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爺又拿出一張黃符交給我母親。
告訴我母親草人絕對不能離開我的包布。
并且晚上只要我爹回來喊他出去,那就立刻燃燒黃符。
“切記,不管你聽見什么看見什么都不要相信,更不要主動開門。”
“我們回來,會直接進(jìn)屋,明白?”
字面意思我母親自然明白,具體意思,二爺爺也不解釋,關(guān)上門自己就走進(jìn)了廚房。
看著已經(jīng)被洗干凈還切好的公雞,二爺爺?shù)淖旖遣蛔杂X上揚(yáng)。
做著飯,同時思考自己的安排是否妥當(dāng)。
雖然已經(jīng)阻隔我七竅玲瓏體的氣息散發(fā)出去。
但是今天晚上情況特殊,二爺爺必須要準(zhǔn)備萬全。
這特殊,就特殊在村長的尸體。
尸體若能順利燒毀,那就萬事大吉。
要是不能,一旦尸變,尸體在吸食完近在咫尺的親人之血后,第一個找的就會是我。
因為村長死的時候,正好跟我在接觸。
它會認(rèn)定我就是殺了它的兇手。
而且它不會因為阻斷我七竅玲瓏體的氣息而找不到我,也不會被草人迷惑。
只要它找到,那些盯著我肉身的陰魂野鬼兇邪煞便會蜂擁而至。
到時候情況會是什么樣,二爺爺?shù)男闹幸矝]底。
所以他只能做最壞的打算,將陰魂野鬼跟村長的尸體分開。
用草人來吸引,陰魂野鬼。
讓爺爺帶著我,去將村長的尸體吸引離開村子去祖墳之地,將可能發(fā)生的損失降低到最小。
至于挖墳睡進(jìn)棺材,沒有任何作用,只是二爺爺想要看清楚,這祖墳到底是什么樣的。
“吐……”
二爺爺將嘴里的雞骨吐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我爺爺珍藏的老酒。
“希望我的安排沒啥作用……”
酒足飯飽,二爺爺回屋躺在床上。
兩眼一閉,沒一會功夫就發(fā)出了鼾聲。
要不是窗外刮來一陣帶有腥臭的陰風(fēng),二爺爺恐怕還不得醒。
他睜開眼,胡亂抓著頭發(fā),對著窗外嗅了嗅。
眼珠一轉(zhuǎn),立刻從床上跳下,來到院里喊了兩聲我父親的名字。
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我爹沒回來,也就是說,尸體還沒燒完。
看了看時間,離子時也沒多久了。
二爺爺明白,今晚怕是一個難眠之夜。
“二叔!不好了不好了!尸體……燒不掉!”
我父親氣喘噓噓跑回來大喊。
“別著急,慢慢講。”
我父親深呼一口氣,猛灌了一大杯白水。
“二叔,尸體根本就點不著。”
父親說,六嬸按照二爺爺說的,在村后山腳找了口枯井。
不管是在岸上先點燃尸體,還是將尸體丟進(jìn)去再倒進(jìn)去汽油。
想盡方法,尸體就是完好無損。
“二叔,最后沒轍,都找來荔枝樹枝了,還是燒不了。”
二爺爺聽完直拍自己的額頭。
千算萬算就差沒交代一定要在有水的水井里燒尸體。
尸體已經(jīng)有尸變的跡象,所以不能用普通的方法燒。
水為陰,火為陽。
相傳水井又是連接陰陽之所。
只有這樣才能燒了有尸變跡象的尸體。
二爺爺是真沒想到,這些人還能專門找一口沒有水的枯井。
“水干為陽盛陰衰,加上今天的火燒,還用了荔枝樹枝,那就是陽上加陽,屬于陽極。”
“物極必反,陽極必陰。”
“子時一過,陰煞撲陽化兇尸。”
“快!快去通知所有今天觸碰到尸體的人!”
“讓他們趕緊回家,用鍋灰抹遍全身坐在灶頭上,天不亮不準(zhǔn)下來!”
“特別是村長他們家,讓他們家人都穿上村長生前的衣服!”
“快去!”
我父親掉頭就跑出去,二爺爺又想到什么,大喊:“通知完你去祖墳!別回家!”
我爹頭也沒回的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二爺爺則是回屋從行囊中拿出一根用黑布緊緊包裹住的長條。
將長條插進(jìn)后腰帶,又帶上幾個老物件和一床棉被,便朝著祖墳之地出發(fā)。
走的時候還特意在外面叮囑了一聲我母親。
可能是我母親睡著了,并沒有回應(yīng),二爺爺覺得我母親這個時候睡著也是一件好事。
踏出家門的那一刻,起風(fēng)了,風(fēng)中夾雜著腥臭的味道越來越濃。
烏云也在一點點侵蝕著明月。
二爺爺比我爹先到,他之所以沒第一時間去看尸體。
因為他明白,尸變之事已經(jīng)不可違逆。
錯過了尸變之前除掉他的機(jī)會,那么現(xiàn)在只能尋找補(bǔ)救。
他現(xiàn)在去看尸體只能是耽誤時間,還不如提前布置好,等到尸體一到,來個甕中捉鱉。
此時爺爺已經(jīng)帶著我再棺材里躺了將近四五個小時。
山里的夜格外冷,他死死將我抱在懷中。
突然他感覺好像被什么東西給注視著。
他心頭一緊,將我抱得更緊了。
爺爺不敢睜開眼睛,他怕這回事他看這個陽間的最后一眼。
忽然,只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落到了自己身上。
稍微有點重量,還是軟的,而且這東西上的味道自己也比較熟悉。
睜開眼一看,這不是自家的被子?
“我說,老哥哥,你也就這點膽子?”
二爺爺?shù)穆曇魝鬟M(jìn)我爺爺?shù)亩铩?/p>
爺爺頓時火冒三丈:“韓存禮!你干什么!”
二爺爺聳肩:“怕你冷,給你送被子。”
二爺爺?shù)难凵裼謷叩奖粻敔旊S意放在一邊老祖宗的尸骨。
“老哥哥,你這也沒有多尊敬先祖。”
“你……”
“好了,沒功夫跟你廢話了,村長的尸體,出問題了。”
爺爺心中一涼,什么都沒多說,抱著我重新躺回去。
蓋上被子,還讓二爺爺將先祖的尸骨壓在被子上。
“給我們棺材蓋也蓋上,留點縫就行。”
二爺爺愣了愣,不過還是滿足了爺爺如此詭異的要求。
“不對……這地方,沒有特別之處?”
“難道這棺材有問題?”
沒給二爺爺多想的機(jī)會,我父親就已經(jīng)氣喘吁吁的跑來了。
他這一路就沒休息過,加上天黑看不清楚,一屁股就坐在祖墳的墓碑上。
“二叔,都……都通知到了……”
我父親從懷中掏出煙,點上后深吸一口才平復(fù)下來。
他好奇的看了看周圍:“二叔?墳咋被人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