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是趕著趟上去拍馬屁嘞。
甩了甩頭把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拋到腦后,秦鴻把那人拉到一邊問道:“兄弟,你有肉票?”
“要多少有多少,不過這價格上,一斤我要多收兩毛。”
“不是我吹,別說是肉票,就算是你要港貨我都能給你搞來。”
“真的?那隨身聽你能搞到不?”
“同志你要買隨身聽?嘿巧了,我叔從港區(qū)回來送了我一臺。”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秦鴻也就把麻子臉的摸了個底兒掉,他有個叔叔在廣城那邊搞服裝批發(fā),有時候會去港區(qū)采購一些新樣。每次去也都會從港區(qū)帶一些新鮮玩意回來。
淮城因為是在內(nèi)陸,所以現(xiàn)在下海經(jīng)商還剛起個苗頭,他可知道,在南邊的廣城、珠江這些地方,那新奇事物如雨后春筍一般,層出不窮。
現(xiàn)在最火的就是隨身聽了,這東西還是從港區(qū)傳過來的,現(xiàn)在廣城那邊的年輕人,都開始把收音機、錄音機這些給淘汰了,就眼巴巴的想要買上一臺隨身聽。
不管這家伙說的是真是假,秦鴻都起了結(jié)交的心思。
別的不說,單沖他搗鼓黃牛票這個超前思想,就說明這家伙也算是個人才。
秦鴻散了一個牡丹煙過去:“兄弟,有機會讓我開開眼。今天我還有事兒,就先給兄弟捧個場,買十斤肉票吧。”
麻子臉眼睛一亮,十斤肉票這可是大主顧啊,平時都夠他搗鼓好幾天了。
“你這個朋友我交了,十斤肉票我給你打折,你給七塊錢就好了。”
秦鴻也不推辭,拿了肉票先去供銷社割了兩斤肉,還買了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好吃的,然后才去東方酒樓推了手推車回家。
順帶還跟常三約好了晚上就在鎮(zhèn)上的老扁飯店見面。
傍晚等溫如玉下班,去學(xué)校接?xùn)|子放學(xué)的時候,從老師那兒知道東子已經(jīng)被秦鴻接走了。
她想起之前秦鴻還想賣掉東子換錢,心中焦急萬分,當(dāng)下火急火燎的往家里趕去。
雖然最近秦鴻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改變,但是她的心里始終還是放心不下。
剛到門口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肉香味。
“娘吃肉。”
東子聽到響動,興奮的沖了出來,手里還抓著兩塊豬油渣往溫如玉的嘴里塞。
油渣很香,溫如玉在嘴里嚼了很久才咽下去。
“東子,這是哪兒來的。”
“爹……那個人買的,好多大肉。”
溫如玉洗了把手,進屋就看到秦鴻把熬煉出的豬油裝到一個搪瓷的大茶缸里面,滿滿的一茶缸,灶臺上還有一大塊分割下來的瘦肉。
她有些奇怪的問道:“咱家的肉票不是早就沒了嘛?你哪兒來的肉?”
秦鴻抬頭見到溫如玉,笑著擦了擦手去幫她倒了一杯開水過來:“我這是找人換的肉票,買了兩斤肉,這還八張肉票你先收著。”
溫如玉張張嘴,想要數(shù)落一番,不過想想這都是秦鴻自己辛苦賺的錢也就不提這茬了,只是有些心疼的說道:“你把這么好的肥肉煉油了,也太浪費了吧。”
“剛賺幾個錢也省著點花,財主家也經(jīng)不起你這么花啊。”
聽著溫如玉略帶責(zé)怪的話語,秦鴻覺得心里暖暖的,兩人之間原本降到了冰點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開始逐漸回暖了。
“我說過以后要對你和東子好,我要讓你過的比財主家的媳婦還幸福,相信我,以后咱家每天都有肉吃。”
“你先休息一下,等下就有飯吃了。”
說著秦鴻又開始忙碌起來,除了肉之外,他還在市場上買了一些雞蛋,跟農(nóng)民大伯自己種的花生,甚至還有小半框紅彤彤的西紅柿。
看秦鴻忙碌的身影,溫如玉呆住了。
結(jié)婚那么多年還從來都沒聽說過這家伙會做菜。
不一會兒一道大蔥炒肉片,還有一盤西紅柿雞蛋就出鍋了。
溫如玉嘗了一下,味道好極了。
也確實,她都多久沒吃肉了,就算是水煮白肉都能吃出滿漢全席的味道,更何況秦鴻的手藝還不錯,要不也不能讓周傳文都刮目相看啊。
“東子,進來洗手吃飯了。”秦鴻朝門外招呼了一聲。
小家伙迫不及待的跑進來,一雙眼睛盯著大蔥炒肉,根本就挪不開。
“媳婦快吃吧,我今天就不在家里吃了,對了你先把昨天的十塊錢拿給我用一下。”
“你要錢做什么,不會又想去賭吧?”原本還其樂融融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了起來。
溫如玉的臉上滿是失望,這才好了沒兩天,就又這樣了,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秦鴻也知道她誤會了,連忙解釋道:“媳婦兒你聽我說,東方酒樓的常三兄弟今天幫我約了其他酒樓的采購員,等下我要請他們吃一頓。”
“還有啊,晚上二黑應(yīng)該會送水產(chǎn)過來,你先給他兩塊錢的定金,剩下的錢我明天給,剛才我已經(jīng)跟他打過招呼了。”
溫如玉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不少,不過還是有些不放心:“你可不要騙我,你要是再敢出去鬼混,以后我跟東子都不會原諒你的。”
最后還是在秦鴻的再三保證之下,溫如玉才放他走。
等秦鴻趕到東方酒樓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
這個年代好多農(nóng)村都還沒通電,晚上都是點的煤油燈,鎮(zhèn)上家家戶戶雖然都通上了電,不過還是有不少人都舍不得那幾毛錢的電費。
所以晚上的夜生活也就約等于零,大部分人都是摸黑上炕,做一些不要錢的運動,所以這個年代每家每戶的人口誕生率也是居高不下。
就算是東方酒樓,也沒幾桌客人了。
常三跟底下的人交代了一聲之后,就跟秦鴻出門往老扁飯店趕去。
老扁飯店在鎮(zhèn)上算是中檔飯店,比起東方酒樓消費至少低上一半,不過在這請客也算是很有面子的。
等秦鴻兩人到的時候,已經(jīng)有四五個人在老扁飯店占了一桌,讓飯店上了一碟炒豆子在喝茶嘮嗑了。
“常哥你可總算來了,我們都餓壞了。”
其中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瘦子遠遠的就迎了過來,在這群人里面他跟常三兩人算是比較年輕的。
剩下的幾人則都是約莫四十多歲五十來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