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爺爺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話也少了,身子也開始佝僂了。
隔三差五的就往外面跑,一去就是三天五夜的。
回來的時候就像是街頭的流浪狗一般,渾身臟兮兮的,又狼狽又凄慘。
我看著他這樣子,即擔(dān)心又心疼,終究還是主動跪在他身邊向他承認(rèn)了錯誤:“爺爺我以后再也不上二樓了,你別這樣了行不行。”
爺爺一聲不響的走進(jìn)屋里,一頭倒在床上就呼呼睡了過去。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xù)到我十八歲生日這天。
這天爺爺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去市場上買了個大大的蛋糕回來,給我做了一桌子的生日宴。
我激動地一把抱住爺爺?shù)溃?ldquo;爺爺你還是愛您孫子的。”
爺爺罕見的笑了笑,隨后對我說道:“吃吧小志,吃完了爺爺有話給你說。”
我看著爺爺?shù)溃?ldquo;爺爺是還準(zhǔn)備了什么驚喜嗎,搞得那么神神秘秘的。”
爺爺沒有說話,直接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動筷。
一番大快朵頤之后,爺孫倆都吃飽了。
爺爺這時候看著我忽然說了一句:“小志有些事情該讓你知道了。”
我心里咯噔一聲,一種難言的不安隱隱從心底升起。
爺爺從桌前站起身來神色嚴(yán)肅的對我說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樓上老砂缸里的東西是啥嗎,我現(xiàn)在可以帶你去看了。”
我一聽騰的一聲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看著爺爺?shù)溃?ldquo;爺爺我……”
爺爺朝著樓梯那里走去,嘴里對我說道:“現(xiàn)在可以了。”
我緊跟在爺爺身后,上了二樓,來到了老砂缸旁邊。
老砂缸里縈繞著一團(tuán)濃濃的黑氣。
爺爺伸手在老砂缸缸沿上輕輕拍了三下,老沙缸里一下冒出來一個黑乎乎的腦袋,還有一雙腥紅的眼睛。
我嚇得脫口而出喊了聲:“詭!”
爺爺拍著老砂缸對我說道:“沒錯,就是只短命詭,你出生后我就養(yǎng)了他。”
我看著爺爺?shù)溃?ldquo;為什么要養(yǎng)他?”
爺爺目光一沉看著我說道:“因?yàn)槟闾焐幧访?,太歲鎮(zhèn)魂,十八歲翻十九胎,只有他才能夠替你扛過這場大劫啊。”
我看著老砂缸,被爺爺說的話徹底的震住了。
爺爺這時候目光一凝又有些嘆恨惋惜的說道:“可惜你十七歲那年讓他沾染了一絲陽魂……哎不說了。”
我想說點(diǎn)什么,可就在這時候午夜十二點(diǎn)的鐘聲敲響了。
一陣陰風(fēng)陡然將大門猛地吹開,洶涌的朝著屋子里灌了進(jìn)來。
我剛想下樓關(guān)門,爺爺就急忙一把抓住了我,從懷中摸出一本泛黃的冊子塞到我懷中。
朝著我大聲的喊道:“拿著它啥也不要管,去劉家集找吳駝子。”
我拿著這本冊子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爺爺?shù)溃?ldquo;爺爺這是……”
爺爺大聲的朝著我喊道:“來不及了快走。”
說著他就將我推搡到了樓梯口。
我下樓的時候一步三回頭的朝著樓上看去。
爺爺這時候忽然挺直了腰桿,目光死死的緊盯著大門外。
我剛下了樓梯,門口就飄進(jìn)來兩個影子。
一黑一白!
我蹲在樓梯下,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這一黑一白的影子朝著樓上而去,直接從缸里把那只爺爺養(yǎng)的小詭給抓了出來。
隨后他們看了看這小詭,面露疑惑,四處瞧了瞧之后直接撲向了老砂缸旁的爺爺。
我大叫一聲“爺爺”,就要跑回去。
爺爺卻是直接朝著我喊道:“跑,別回頭,跑!”
他喊得應(yīng)該很大聲,我卻是聽不到了,仿佛一瞬間的失了聲。
只能從他焦急的臉色和那不停揮動著的手上看出來他的意思。
我淚流滿面的朝著樓上喊了聲“爺爺”,轉(zhuǎn)身撒腿跑出了院子。
悶著頭一口氣直朝著劉家集跑去。
這一口氣我不知道憋了多久,直到天蒙蒙亮看見一縷曙光。
曙光中遠(yuǎn)遠(yuǎn)的依稀看見了劉家集的輪廓。
我終是體力不支,一頭栽倒在了旁邊的爛泥溝里,人事不醒。
我看見了爺爺……
還有我爹……
我娘……
還有我……
只是為什么會有兩個我!
啪!
就在這個問題困擾著我的時候,臉上重重的挨了一個大逼斗。
我捂著臉猛地坐了起來,嘴里罵了句:“我草泥馬!”
剛剛給了我一大逼斗的男人一臉壞笑的看著我道:“你說什么?”
我捂著臉從沙發(fā)上走了下來,沒有理會他。
而是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一切,思緒猶如泉涌,心里真的很是難受。
我往懷里摸了摸,爺爺留給我的冊子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