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寒風呼嘯。
周立軍坐在椅子上,皺著眉看著房間內(nèi)。
墻上糊著舊報紙,客廳中間是已經(jīng)塊散架的木質(zhì)茶幾,角落里的煤爐冒著熱氣,下面是一層燒透的煤渣。
房間內(nèi)雜亂不堪,茶幾上是沒喝完的二鍋頭,地上還有一灘嘔吐物。
“我特么不想重生啊!”
靜坐了半個小時,融合完腦中的記憶,周立軍一拳砸在了面前的茶幾上。
上一世,周立軍是上市公司總經(jīng)理,年薪百萬,每年更是有千萬分紅。
昨晚公司年會慶功宴,周立軍喝醉了,一覺醒來就穿越到了1990,跟自己同名同姓的周立軍身上。
周立軍,二十五歲,整天無所事事游手好閑,有一群狐朋狗友。
他在皮革廠上班,三天兩頭經(jīng)常請假出去喝酒。
前兩天因為撞見經(jīng)理跟財務關系不正當,直接被經(jīng)理以曠工的名義從皮革廠開除。
他在家里喝了三天悶酒,直接把自己送走了。
“真是廢物!”
回顧完這一生,周立軍氣憤的照著茶幾又是一拳。
被開除就想不開,還當什么男人!
“砸,把家里都砸了!”
周立軍手剛收起,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哭喊聲。
回頭望去,一個曼妙的身影站在臥室門口,淚眼婆娑。
她穿著一件白色長衫,臉上雖然什么妝都沒化,饒是周立軍上一世見過很多美女,但依舊被她的容顏所驚艷。
這女人正是周立軍的老婆,趙瑩。
兩人結(jié)婚四年,有一個四歲的女兒欣欣。
周立軍上一世是個孤兒,精力全都放在工作上一直沒有結(jié)婚,莫名多出來一個老婆,他有點手足無措。
“還有兩天就過年了,家里一點錢都沒有,欣欣在診所里打吊瓶錢還沒交,你卻只知道在家里喝酒,真是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趙瑩說著,蹲在門口大聲哭了起來。
“你每天就知道跟那群狐朋狗友喝酒,有什么用?你知道外面人家都怎么說你嗎?家也不顧工作也不上心,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趙瑩越說哭的越厲害,最后直接哽咽的說不出話。
周立軍身子一顫,他從未見過一個女人這么絕望。
這一瞬間,周立軍心中涌上一個念頭,要讓這個女人幸福!
想到這兒,周立軍走到趙瑩面前,本來想拍拍趙瑩肩膀,但想想不合適,于是蹲了下來。
“那個……你別哭了。”
周立軍這一舉動,把趙瑩嚇了一跳。
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周立軍,她不自覺的后退一步,哭得更大聲了。
“你打死我吧!有種你就把我打死!”
看著面前這個毫無安全感的女人,周立軍心中更加難受了,這家伙竟然還有家暴,趙瑩對他都有畏懼感了。
周立軍深吸口氣,站了起來。
“你去診所陪著欣欣吧,我一會過去交錢。”
說完,周立軍轉(zhuǎn)身就走,順便將茶幾上的垃圾收了出去。
看著走出家門的周立軍,趙瑩眼神中帶著疑惑,她怎么感覺,這個人不一樣了呢?
走出家門,呼吸著外面新鮮的空氣,周立軍已經(jīng)接受了重生的事實。
每個人活著都有自己的責任,他現(xiàn)在的身份,肩上扛著的就是父母妻女。
雖然現(xiàn)在首要任務是搞錢,但周立軍還是選擇先去看看女兒欣欣。
欣欣現(xiàn)在五歲,雖然年紀不大但已經(jīng)很懂事,在學校不攀比,回家也知道自己做飯,甚至還能照顧之前喝醉的他。
周立軍越想越生氣,有這么貼心善良的妻女,這家伙竟然還不滿足,真不知足。
走到小賣鋪門口,摸著兜里僅有的一毛錢,周立軍走進去拿了一顆棒棒糖。
診所在村子中間,周立軍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欣欣。
她身上穿著一件薄薄的棉服,凍得小臉通紅,時不時咳嗽一聲。
即便難受,她手中還是捧著書,認真地讀著。
看到這一幕,周立軍心中的想法更堅定了,一定要讓她們過的幸福!
掏出棒棒糖,周立軍走到了欣欣面前,將棒棒糖舉在了欣欣面前。
看到棒棒糖,欣欣眼中閃過一道光,高興地站了起來。
“爸爸,我就知道你會來看我的!”
欣欣笑著拉過周立軍的手,讓他坐在自己身邊。
突然有個小姑娘喊自己爸爸,周立軍心里一顫。
這種感覺,真好。
“媽媽說你不要欣欣了,說要帶著欣欣回姥姥家,我才不信呢。”
聽到這話,周立軍心中一顫,趙瑩已經(jīng)做好了回娘家的打算?
想想也能理解,家里沒錢給欣欣看病,就算她真的回娘家,他也無話可說。
但現(xiàn)在自己來了,就不會讓兩人走,還得讓她們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周立軍將手中的棒棒糖遞給欣欣。
“媽媽騙你的,爸爸怎么會不要你呢,欣欣乖,獎勵你一顆棒棒糖。”
“爸爸最好啦,mua~”
吃著棒棒糖,欣欣直接往周立軍臉上親了一口。
“你來這里干什么?”
周立軍跟欣欣聊得正歡,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冷冷的聲音。
趙瑩沉著臉走了進來,走到欣欣面前一把將她抱在了懷里。
“你還會買這東西?我看你是別有用心吧?我跟你說想都別想,我已經(jīng)想好了,打完吊瓶我就跟欣欣回娘家!”
見欣欣吃著棒棒糖,趙瑩直接從欣欣手中奪了過去。
“沒有你想的那么負責,我就來看看欣欣,既然你來了那我就走了,在這里等著我,晚點我會回來繳費的。”
周立軍知道趙瑩誤會了自己,但現(xiàn)在解釋都是徒勞,現(xiàn)在搞錢才是最重要的。
他站起身,說完這話直接往外走。
拿著手中的棒棒糖,趙瑩臉上疑惑更甚,這家伙突然轉(zhuǎn)性,又有什么陰謀?
……
周立軍走出診所,去了小賣鋪一趟,然后朝著皮革廠走去。
還找借口開除,現(xiàn)在該算算賬了!
皮革廠離著周立軍家也就二三十分鐘的路程,這個年代的皮革廠還是那種老技術,大部分靠人工,機器只有幾臺。
這個點大家都在上班,周立軍直奔經(jīng)理辦公室。
所謂的經(jīng)理辦公室,也只是一間瓦房,從外面看去依舊破破爛爛。
剛走到門口,周立軍就聽到了里面?zhèn)鞒龅穆曇簟?/p>
“大白天的你干啥,被人看見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