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長孫無忌的這番話,李世民如夢初醒。
是啊,與皇位大權(quán)那種長遠之計比起來,一時勝負就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隨即,李世民便按照徐茂公說法,帶著秦瓊程咬金還有尉遲恭他們前去闖陣。
秦瓊在前、程咬金在后、尉遲恭相伴李世民左右,引上百名士兵,從諸葛亮的八卦陣生門打入。
就在他們打入瞬間,陣如連城,任由他們?nèi)绾螞_突,根本沖不出去。
“快,朝西南走。”李世民暗道不妙,急忙指揮手下向西南沖去。
嗖!嗖!
這時,又有箭雨如下,擋住李世民等人去路,陣法重重疊疊,都有門戶,讓人再也分不清東西南北門。
果真如徐茂公擔憂那樣,諸葛亮的八卦陣,遠非一般人能破。
李世民麾下士兵見到如此景象,難免有些慌亂,一時間竟互相踐踏、沖撞了起來。
“穩(wěn)住,都給我穩(wěn)住。”李世民聲嘶力竭叫道。
作為天策上將,李世民帶兵頗有手段,經(jīng)過他這么一吼,士氣倒也暫時穩(wěn)住了。
“二弟,如何?”這時候,李建成出現(xiàn)在陣中央,冷笑質(zhì)問。
“大哥,這八卦陣果真奇妙,但想要讓臣弟就這樣認輸,那也是不可能的!”李世民意味深長說著,隨即怒吼道:
“沖,給我沖!”
在他命令下,程咬金和秦瓊分別向四周沖殺。
可想而知,根本沖不出去。
李建成無語搖頭:“世民啊,孤本以為你有什么妙招?原來就這樣嘛?如此橫沖直撞,跟有勇無謀的匹夫又有何異?”
“你帶兵多年,屢立戰(zhàn)功,這可不像你做出來的事??!”
李世民嘴角揚起。
不錯,這確實不像他做出來的事。
但……
破陣根本不是他要做得事??!
李世民拿出背后寶雕弓,拉弓搭箭,直接對準陣中央的李建成。
此刻,兩軍都在廝殺,根本沒人注意到這位秦王殿下的動作。
“大哥,一路走好。”
李世民毫不猶豫拉動弓弦。
嗖!
一支利箭劃破空寂,向李建成發(fā)射過去。
“主公,當心!”
與此同時,在李建成身邊的老將黃忠,一眼就看到利箭襲來,同樣拉弓搭箭。
嗖!
一箭射出。
啪嗒。
兩箭隔空對撞。
最終,卻是李世民的箭被黃忠的箭攔腰射斷。
即便如此,黃忠的箭力道不減,沿著李世民發(fā)射的通道,朝著李世民發(fā)射過去。
“秦王殿下!”
黃忠利箭襲來,尉遲恭趕忙揮動手中鐵鞭,用力將其攔下。
李世民被嚇得臉色煞白。
他本以為,自己的箭法已經(jīng)出神入化了。
不成想,自家大哥身邊的那位老者,箭法竟遠在自己身上。
不服不行?。?/p>
眼瞅著刺殺計劃失敗了,長孫無忌沖著黃忠叫喊道:“大膽,老匹夫,你敢刺殺秦王?”
面對長孫無忌這惡人先告狀般的態(tài)度,黃忠顯得十分漠然:“閣下眼睛莫不是瞎的?難道沒有看見,是秦王先箭射太子殿下的嘛?”
長孫無忌還想要說些什么,李建成便直接打斷他道:“行啦,孰是孰非,我想父皇自有判斷!”
看臺之上,李淵臉色難看至極。
他方才親眼看到,李世民拉弓搭箭射向李建成的。
他最不愿意看到兄弟殘殺的景象,終究還是發(fā)生了嗎?
如此想著,李淵站起身來,嘆氣地揮揮手。
直到現(xiàn)在,陣法已經(jīng)沒有必要比試下去了,更何況李世民早已被困八卦陣中,根本不得脫的。
兩邊收兵以后,李世民和李建成分別來到李淵跟前。
“父皇。”二人來到李淵跟前,恭恭敬敬打著招呼。
李淵依舊是臉色陰沉,他直接看向李世民:“世民,朕需要你給一個解釋。”
“你方才,是想要弒兄、刺殺太子嘛?”
古人云,長兄如父。
李世民弒兄,是不孝。
刺殺太子,是不忠。
若是承認,李世民可就是不忠不孝之徒了!
可想而知,李世民怎會承認、
撲通!
李世民一頭跪倒在地上,聲音膽顫道:“啟稟父皇,兒臣絕非謀害大哥意思。”
“兒臣久讀兵書,深知陣眼才是大陣核心,故而才箭射大哥,試圖讓他們慌亂。”
“兒臣那一箭,并沒有要害大哥的意思,還請父皇明察!”
聽到李世民這番強詞奪理的解釋,李淵一雙眼睛,如雄鷹般直勾勾盯著他。
李世民額頭冒著冷汗,一言不發(fā)。
沒辦法,他本來箭射李建成,就是想著孤注一擲。
結(jié)果李建成身邊,有著同樣箭術(shù)高手黃忠所在。
他也只能認命。
事到如今,是生是死,是福是禍,全憑父皇李淵一句話的事了……
許久后,李淵方才開口道:“好,朕相信你,你先下去吧。”
“多謝父皇。”李世民和長孫無忌均是松了口氣,帶人急匆匆離開校武場。
“父皇,兒臣告辭!”李建成同樣站起身,有些氣憤地想要離開。
氣是真的氣啊。
這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李世民射箭刺殺自己,李淵是看到的。
結(jié)果呢?這老家伙一句相信對方,就算了?
這偏心也偏得太那啥了吧?
照這種情況,自己就算是剿滅王世充,那也不可能在太子之位上爭得過李世民。
那天指不定李淵找個借口,就把自己廢了,讓李世民上位了呢。
越想越氣憤,李建成正打算離開,不料李淵卻叫住了他:“哎,建成,你先等一等。”
“父皇,可是還有什么事情要囑咐兒臣?”李建成停下身子,卻沒有回頭,他不想讓李淵看到他那雙快要吃人的眼神。
“陪朕走走吧,你我父子,也有許久沒有談心了。”李淵開口建議道。
李建成重重呼了口氣,盡管心里有一百個一千個不愿意,卻還是微微撫手道:“兒臣遵命。”
隨即,父子二人行走在校武場上。
比試之后,整個校武場再無任何士兵,原本有多么多熱鬧,現(xiàn)在就有多么冷清。
突然間,李淵幽幽開口道:“建成啊,你最近的變化,著實挺大。”
“以前的你,總愛跟那種不著調(diào)的官宦子弟混在一起,現(xiàn)在的你,卻招募了那么多猛將和謀士,朕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