我并不是一派。”
白凝手拿簪子仔細觀察著,輕聲說道。
“但是眼下需要將你的身體變成一個可以儲存怨氣的容器,我想,應(yīng)該這樣用。”
話音剛落,只見白凝腳尖輕輕點地,整個人騰空而起,飄然若仙。
手中的簪子尖端朝下,在我詫異的目光中,直直朝我的額頭插了過來。
她的速度太快,我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只能眼睜睜看著簪子刺進我的眉間。
一天之內(nèi),被一趟笑老頭爆了一次頭,又被白凝爆了一次頭。
我已經(jīng)開始考慮從明天開始準備個安全帽戴著了。
但讓我詫異的是。
簪子并沒有刺破我的皮肉,仿佛是丟入溫水中的雪球一樣,迅速融入了我的體內(nèi)。
一陣冰涼的感覺傳遍我的全身,舒爽無比,我忍不住哼哼了兩聲。
這股感覺在我的全身游走了一遍,似乎代替了我的血液,讓身體重新運轉(zhuǎn)了起來,最后才匯聚在了我的胸口。
我趕忙撕開胸前的衣服,一個模糊的人形影子浮現(xiàn)在我的皮膚表層,像是沒洗干凈的刺青一樣。
白凝面無表情地掏出了一張黃色的符篆,隨后拍在了我的胸口。
黃色符篆冒出了一股黑氣,聚攏在我胸前。
那個影子迅速將黑氣吸收了進去,隨后變得清晰了一些。
我對著燈光,這才看清,那刺青纖細而窈窕,像是個女人的背影。
“這是什么?”
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老頭子之前反復(fù)強調(diào)我千萬不能紋身,如今卻直接給我整了個現(xiàn)成的。
“應(yīng)該也是詭寵的一種吧,我并不了解,得靠你自己去發(fā)掘。”
白凝拍掉了手上的黑氣,繼續(xù)補充道。
“你的身體已經(jīng)可以容納怨氣了,但符里的怨氣只夠你三個月的消耗,尹三的人情我已經(jīng)還完了,三個月后是死是活,全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白凝說完,還沒等我回話,轉(zhuǎn)身飄然離去。
我嘆了口氣,伸手去收拾裂開的兩半鐵棍。
就在我的手觸碰到鐵棍的時候,頓時感覺胸口的紋身處傳來一陣涼意,緊接著,被我碰到的鐵棒竟然快速崩碎為粉末,一張小紙條從中掉落了出來。
“先體后靈御詭寵,破天劫運掌乾坤!”
下面還有一行極小的字:別太信任白凝!
老頭子竟然在這留了后手!
我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后掏出打火機點燃了紙條。
稍微喂了一下店里的動物,拿了備用手機,我迅速離開了寵物店。
事情沒有進展,家里仍舊不是最好的容身之地。
我找了間賓館,洗漱之后倒頭就睡。
但這一夜,我根本睡不著。
不知是不是身體充滿怨氣的原因,我總感覺無比的燥熱,身體似乎渴望一處陰冷的地方來休息。
無奈之下,我只能放了一浴缸的冷水。
躺在冰冷的水中,我才能稍微平靜一點,勉強閉目養(yǎng)神。
這場無眠的折磨持續(xù)到我的手機鈴聲響起。
看了看時間,下午兩點了,我捏了捏眉間,直接接通了電話。
知道我備用號碼的,也只有林葆了。
“飛子,查到那女人的信息了。”
林葆一句話,頓時讓我無比清醒。
“一個小時后來我家,我現(xiàn)在,嗯,有點忙。”
林葆說完匆匆掛了電話。
一個小時的時間,我稍微吃點飯再趕趕路,也已經(jīng)足夠了。
低頭看看手臂,尸斑已經(jīng)消退。
看來白凝的方法是有效的,停止消耗靈魂之后,肉體也停止了腐朽。
只不過現(xiàn)在進食和睡眠全部成了痛苦的折磨。
昨天的一碗牛肉面,早已經(jīng)消化完畢。
現(xiàn)在回去找白凝做飯,估計也來不及了。
仔細思索了一下,我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走進了一家餃子館。
畢竟這東西能整個往下咽,實在不行就硬吞。
要了一個小份牛肉水餃,我起開了一瓶冰啤酒。
好消息是現(xiàn)在喝酒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實在不行以后喝酒喝飽算了。
餃子很快端了上來。
我皺了半天眉頭,先猛吹半瓶冰啤酒。
趁著喉嚨里冰爽的感覺還沒消失,我夾起一個餃子,直接咽了下去。
餃子進入了胃里,強烈的不適感再次襲來。
我立馬掐住喉嚨,硬生生的讓反胃的感覺憋了回去。
我這恐怖的吃相讓很多人都看傻了。
我對著他們苦笑了兩聲,隨后繼續(xù)配著酒吃飯。
五瓶啤酒下肚,這份餃子我才只吃了一半。
喉嚨卻被我掐的火辣辣的疼。
我放下筷子,準備中場休息一下。
目光隨意往外瞥了一眼,卻猛然發(fā)現(xiàn)一張熟悉的臉。
媽的,這不是一趟笑那個戳我腦袋的老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