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程小雪實(shí)在是顫抖的厲害,知道小姑娘是真的被嚇到了,出于同情還是慢慢合上雙手,像哥哥一樣輕輕撫拍她的背部,溫柔的說道:“好了好了,沒事了哈,沒事了。有我在呢。”
慢慢的,慢慢的。
程小雪逐漸的平靜了下來。
這一瞬間她也忘了抱著自己的是同學(xué)張不易,她只感覺自己被一個溫柔、安全又紳士的長輩呵護(hù)著、安撫著。尤其是不易那一雙撫拍自己背部的雙手,自始至終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逾越,讓她心里充滿了好感。
兩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巷子口站著兩個手提掃把,伸長了脖子看熱鬧的少年,正是李超和花花。
“我們是不是來晚了?”
“媽的,邪門了。這小子還真把程小雪從混混手里救下來了。”
“都怪你,你要不攔著我,那現(xiàn)在她就是在我懷里哭了。”
“呸!李超你怎么這么不要臉?剛程小雪挨打的時候,你第一個把頭縮回去。”
“咳咳,那是因?yàn)槲倚挠兴鶎?,咋們現(xiàn)在過去?”
“懂不懂事啊,走,回去上網(wǎng),不易這小子恐怕要脫單咯。嘿嘿。”
“不是吧?程小雪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玩玩要什么緊,馬上就去大學(xué)了,到時候不也就分了。”
“我草,渣男還得是你花花啊。”
“咳咳,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張不易溫柔的與懷里的程小雪低聲呢喃了一句。
已經(jīng)平復(fù)下來的程小雪忽然從無比舒適的溫柔中緩過神來,一把將張不易推開,紅著臉,轉(zhuǎn)過頭去,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抱著張不易哭。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會瞬間喜歡上這個男同學(xué)的懷抱。
那種感覺,是一種她從來沒有體驗(yàn)過的安全與溫柔,這,這是眼前這個胡子都沒長得大男孩給人的感覺?
“你為什么要救我。”小雪畢竟不是扭捏的性格,大著膽子看向張不易。
張不易抓了抓后腦勺,實(shí)話實(shí)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何況我們還是同班同學(xué)。”
“那陳海三是這一帶的癟三,從來是不撈著好處絕對不會息事寧人的主。我也不知道那臭娘們答應(yīng)了他什么,能把他找來,誒,你跟他說了什么,他竟然就這么走了。”小雪耐不住心里的好奇。
張不易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程小雪。
“什么?兩千塊!”程小雪聽到數(shù)目時,唰的一下站起身來。
兩千塊,對于任何一個普通家庭的學(xué)生來說,都是巨款。
她不想問張不易哪來這么多錢,因?yàn)樗孪胍欢ㄊ羌议L給來辦什么事兒的,或許是學(xué)費(fèi)?或許是買什么東西回去。
總而言之,張不易回家肯定是要遭一頓混合雙打了,他,怎么敢為我做這么多。想著,程小雪看張不易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了。
這丫頭哪知道,兩千塊,就是張不易裝在口袋里上網(wǎng)的零錢而已。
“咳咳。”張不易被程小雪盯的有些不自在,趕忙戰(zhàn)術(shù)性干咳兩聲,接著先前的話茬:“我送你回去吧。”
“好。”
程小雪整理好衣物,與張不易兩人肩并著肩往家的方向走去。
“你回去,會被家里打吧?”小雪忽然問道。
“?。?rdquo;張不易壓根沒聽懂。
“你放心,這錢我一定想辦法給你要回來。”
“這事兒不用你擔(dān)心,這兩千塊錢,陳海三還得乖乖給我送回來。”張不易壞心思上頭,忍不住笑出了聲,發(fā)現(xiàn)小雪還在邊上,干嘛摸摸鼻尖又變得嚴(yán)肅正經(jīng)。
程小雪不知道張不易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但張不易一路上閉口不提錢的事,又如此淡然的對待現(xiàn)在這個結(jié)果。這讓程小雪有一種感覺,張不易真的覺得錢比她重要,也可能真的有辦法把錢要回來。
不管如何,這個男人的處事不驚再一次讓程小雪有些恍神,這真的是個大男孩該有的氣質(zhì)嗎?
如果張不易聽得到程小雪的內(nèi)心獨(dú)白,估摸著要給這姑奶奶磕頭認(rèn)錯了:
“我不是成熟,我不是有氣質(zhì),我真的只是單純有錢,不在乎而已,姑奶奶你可別對我有意思啊。瑤瑤知道了,非得殺了我。”
到了程小雪家。
張不易屬實(shí)是震驚到了。
原本他以為自己家的出租屋已經(jīng)很窮了。
沒想到程小雪家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家是租的一處自建房人家的樓頂,原本做雜物間用的一間房而已。
廚房就只是屋檐下一個煤氣罐,一個煤氣灶;進(jìn)門就是全家的東西一覽無遺,兩張床,一張空著的,應(yīng)該是小雪的。
另一張則是醫(yī)院那樣的病床,一個奄奄一息的老太太躺在病床上,瞪著眼睛,言語不得,動彈不得。
程小雪也沒遮掩自己的家境,從小屋子里頭大方的端一張小凳子出來讓張不易坐。
張不易連忙擺手:“我就不坐了,待會兒你家大人回來多尷尬啊。你到家就行,那我先回去了。”
程小雪臉上遮掩不住的失望,她耷拉著腦袋小聲說道:“我就知道,誰看了我家這個情況都會跑的。難怪我爸跑了,我媽跑了。”
張不易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的動作因?yàn)檫@句小聲嘀咕停了下來,一直都很有同理心的他輕輕“哎”著嘆息了一聲,還是在小雪身邊坐了下來。
“這家,就你和你……。”張不易用眼神指了指病床上的老人。
“我阿婆,植物人。爸媽走了好幾年了,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
“那你們靠什么生活?”
“社區(qū)救助,低保,還有我自己撿瓶子,參加比賽這些都可以賺點(diǎn)生活費(fèi)。”
“你。”張不易想說什么,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沒曾想程小雪竟猜到了張不易的話,苦笑著問道:“你是想說,大家都說我去KTV做公主,一晚上好幾萬是吧?那都是那些男的跟我表白,被我拒絕以后到處瞎傳的。”
張不易恍然大悟,點(diǎn)了點(diǎn)頭,原來是這么回事!這種事情在上一世2023年的時候還上過微博熱搜,就是有些畜生喜歡給女生造黃謠。
“你相信我?”
“信啊,你的眼睛里沒有那些夜場女孩的精明。”
“你經(jīng)常去KT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