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鄭開廖。”
“咋死的?”
“晚上喝酒,廁所摔倒淹死的。”
……
陸無涯瞥了一眼面前的少年人。
青春,活力,眼神里帶有清澈的愚蠢。
迅速記錄下來,手里的生死簿映射出一道流光,化作赤紅色的身份令牌。
“拿著這份指引往左走,到奈何橋上報道去。”
少年人迷迷糊糊,接過身份令牌,依據(jù)冥冥之中的指引,踏往轉(zhuǎn)生的道路。
……
收工大吉。
眼神一動,腦海中的系統(tǒng)面板一閃而過。
“叮!簽到成功!恭喜宿主獲得一年修為!”
體內(nèi)的法力瞬間壯大了一絲,融入全身的骨骼,而后化作洪流再度回歸經(jīng)脈。
出竅期,成。
……
回到住所。
一道清潔符箓就讓整個房間干干凈凈。
他來到這個世界不到三個月,已經(jīng)適應了自己的身份。
陸無涯,新上任的地府陰差,負責鬼魂的身份記錄和指引。
職稱就是執(zhí)筆官。
也不知道地府究竟是什么來頭,在陽間對應的居然不止一個世界。
現(xiàn)代網(wǎng)癮少年,古練氣士,猛犸獸,武道強者……通通都在他手里過了一遍。
戰(zhàn)五渣哪里應付得了這些異類?
還好上天待他不薄,穿越送來了隨身系統(tǒng)。
不過這個系統(tǒng)也是很咸魚,只有一個功能,簽到。
簽到一天送一年修為。
不到三個月的時間里,陸無涯已經(jīng)獲得了近百年修為,直接從普通人跨越了養(yǎng)魂、壯魂兩大層次,突破到了出竅境。
一百年才能修行到出竅期,這具身體的資質(zhì)也是差到了極點。
陰差修行的【正一寶錄】只到出竅層次,想要繼續(xù)修行,還得另求功法。
養(yǎng)魂滋補精神竅穴,壯魂凝神為己用,二者都是在為下一階段的出竅期做準備。
而出竅期最大的特點,就是依據(jù)自身的體質(zhì)和修行法,將會凝結(jié)出不同的天賦神通。
強者毀天滅地,弱者撓撓空氣。
睜開眼睛,檢查陣法禁制,確認防護陣法全力開啟之后,他這才查探起自己的天賦神通。
【青罡落雷術】,至剛至強的雷道術法。
【小有清風遁】,身化清風,少有的遁術。
【塑相之眼】,瞳類神通,窺幻破妄。也就是針對幻術很有效果。
三大天賦神通,都是一階術法的層次,想要修行到對自己有戰(zhàn)力增幅,至少得三階。
據(jù)說有人得天地造化,天賦神通一誕生就是三階,這種也被稱為本源神通。
只有本源神通,才能超越自己的修為,達到下一個修行階段的等階。
比如陸無涯,再怎么修行,天賦神通也只能到三階。
而本源神通就能夠突破到四階,成為自己的大殺器。
陸無涯對于自己的修行資質(zhì)很有自知之明,能夠產(chǎn)生三個天賦神通已經(jīng)是意外了,不會再去奢求什么。
更何況,其中之一還是至剛至強的雷道術法。
混跡在地府,有哪個鬼怪不怕雷法的?
就算是陰差,面對這種天然的屬性克制,心里也會揣揣不安。
剛想美滋滋的實驗一下神通,一道傳令金劍已經(jīng)在陣法外呼嘯。
“陰差陸無涯,速來昭司獄!”
傳令的是個大嗓門,一聽就是老上司,馬頭。
姓馬,名頭。
馬老大性情豪爽,平時做事也很大氣,喊他過去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陸無涯梳理了經(jīng)脈,將修為突破導致的氣息激蕩平靜下來。
將供奉好的生死簿拎在手上,這才踏出了大門。
別想太多,這生死簿只是判官手里的副本,每個陰差人手一份。
標配。
也是他手里唯一一件法器。
陰差的住所聚集在昭安城的東北角,而馬老大所在的昭司獄,則是在西北地兒。
修士死之后,靈魂進入地府,在踏入輪回之前,必須將靈魂上所帶的戾氣、殺氣等一一抹除掉。
昭司獄就是專門處理這些東西的地方。
馬老大怎么跑這兒去了?
陸無涯有些疑惑,但是腳步卻不怠慢。
地府的環(huán)境類似于人間的黃昏,天上掛著的是藍色的月亮。
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城池里沒有什么煙火氣息,偶爾會有陰差帶著上了枷鎖的囚徒趕路。
這種會去人間干活的叫做“拘魂使者”,和陸無涯這種執(zhí)筆官不是一個系統(tǒng)的。
一個是武職,用鞭子的;一個是文職,用筆的。
誰也不礙著誰。
穿過兩條冗雜的街道,再踏過碎石巷,面前這座巨大的建筑就是昭司獄了。
門口很大,就像是要吞噬一切的巨獸大嘴。
門口有幾個守衛(wèi)。
剛打算和馬老大通個氣兒,旁邊有個人喊了句:“你就是陸無涯?”
黑衣服,看不清楚臉。
陸無涯點了點頭。
“跟我來,馬大人在里面等著你。”
陸無涯小步向前,跟著黑衣服的人從側(cè)門進入了昭司獄。
當陰差才不到三個月,陸無涯可沒來過這種地方。
聽著旁邊的嘶吼和尖嚎,他低著頭,跟著黑衣服的屁股往前走。
這小屁股,一翹一翹的,真會扭…
昭司獄很大,前堂是獄卒辦公休息的地方,再往后就是一間一間被隔離的牢房。
從牢房中間穿行,轉(zhuǎn)個彎,往下走一層階梯,馬老大已經(jīng)在面前了。
長驢臉,大鼻子,絡腮胡,兩米二的身高,身上是一塊塊爆炸的肌肉。
這就是馬頭。
掌管著昭安城一百三十七個記錄員的大大。
陸無涯在他面前就像個小娃娃。
馬老大僵硬著笑臉,招了招手。
“小陸這么快就到了?”
“卑職剛剛完成今天的工作,正好要過來…”
陸無涯拱手,一邊應答,眼神迅速瞟了周圍。
這是間普通的牢獄,地上是潮濕的稻草。
黑衣服的小伙從另外一個門離開。
墻上的燈火忽明忽暗…
陸無涯只有成為陰差的記憶,再往前就模糊如水花。
自己這身體生前是什么身份…怎么來到地府的…怎么成為陰差的…
他一概不清楚。
什么都不了解的情況下,低姿態(tài)總不會引起大錯。
“昭安城的陰差事務怎么樣,好處理嗎?”
…
“生活環(huán)境怎么樣?還有跳蚤不?”
…
“落雁樓的姑娘怎么樣?帶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