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領(lǐng)班打扮的年輕男人原本還有些不耐煩,不過看到秦鴻掏出一個紅彤彤的煙盒子,態(tài)度就好了不少。
“喲,還是牡丹煙啊,說吧你有什么事?”
“我想找一下經(jīng)理,有點事情想談?wù)劇?rdquo;
那人看了眼放在門口的大木桶,把秦鴻拉到了一邊說道:“你是想賣東西吧?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要知道我們國營的酒店都有自己的一套供貨體系,不過……”
秦鴻那里不知道這家伙的意思,笑嘻嘻的把才散了幾根的煙都裝進了他的口袋。
順手還塞了一張一毛的毛票過去。
“領(lǐng)導(dǎo),您就幫幫忙嘛,規(guī)矩我都懂。”
“成,你先等一會兒,我去叫人。”
“管采購的是我舅舅,我能說上話。”
“不過具體能不能行,還得看你的貨質(zhì)量怎么樣了。”
“成,那就多謝領(lǐng)導(dǎo)了。”
看來是有戲,只要見到了負責(zé)采購的人,秦鴻就有把握可以說服他。
很快,之前的年輕人就出來了。
“跟我來吧,我舅舅讓你去后廚見他。”
“好嘞。”秦鴻提起木桶就跟了上去。
路上那人還跟秦鴻透露了一些信息:“我舅舅以前是國賓館的大廚,現(xiàn)在分管東方大酒樓,等下你說話注意點。”
國賓館!在淮城就只有一個國賓館,那就是城市名人國賓館。
那可是接待過不少大人物的。
秦鴻的心思也活泛了不少,這可是妥妥的人脈啊。
在不久的將來,人脈就是錢脈。
所以哪怕是現(xiàn)在少賺點錢,只要能把人脈給籠絡(luò)住,那也是非常值得的。
等來到后廚,秦鴻遠遠就看到那個身材略帶發(fā)福的中年大叔。
嘿,還真是巧了,這人不就是第一個問自己買泥狗子的大叔嘛。
“小伙子,我們又見面了,來嘗嘗我的手藝。”
先前在他這兒買的泥狗子跟鱔魚已經(jīng)成了兩盆熱騰騰的菜肴擺在了桌子上。
泥狗子是裹了面粉用油炸的,鱔魚則是用大蔥加洋蔥炒起來的。
中年人笑瞇瞇的看著秦鴻,眼神中還略帶著試探。
剛才外甥常三進來說有人來推銷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猜到了是秦鴻了,所以才讓人給帶進來。
秦鴻從昨晚開始就沒吃過東西,確實是餓了,所以也不客氣,夾了一條就往嘴里送。
炸的酥脆金黃的泥狗子,一口咬下去滿嘴流油,非常香。
“叔,你這油炸泥狗子真香,不過普通人家可經(jīng)不起這樣吃,這也太費油了。”
“現(xiàn)在油可比糧食還貴。”
“當(dāng)然了叔您不是普通人家,但是常吃油炸的也容易上火不是。”
中年人聽秦鴻這么說,也就知道自己沒看錯人,這小伙子應(yīng)該還有后手呢,所以笑著說道:“如果讓你來做的話,你會怎么做?”
多活了幾十年,秦鴻也是接觸過不少現(xiàn)在人接觸不到的美食的。
特別是后世,短視頻高度發(fā)展,不管是小葒書還是各種短視頻平臺上,都有不少教做美食的博主。
秦鴻摸滾打爬了那么多年,也掌握了不少技術(shù)。
做個泥狗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泥狗子其實活著下鍋肉質(zhì)是最爽滑的,不過需要提前準(zhǔn)備,要在清水里養(yǎng)幾天,等它肚子里的臟東西都吐光了才行。”
“都說天上的斑鳩,地上的泥鰍,其實高端的美食往往只需要最簡單的烹飪。”
秦鴻熟練的撈起幾條泥狗子,開膛破肚,把里面的腸子去掉,然后起鍋燒油。
不一會兒,一盆香氣撲鼻的醬燉泥鰍就上桌了。
也幸好這東方大酒樓是國營酒樓,后廚里面從不短缺了各種調(diào)料配菜,否則秦鴻還做不出來嘞。
中年人拿起筷子夾起一條,一口醬燉泥鰍入口,頓時感覺到眼前一亮。
醬香入味,而且泥鰍原本的土腥味一絲一毫也感覺不到了,的確是非常好吃。
特別是醬汁里還帶著點老陳醋的酸味,酸甜口可,開胃的很。
“好,好,好……”
“小伙子,再做一個鱔魚試試。”
中年人兩眼放光,看向秦鴻就跟看個寶貝疙瘩一樣。
“有那么好吃嘛?”常三不信邪,也夾了一條泥鰍塞進嘴里,這一吃立刻停不下來了。
“舅你別說,這味道還真是杠杠滴,管。”
秦鴻也沒閑著,麻溜的把鱔魚處理好之后,先放在一旁用各種調(diào)味料腌制著,然后又要了些面粉開始和面。
后世的時候,淮城的一道長魚面可是遠近聞名,這長魚也就是鱔魚。
當(dāng)時不知道多少人不遠千里,就為了吃上這一口。
等到一碗湯底亮白濃郁,鮮味撲鼻的長魚面上桌的時候,中年人只是淺嘗了兩口,就不住叫好。
“我做了那么多年的大廚,今兒算是開了眼了。”
“小伙子,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到這里來上班,我可以給你個編制,一個月四十五塊錢津貼。”
“將來說不定,還可以推薦你到國賓館去做主廚。”
秦鴻楞了一下,現(xiàn)在這個時間,如果說誰家的娃子能進國營的酒樓,那是無數(shù)人都要眼紅的。
這種國營單位雖然比不上供銷社吃香,但是也總能撈著點油水。
時不時的還能打包點剩飯剩菜回家改善生活。
而且每個月四十五塊錢的津貼算起來也不少了,就算那些大廠子的一線工人最多也就能拿二十幾塊錢,這都一個頂倆了。
不過重活一世,秦鴻的眼界高了,自然不會局限于這種小地方。
當(dāng)即笑著拒絕了:“叔,你看我也就會那么點小把式,別到時候給您丟人。”
“再說我自由散漫慣了,一時間怕是不適應(yīng)。”
聽到秦鴻這么說,中年人也不再勉強。
兩人又閑聊的一會兒,秦鴻也知道了眼前這人叫周傳文。
難怪他說看的有點眼熟,應(yīng)該就是后來上過電視,做菜做進了人民堂的傳奇廚師。
秦鴻依稀記得,幾年后國家選拔國宴廚師,周傳文就被選上了,當(dāng)時可是接待過外國大人物的。
“小秦啊,你不做菜真是可惜了,不過人各有志。”
“這樣吧,你的這些水產(chǎn)我就全收了,以后每天兩百斤你只管送來,每斤就按一毛五算。”
“我準(zhǔn)備再推出兩道招牌菜,就做你剛才做的醬燉泥鰍跟長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