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思量,還是打算去看看那老爺子,但說心里話,因為那女人的心靈世界,我已經(jīng)有了退行的打算。
冷靜下來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腿是怎樣的顫抖。
我分不清是激動還是恐懼,但心悸的直覺是我從來沒有的,。
我感覺此刻的我就好像得了那老爺子一樣的病,站在陌生的十字路口,但不知道該去往何處。
我想,說到底,我的當(dāng)心理醫(yī)生也不過是依賴與生俱來的通靈能力,但我甚至不知道這種能力從何而來,原理是怎樣的,我自己的操作不過是在病人入睡時,抱著想要入夢的想法,于是就能走進別人的內(nèi)心世界。
我不是圣人,我能做到的,也就只是在自己能力范圍內(nèi),救治一下別人罷了。
正如之前那些普通病人一樣。
一邊在給自己心里打氣,不知不覺間就已經(jīng)走到了那老爺子的房間門口,通過窗子能看見老人平靜的睡顏。
那面容雖然蒼老,但是比正常老人的五官更年輕一些,在跟艾中醫(yī)交流之前,也聽人說過老爺子結(jié)婚很晚,生孩子更晚,三十多歲快四十了才有的孩子。
怎么看都只是個正常的老人,可如果不是那綁著身體的繩子太過顯眼的的話,誰能想到這老人曾經(jīng)嘗試過自殺呢?
猶豫了半晌,我還是沒有勇氣走進去看一眼那老爺子,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總感覺那老爺子的眼角流出幾滴淚,但我沒再停留,只是靜靜的坐在了門外的椅子上。
————入夢吧。
答案,終究要自己尋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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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眼,確實是已經(jīng)成功入夢了,整個世界像是閃著雪花的老電視,一輪夕陽掛在天邊,正卡在山頭。
環(huán)顧四周是個古舊的村落的模樣,身旁有顆高聳的柳樹,看著還多少帶著點綠色,一切很有年代感,到目前為止沒有異樣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正常老人的心靈世界一樣,一般是老人那記憶模糊的過去,不外乎兄弟姐妹,父母,愛情,以及童年。
諸如此類的小小的幸福,才是每個人心靈的底色,也是心靈世界的基石。
當(dāng)即打量了自己一下,不出意外的話,還是出意外了:這具身體明顯不是我的,雖然身高和我相仿,但年齡絕對比我自己要大很多,摸著臉能感覺到臉上蓄滿了胡須,雖然沒有鏡子這種東西來確認自己的身份,但這具身體,大概就是那老人中年時期的模樣吧。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心跳的十分厲害,明明只是剛?cè)雺?,身體卻覺得異常疲憊,而且身旁的這顆柳樹,也看起來感覺和此地有些格格不入,但我說不上來為什么,只是留了一份注意在這上面。
“喂!你誰啊?怎么走到我家院子里來了。”剛定過神來,身后傳來一老太太的詢問。
“啊,大媽,我叫鄧國強,外地來的,人生地不熟的走茬劈了。”我蹩腳的模仿著老太太那口地方話,而鄧國強,則是那老人的名字。
“你也姓鄧啊,我老頭子也姓鄧。”老太太的笑容很和藹,很溫暖,帶著一股親和力,“來來來,進屋坐,我在這兒這么多年了,好幾十年不見外頭來的人了。”
老太太牽著我的手就往自家屋里走,我想,如果我這具身體是鄧國強老爺子的話,那么一定有什么東西老爺子想讓我知道,想傳達給我?;蛟S,老爺子從一開始就知道我進了他的世界。
“坐,坐。”老太太把我安頓到一小板凳上,“我先去燒壺水,你等會跟我好好聊聊。”
屋內(nèi)的陳設(shè)很簡陋,除了簡易的燈泡和老舊的座機電話看不到任何電器,也沒有什么家具,沒有房門,從屋里就能看見小院外稀稀疏疏的人路過,屋內(nèi)的一切雖然又老又破,但打掃的蠻干凈的,看得出來老太太經(jīng)常打掃這個小屋。
不一會老太太就回來了,她坐在我的對面,笑瞇瞇的問我:“你多大了了啊。”
瞥了一眼邊上掛著的日歷,我笑著回答道:“83年,今年剛40。”
我記得今年鄧國強已經(jīng)80歲了,說實話看起來也就60多歲,也不知道是怎么保養(yǎng)的,除了阿爾茲海默癥,目測鄧國強老爺子的身體健康程度,也比絕大多數(shù)的五六十歲的老人要健康。
“那不更巧啦!我兒子今年也四十啦,電話里說,他今天晚上就要回來,正好你晚飯點也別走了,一塊吃個晚飯,這個點他也該回來了。”
我心里頓時咯噔一下,壞了,這老太太不會是鄧國強老爺子的母親吧。
40歲,丈夫姓鄧,不會這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