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二爺爺氣的全身發(fā)抖。

話已經(jīng)到了他的嘴邊，可他卻咬緊牙關(guān)，將話憋了回去。

二爺爺盯著我，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過了片刻，他深嘆一口氣：“給你干媽磕頭。”

咚、咚、咚……

我沒有任何猶豫，一個接一個的磕著。

“命數(shù)，劫數(shù)……”

二爺爺不住的搖頭，我偷瞄他。

在那一瞬間，我感覺他老了很多，臉上寫滿疲憊。

“說，你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你膽敢有一點隱瞞，立刻就給我滾出這個家！”

我全身一個激靈，二爺爺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我抽泣著將剛剛發(fā)生的事情盡數(shù)道來，不敢有半點隱瞞。

“胡倩倩？劉沖？”

我點著頭，二爺爺?shù)哪樕下冻鲆苫笾?/p>

“二爺爺……劉沖他……”

沒給我說完話的機會，二爺爺一瞪眼：“劉什么劉！身上臭成這樣趕緊去洗澡！”

聽到這話，我松了一口氣。

我立刻起身跑出門，在院里，我看見早就戒了煙的爺爺正坐在臺階上安靜的抽著煙。

他抬頭看著漆黑的天空，哪怕我畢恭畢敬的走到他身邊喊他，他都仿佛沒聽見一樣。

“爺爺，對不起，我錯了。”

爺爺聞言看向了我，這我才發(fā)現(xiàn)他早已淚兩行。

他滅掉煙頭，伸出他那蒼老的手摸著我的腦袋。

“我的孫兒，我們真的都是為你好……”

“你……你為什么就不聽話？”

看見爺爺如此模樣，我心中酸楚難言，直接跪倒在地。

“爺爺，以后我再也不會了，我一定聽你們的話。”

“以后？鬼知道你還有沒有以后，趕緊去洗澡！墨跡什么！”

再二爺爺?shù)拇叽傧?，我立刻起身去洗澡?/p>

洗澡前我回頭看了一眼兩位爺爺，不知道他們倆說了什么。

爺爺急匆匆的就出門了。

等我徹底洗掉上身味道回到神壇前時，二爺爺找出了每年生日我都泡澡用的木桶，里面已經(jīng)灌滿了開水。

“進去。”

二爺爺?shù)脑捨阌怪靡桑遗读艘宦?，狠聽話的進了木桶。

若是常人下到這樣溫度的水中，一定會被燙熟。

可是我不會，我從小皮膚就感覺不到燙。

而且以前每次我這樣泡澡的時候我都會覺得特別舒服。

但是今天卻不一樣，我剛下水卻覺得這滾滾開水竟然刺骨的冰！

“哎呀！二爺！這水！”

我剛想從水里躥出來，二爺爺按住我腦袋，死都不讓我出來。

“啊！痛呀！二爺我好痛！”

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像是被凍碎。

不管我怎么叫喊，二爺爺都和沒聽見一樣。

“給我忍著！這就是你亂來的后果！”

“之前有三清之名為你擋住陰邪之氣入體的危險。”

“還有有護心肚兜幫你護命，來調(diào)和一直徘徊在你左右得陰邪之氣。”

“你以前泡澡不覺得水燙，一時因為陰邪之氣會改變水溫，但是由護心肚兜的調(diào)和，所以你才覺得是自己不怕燙。”

“但如今此法以破，就算有三清之名為你擋住陰邪之氣。”

“可失去調(diào)和后，這才是你最真實的感受。”

二爺爺一邊按住我的頭解釋，一邊不停的丟東西到水桶當中。

每丟一樣，我都會覺得水中的溫度會恢復一些。

“烏藥。”

“朱砂。”

“雞冠……”

“記住這些至陽之物。”

“沒了護心肚兜，以后每天晚上你都要用這些東西泡澡。”

雖然二爺爺表面上看對我很兇，很苛刻。

但是我明白，他對我的愛不必爺爺少。

以前就算有護心肚兜，每一年我都要以泡澡的方式，將那些纏著我的陰邪之氣具象化到水中。

然后二爺爺再幫我處理掉這些陰邪之氣。

現(xiàn)在沒了護心肚兜，就等于沒有了制衡這些四面八方而來的陰邪之氣的辦法。

超過一天不處理，那這些陰邪之氣會給我?guī)砗車乐氐脑饨佟?/p>

所以也就是從這一天起，我徹底告別了學校。

為了活命，我必須全身心的去投入到學道當中。

因為泡澡的辦法只管的了一時。

距離我成年還有五年，也就是說我還有五年的弱陽時間。

如果是我道法鞏固，陽氣固體，到時候就算不泡澡也都沒事。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十八歲那年，會回來報復的青牙鬼王。

按照我現(xiàn)在這個吊兒郎當?shù)臉幼?，我就只能等死?/p>

我不想死，更不想每天都經(jīng)歷這般泡澡刺骨的疼痛。

我必須按照二爺爺說的去做。

“出來。”

我全身微顫的跨出木桶。

扭頭看，木桶的水全都變黑了，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二爺爺說，這些黑水，就是陰邪之氣具象化的表現(xiàn)。

“聽好了，忘記你今天晚上經(jīng)歷的一切。”

“你沒出過家門，更沒去過胡倩倩家中的豬圈，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