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沒去張不易家?”
“去了啊。”
“拿錢沒?”
“……那,那是我弟弟。我找弟弟拿點錢不行啊。”
“用刀拿?”
“那刀不是我的!就算我拿了錢,最多算我盜竊,敲詐?關(guān)我?guī)讉€月了不起了,哼。”
這時辦案的MJ緩緩起身,搖搖頭走到陳海三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沒事啊多讀讀書,跟你科普一下。違背別人意愿強取錢財確實不一定是搶劫,但持刀就是搶劫,入室是加重情節(jié),五千是立案標準。幾個月?你這個十五年起步,做好心理準備吧。”
陳海三一聽蒙了,如果不是審訊椅束縛了他,他恐怕早就驚的站起身來。
良久,良久,忽然反應過來的陳海三雙手用力往審訊椅上一砸,咬牙切齒道:“張不易,你坑我?。。?!”
“啊切!”
剛剛洗完澡準備上床的張不易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囔囔著罵了一句:“誰大晚上的不睡覺,躲著罵我。”
“嗡嗡嗡。”
房間里忽然響起了手機的震動聲,張不易下意識的拿起自己的破諾基亞,可并沒有來電提醒。
他眉頭一皺,又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個不起眼的雜牌老頭機,看著來電顯示“打工仔59號”。
打工仔59號怎么這個時候打電話來了?
張不易在心里嘀咕了一聲,拿著手機走到窗前壓低了聲音,接通了電話:“喂?”
“老板,對不起,沒有在規(guī)定的時間聯(lián)系你。可是我現(xiàn)在確實遇到了麻煩。”
“講。”張不易惜字如金。
“去年十月,輝中集團投資在中昌市投資的巴湖夢別墅群項目您還記得嗎?”
“沒印象。”
“集團旗下的巴湖夢項目部總經(jīng)理決策失誤,選址與墓區(qū)重合……。”
“輝中集團是你的,不是我的。你不需要跟我匯報這些,我只管出錢和收錢。”
“我需要您的幫助。”
“按老規(guī)矩辦。”
“謝謝老板!老板您放心,我和輝中集團是您永遠忠心的仆人。”
張不易沒有回應,而是直接掛斷了電話,而后藏好手機便往床上一趟,嘴里罵了一句:“這年頭做房地產(chǎn)都能虧,這59號行不行啊,好在也就是我眾多籃子里的一顆雞蛋而已。管他許多,睡覺!”
時間一日一日推向張不易的轉(zhuǎn)折點,中昌市的中昌工程大學。
臨行前的一晚,李超已經(jīng)在大東北的冰天雪地里追著學姐喊“學姐好”了,而張不易和花花兩人則在各自的家里準備著求學的行囊。
張不易的內(nèi)心無比激動,不僅是因為要見到瑤瑤,更是因為那個不一樣的人生終于要開始了,十年的韜光養(yǎng)晦啊。
上輩子他欠自己的,欠瑤瑤的他都要還。
上輩子那些欠了他的債,他都要去討!那些曾經(jīng)看不起他的人,他都要給他們最特么響亮的耳光。
“你明天幾點的火車?”程小雪發(fā)來了短信。
怎么還沒有普及微信啊,怎么還沒有普及安卓手機啊。
張不易一邊在心里抱怨,一邊用著古老的諾基亞5230回了消息:“是啊,明早五點的火車,買不到晚點的火車票。”
“這么早?。磕俏医o你送早點吧。”
???
張不易看著程小雪回過來的信息,拿著手機的手不由的停滯了一下,心想這小妞不會真看上自己了吧?五點多送早餐?
“太早了,你應該也快去北體報到了吧?比我遠多了,還是好好休息吧。”張不易還是拒絕了小雪,他的心里此時只有瑤瑤一個。
許久,手機那一頭都沒有回來信息。
就在張不易忙碌完,準備去洗澡睡覺,以為對方不會再來消息的時候,手機卻在隔了近四十多分鐘后又震了起來:“我會做小米糕哦,很好吃的。給我一個謝謝你的機會,求求你了。”
消息后面跟了個符號拼起來的笑臉。
張不易不由自主的也在臉上掛起了笑臉,想來還是自己多想了,程小雪只是想感謝一下而已。
反正兩個人即將分隔千里之外,又能影響到他什么呢?于是他回了一條信息:“那好吧。”
張不易怎么也沒想到。
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讓在電話另一頭,躲在樓梯口正悶悶不樂,郁郁寡歡的程小雪“唰”的一下原地跳了起來,抱著手機開心的在原地轉(zhuǎn)了好幾個圈。
樓下的房東正在房間里看新聞,聽到樓上小雪的歡呼聲,不由的搖了搖頭,嘲諷了一句:“都窮成這樣了,還笑的出來呢。耽誤老子看新聞。”
“最新縣際快訊,近日破獲一起入室搶劫案,犯罪嫌疑人陳某三已悉數(shù)歸案,退賠贓款七千元,案件已移交審判階段。”
“據(jù)本臺記者獲悉,中昌市房地產(chǎn)龍頭企業(yè)輝中集團投資七千萬改建最新項目巴湖夢附近的城中村為公益公園,獲官方支持。據(jù)了解,此前有消息傳聞此處為公墓選址,相關(guān)單位辟謠后樓盤熱度攀升,成為地產(chǎn)新地標,獲市民青睞。”
“現(xiàn)在播放一條國際新聞……。”
第二天一早。
火車站人來人往,旅客行色匆匆,廣播時不時在候車廳內(nèi)響起,提醒著火車到站的時間。
張不易與程小雪面對面的站著,兩個人都耷拉著腦袋,也不說話。
花花神色古怪的站在旁邊,看看張不易,又看看程小雪,默默鼻尖,裝做不經(jīng)意的偏過身去,實際上腳步動了可耳朵還留在原地。
張不易一大老爺們挺不好意思的,看看時間后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起大早的,挺冷的吧?”
“?。?rdquo;程小雪愣了一下,這八月底正熱暑的時候,哪個腦袋抽了會說冷啊。
張不易實在是不知道和她說啥,又胡謅了一句:“我看天氣預報,好像今天會下雨,你帶傘了嗎?”
程小雪搖了搖頭。
“哎呀!”站在一旁“偷聽”的花花終于忍不住了,轉(zhuǎn)過身來雙手叉腰,用力一把將張不易拉的離小雪近了很多:“急死我了,你再繼續(xù)播天氣預報,火車都要開了。”
說完,花花一個勁兒的對張不易擠眉弄眼,示意他膽子大點,膽子大點故事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