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帶走!”
蘇離氣得慌亂大喊,生怕這蠢人將他的事情全部抖出來。
一旁的唐玉眼睛微瞇,秘密?。课液芨信d趣。
突如其來的變動,令在場文武百官面露慌張,周承是何許人也,雖管職從五品,但不少一品大臣都要給他幾分薄面。
就因他是蘇離身邊的紅人。
蘇離緊咬牙關(guān),嘴角抽搐,死死盯著唐玉,不知為何今日的小皇帝與往日不同。
眾目睽睽之下,倘若讓周承被帶走,他日他在朝堂可還有立足之地?
想到這里,他咬咬牙喝道:
“等等!”
唐玉笑盈盈地看著他,問道:
“怎么了?蘇丞相難道是要為他求情?”
他緩緩抬手,止住禁衛(wèi)軍的動作,很好奇蘇離還有什么幺蛾子。
今日便是他殺雞儆猴,哪怕這雞不好殺,他刀已然是揮下了。
蘇離深深看了眼唐玉,深吸口氣,笑道:
“陛下,微臣不過足足丞相,可敢為罪人求情?
只不過,周承雖官職卑微,可卻是宗人府少卿,手中案件龐大,倘若他關(guān)押天牢可還有人擔(dān)任宗人府一職?”
他胸有成竹地望著唐玉,言語中是威脅之意,今日他話便放出,便無人敢繼任宗人府一位。
除非,除非他的小命不想要了!
無人?
唐玉笑了。
好啊,好啊,威脅我。
他漫步走到蘇離的面前,漠然地看著他。
“好個蘇丞相,朕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軟蛋?
你當(dāng)朕是好欺負(fù)不成,大夏偌大,可無人繼任宗人府少卿。”
說著,他走近幾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認(rèn)為,大夏是姓蘇不成?”
這話極具諷刺之意。
前幾日,蘇離便是指使蘇貴妃讓他簽下割地協(xié)議,從而名正言順讓他下位。
如果計劃成功的話,那日,大夏恐怕就不再姓唐了。
一語出,文武百官如遭雷擊,立馬跪倒在地高聲喝道:
“陛下,陛下可萬般不敢這么說??!”
“陛下,臣惶恐?。?rdquo;
“陛下!”
唐玉緩緩抬起手,握拳,聲音止住。
他一雙眼光精光閃爍,傲睨萬物,帝皇之氣渾然天成。
蘇離眼中詫異一閃而過。
怎么回事?
一個人萬不可能短短幾日便有如此大的變化。
難道,這個小皇帝以前所做的只不過是麻痹他們的手段嗎?
轉(zhuǎn)而代之,便換上往日的模樣。
“陛下說笑了,只不過,沒了周承恐怕朝廷會亂!”
他直視龍顏,大有一副針鋒相對之意。
二者對持,大有虎狼相爭之意。
如今,偌大金鑾殿仿佛就只有唐玉和蘇離,旁人只不過是被牽了線的木偶,任由旁人擺布。
帝位,燙手。
如今的唐玉,只不過是被架空了勢力的傀儡皇帝。
蘇離不懼,旁人更不懼,區(qū)區(qū)小兒都能斗過這群在官場浮沉幾十載的大臣。
眼見蘇離有硬碰硬的勢頭,其余大臣互相對視一眼,便心中有數(shù)。
“臣要報!”
“臣有事要奏!”
只見一個個大臣快步走了上來,跪地大聲喝道:
“陛下,三思??!切莫被葉月迷去了心智,忠奸不分。
宗人府少卿是萬萬不可空缺,否則,朝廷將亂,那些禍亂朝綱之人如何制裁?”
“陛下,宗人府少卿之位需經(jīng)過重重篩選,不是何人都可就任??!”
金鑾殿內(nèi)響起此起彼伏的聲音,看似是讓唐玉三思,實(shí)則逼他做選擇,為這賊人求情!
唐玉氣得胸口劇烈浮動,血液沸騰。
“好,好,好!”
他大喊三聲,看著這群口頭‘萬歲萬萬歲的眾人’,心中是將自己非議千遍萬遍了吧!
再看蘇離,已然是胸有成竹的模樣,他身后有一眾大臣支持,倘若唐玉執(zhí)意下手,后人將如何看待他這大夏君王?
葉月更是目露擔(dān)憂,自小跟在唐玉身邊,她最了解他的性子,膽小且懦弱。
如今能撐到今日的局面已是不易。
她望向慕容云,恰好慕容云也看向她,二人不約而同點(diǎn)頭,剛要開口之時。
唐玉緊握雙拳,今時今日,算是看清了朝中局勢。
“來人,派各縣縣令入朝!讓朕看看,今日到底是誰該死!”
他揮袖轉(zhuǎn)身走到龍椅坐下,眼中的怒意消散而去,情緒斂下,帝王威嚴(yán)不怒自威。
似撼天獅子下云端,有萬夫難敵之威風(fēng)。
“傳各縣縣令入朝!”
太監(jiān)在殿外提著嗓子尖聲喊道。
各縣縣令?
這這這,是何意啊。
文武百官不明所以,面面相覷,都是一頭霧水。
只見。
一名名身穿官服的縣令手持狀紙走了進(jìn)來,接著排排站至跟前。
“稟陛下,小人乃湖州縣縣令!”
“稟陛下,小人乃溪頭縣縣令!”
“稟陛下,小人乃北鄰縣縣令!”
……
足足十幾人,待他們念完地方名諱后,這些三品、兩品、一品的大臣是徹底慌了!
“丞相,這這這,這是小人之前搶奪民女的地方??!經(jīng)少卿手中斷案啊!”
“丞相,您可要救我啊!”
眾人徹底慌了神,走到蘇離身邊焦急求助。
唐玉端坐龍位,殿下各官員小動作盡收眼底,眼帶笑意。
蘇離任由官員扒拉官服,不為所動,可眼中的滔天怒火證明了唐玉徹底觸犯到了他的底線。
小皇帝。
我要你死!
唐玉抬手喝道:“報吧,讓朕聽聽看,這宗人府少卿做了多少狗屁的事情,該不該死。”
“是。”
緊接著,一個個縣令按著順序念誦狀紙上的東西。
“大夏二年,陛下繼位三年,宗人府少卿周承繼任,當(dāng)年三月。
光天化日之下,湖州縣民女失蹤家人報案,經(jīng)過三日后,被發(fā)現(xiàn)拋尸荒野,此事驚動湖州導(dǎo)致人心惶惶,經(jīng)宗人府少卿調(diào)查,定論自殺。”
“大夏二年,溪頭縣…”
……
一樁樁事件,其中不乏有當(dāng)街殺人,百人遇害,可這些事都被草草結(jié)案。
唐玉的拳頭不自覺握緊,極致壓制自己的怒火,心中悲痛油然而生。
可悲,可恨!
字字句句雖簡短,可每個字痛入骨髓,心臟傳來強(qiáng)烈的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