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道:“那她借了你的命對你的身體沒有傷害嗎?”
“當然有,但這不是我在乎的,我只想要我的自由。”
如方知畫所說,她把命借給段明義的女兒,其實就是幫她分擔禍事與病痛。
打個比方,正常人有兩個腎臟,如果摘掉一個腎臟移植給其他人,他不會死,甚至身體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但一個腎臟的運作終究是比不上兩個的。
所以方知畫把命借給段海棠,她或許還是能壽終正寢,但大概率是會折損一些陽壽的。
另外還有一點,借命分一個彼此關系。
段海棠死了對方知畫不會有任何負面影響,但方知畫要是死了或者離開青城山,那么段海棠是必死無疑。
這時我說道:“我火旺叔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那段海棠命運如此,怪不得別人,更不應該耽誤你一輩子。
所以跟我一起走吧。”
方知畫見我態(tài)度堅決,顯得很是意外。
“從小到大沒有人關心過我的生死,小走招你干嘛對我這么好?
而且剛才觀主的話你也聽見了,事不過三,你要是帶著我下山,被他的人抓住了后果不堪設想。”
“切,我還怕了他不成。”
“你真是個傻子嗎……”
“管你怎么說,趕緊跟我走吧。”
她本有些猶豫,但見我這幅表現,臉上終是露出了笑容。
“真是,不知道怎么說你……
對了你剛才不說你還要救一個人嗎,她是誰?”
“準確來說不是人,是一只鬼,就是公主墓里的那只鬼。”
她聽完兩眼一瞪。
“啊,你說的是前段時間強闖眾閣觀的那只鬼?你和她是什么關系?”
我笑了笑。
“嘿嘿,她是我媳婦兒,別廢話了,趕緊走吧。”
我要拉她出門,她卻突然后退了兩步。
“不,我改變主意了,不走了。”
我愣了愣。
“我說你是咋回事兒,剛才不是說好了嘛,難道你真想留在這里給那段海棠當一輩子的影子呀?”
她噘著嘴顯得很是不悅。
“你管不著,總之我不走了。”
說完又低聲嘀咕道:“小走招你個缺心眼,居然會娶一個女鬼當老婆。”
我說道:“我知道這事兒有點扯,但我也沒辦法,這按火旺叔的話說,這是我的命。
之前隨便撒了個謊,哪想到她轉頭就跑到青城山來給我報仇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們還不是夫妻?”
“嗯,現在還不是,但按她的意思應該是要嫁給我,她對我情深義重,我肯定不能辜負她呀。
行了,你實在不愿意走我也不強求,你歇著吧,我得趕緊去救她了。”
說完轉身要走,方知畫突然又叫住了我。
“等等,我又改變主意了,我還是決定跟你走。”
我撇了撇嘴。
“我說你到底有沒有個準兒呀,這說變就變,存心逗我玩是吧。”
她拍了我一把。
“好啦,這回肯定不會變了。
而且我知道你說的那女鬼被關在什么地方,我可以給你帶路呀。”
我似信非信的點了點頭。
隨后方知畫帶我躲過巡夜的道士,來到青城山的后山,這里立著一座九層高的石塔。
“呢,這里就是眾閣觀的鎮(zhèn)鬼塔,那些道士平時抓到的鬼物全都關在這里面,你說的那個豬……”
“什么豬,是朱墨雨。”
“行啦,朱墨雨,肯定也在這里面。”
說完就拉著我要進去,我卻很警惕地說道:“喂,咱這就進去啦?
待會兒撞上看守的人咋辦?”
她撇了撇嘴。
“拜托,這里是鎮(zhèn)鬼的地方,哪來的什么看守?
再說了,平時觀里的道士對這兒躲都躲不及呢,哪個缺心眼沒事兒會到這地方來。”
我覺得她說的有理,便跟著她進去了。
石塔里面很是寬敞,中間擺著香臺,上面有香蠟貢品。
周圍靠墻的位置有一圈石階,上面整整齊齊的擺著一些用紅蠟封口,又貼有符咒的瓦壇子,似乎那些惡鬼就被封在其中。
石塔總共九層,每一層都是如此。
我和方知畫從一層爬到九層,只覺里面陰氣很盛。
上百個封鬼的瓦壇子,每個都一模一樣,上面的符咒也不盡相同,我實在看不出朱墨雨被封在哪一個里面了。
一時間急得抓耳撓腮。
“總不可能把這么多壇子全搬走吧,那給我一個月時間我也搬不完呀。”
方知畫在旁邊笑了笑。
“按我說呀找不到就別找了,反正就是一只女鬼而已,找到了也沒多大意義。
咱們兩個趕緊下山,你想要媳婦兒,我以后再幫你找一個就是了。”
我當即反對。
“不行,這不是媳婦兒不媳婦兒的事兒,她是因我被抓,我就必須把她救出來。
等我再想想,肯定是有辦法的。”
也就在這時我突然靈光一閃,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一縷用紅繩綁著的長發(fā),這是之前朱墨雨在我裝死的時候留給我的。
這縷頭發(fā)被我取出來之后如有神助的飄飛了起來,直朝著石塔下面飛去。
我心中大喜,趕緊跟了上去。
隨后這頭發(fā)又把我們帶回了一層,然后落在了香臺上。
我有些不明所以,方知畫卻伸手去摸香臺上的貢盤,只聽咔嚓一聲。
這石塔的一塊地板松動,隨之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向下的通道。
我這才反應過來石塔不止九層。
隨后頭發(fā)再次懸飛起來,進入那通道之中,我和方知畫也趕緊跟了進去。
地下一層,空間比上面更大,其中間有一個很大的圓形水池,水池中間有一個石臺,身穿青衣的朱墨雨正被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