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
隨著鬧鈴聲的響起,我再一次從夢中驚醒,猛然坐起,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空氣順著口鼻進(jìn)入胸腔,久違的氧氣并沒有讓我感到安心,反而從心底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是夢嗎?夢中的夢到自己被車撞,然后又在夢中被殺死......”
甩了甩昏沉沉的腦袋,感覺有些疼,夢中的記憶好像在這一刻又開始慢慢褪去,一個個詭異的場景開始變得模糊,最后徹底想不起來,留在記憶里的只剩下兩次死亡時那極致真實的痛感,還有...最后那個穿著黑色連帽衛(wèi)衣殺死我的男人。
木訥的抬頭看了看四周,依舊是這個我再熟悉不過的臥室,衣柜,書桌,椅子,還有身下的床和一旁的床頭柜,每一樣都是陪伴我十幾年的老物件,可是在這一刻,卻讓我感到覺得有些陌生。
“只有不存在之物才能消滅不存在之人。”
耳邊又忽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的那一刻,我不由瞪大雙眼,緊握雙拳。
“不,不是夢,一切都不是夢!”
我掀開被子,從床上跳起,在房間里不斷地翻找,想要找到剛才聲音的來源,或者證明那兩次死亡并不是夢的證據(jù)。
可最終我依然一無所獲,房間里除了那些熟悉的東西再沒有其他什么。
一番翻找無果,我將視線放到了床頭,那里放著一部手機。我走過去拿了起來,打開,熟悉的屏保,顯示著此時的時間,11:00,還有兩個未接來電,一個是老爹,另一個是個陌生號碼。
我想了想,選中老爹的電話撥了過去。
“嘟~嘟~嘟。。。。。。”
電話響了很久,一直沒人接聽,最后自動掛斷。
我又選中另一個陌生號碼撥了過去。
“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查證后再撥。”
電話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提示著這個號碼并不存在。
正準(zhǔn)備將手機收起時,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趕緊翻出電話里存著的電臺的號碼,撥了過去。
“嘟~嘟~嘟。。。。。。”
響了很久,同樣沒有人接,我繼續(xù)翻出幾個同事朋友的電話撥了過去,無一例外,全都無人接聽。
站在房間里,拿著手機的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那不是夢,還是說。。。我現(xiàn)在還是在夢里?”
我感覺自己似乎掉入了什么奇怪的循環(huán),就像那些懸疑小說里描寫的一樣,不斷輪回的世界,只有擊敗最終的boss才能回到現(xiàn)實。
“活下去。”
“找到不存在的人,消滅他,活下去。”
“只有不存在之物才能消滅不存在之人。”
這三句話是什么意思?說話的是誰?什么是不存在之物?還有不存在之人...
活下去...那個聲音是想要幫助我?
毫無頭緒,我不由的嗤笑了一聲。
“算了,順其自然吧。或許真的是我想多了。”
我收起手機,走出臥室,來到了客廳。
客廳彌漫著一股香燭的味道,雖然是中午,可因為拉著窗簾并且沒有開燈的緣故,客廳里顯得一片昏暗,門口的神龕前正燃著的一對紅燭和三支燒了大概四分之一的香,正發(fā)出一縷微弱紅光。
我盯著神龕看了半晌,總覺得有些奇怪,可是又說不上。
輕輕拍了拍臉,強迫自己不要再去多想,拿著換洗衣物到衛(wèi)生間沖了個涼,便準(zhǔn)備下樓吃點東西去臺里看看。
當(dāng)我走進(jìn)老爹的早餐店時,阿水正在拿著笤帚清掃地上摔碎的盤子,老爹蹲在地上拿著毛巾給兩個小孩擦拭著身上的污漬,小孩的父母在一旁給老爹道歉,同時查看著小孩身上有沒有受傷。
見到我愣站在門口,老爹緩緩起身對我呵呵一笑。
“臭小子,坐著,馬上就來。”
說完便轉(zhuǎn)身回到廚房。
“老爹,剛才怎么沒接電話?”
似乎是沒聽見,廚房里并未傳來老爹的回應(yīng),反而很快就響起了點火起灶的聲音。
我找了個靠門邊的位置坐下。一會兒阿水便端著飯菜放到了桌上。
“文哥,老板讓你把湯全喝完哦。”
說完,阿水又回去繼續(xù)干活了。
梅菜扣肉飯加老火雞湯,桌上的飯菜和阿水的話又讓我短暫的出神。
三兩下吃完,就在我走到門口準(zhǔn)備走出店門時,不知為何卻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撞到了身后的桌子上。
我轉(zhuǎn)過身想將撞歪的桌子扶正,卻看見了讓我不寒而栗的一幕。
店里的所有人,那對夫妻和一雙小孩,一個大爺,三個快遞小哥,還有阿水,以及從廚房探出半個身子的老爹,此刻全部像是雕塑一樣,正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見我回身看向他們,所有人又瞬間恢復(fù)之前的狀態(tài),吃飯,聊天,收拾桌子,老爹也回到廚房繼續(xù)炒菜,而剛才的那一幕,仿佛沒有發(fā)生過。
我不敢在待下去,趕緊跑到路邊打了輛出租車去電臺。
等我下車時,看了眼時間,13:50,我趕緊往電臺大樓跑去,從我下車一直到跑到大廳,這段路上,一個人都沒有看見,只有天上那格外大的太陽在炙烤著大地,
跑到大堂,保安也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我趕緊坐電梯上了7樓,走到前臺,看見一如既往熱鬧的辦公室時,才稍稍安下了心。
我刷了卡,身后便傳來了林小婉的聲音。
“葉文哥,你又卡著點來,等你半天了,快來把稿子領(lǐng)了簽字,一會馬上要開會了!”
我回頭,林小婉正拿著一堆稿件朝我走來。
看到林小婉,心里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涼意,這個平時乖巧的女孩,不知道此刻為什么給我一種驚悚的感覺。
“葉文哥?你怎么了?”
見我愣在原地,她上前拍了拍了我,關(guān)心的問道。
“???哦哦。沒事。簽字是吧,稿子給我吧。”
我順手拿過她手上的稿子,翻到最后一頁,正準(zhǔn)備簽字的時候又停了下來。我掏出手機打開看了看,10月27日。
我把名字和日期簽上后遞給了她,便拿著稿件回到了工位上。
然而我并沒有去看稿子,而是一直在思索著剛剛發(fā)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