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杰道長還有事要跟姥姥說,姥姥便找了個理由將我支開。
我坐在客廳,腦子不受控制的去想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外面?zhèn)鱽硪魂囀煜さ呐簟?/p>
“譚婧,你在家嗎?”
是我好姐妹兒甘露的聲音。
我并沒有起身過去開門,坐在沙發(fā)上裝聽不見。
現(xiàn)在整個廟宇村的人都將我和姥姥當(dāng)成了‘仇敵’。
這時候如果去開門,豈不是去自投羅網(wǎng)?
就在我以為是她走了的時候,一聲尖叫倏地傳來。
我心不自覺跟著一跳,想過去看眼,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姥姥和青杰道長聽到了那陣尖叫,從房間走出來問了我一嘴。
得知是甘露后,也沒說什么。
青杰道長朝我走過來問,“譚婧,你從你姥姥身上拔下來的那片逆鱗呢?還有那張蛇皮。”
我回想幾秒,說在我姥姥屋里。
青杰道長道:“我在你姥姥屋里找過了,沒有。”
沒有嗎?
我抿唇思忖幾秒,猜測道:“是不是被容君拿走了?”
青杰道長此時看了姥姥一眼,隨后對我說如果見到容君了,幫他問一問。
那張蛇皮和逆鱗他有大用。
我嗯了聲,隨后目送他離開。
傍晚天快要黑下來的時候,姥姥正和我商量著離開的事情。
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進來。
“譚婧!”跟著響起一陣怒吼的質(zhì)問聲,“甘露呢!你和你姥姥把我家甘露弄哪兒去了??!”
聽出外面是甘露爹的聲音,我不禁蹙眉。
甘露沒有回去嗎?
“譚婧!譚鳳蓉(我姥姥)!你們趕緊把甘露給我交出來!”甘露爹的聲音越吼越大,帶著沖天的憤怒。
姥姥和我對視一眼,低聲說:“你先去屋里躲好,我過去看看。”
介于之前祭臺的事情,我不放心的看了姥姥一眼。
姥姥帶著安撫的拍了拍我的手,讓我放心。
我進了屋,姥姥就去開門了。
幾分鐘后,甘露爹扯著嗓子喊的聲音傳來,“甘露失蹤前去的最后一個地方就是你們譚家!”
甘露失蹤了!
我靠在門后,腦海中浮現(xiàn)出聽到的甘露那聲尖叫,一顆心也隨之不安的跳動起來。
時間一點點流逝,直至姥姥過來敲我屋的門,我才堪堪回過神。
打開門,我問姥姥,“甘露真的失蹤了嗎?”
姥姥點頭嗯聲,隨后說讓我在家待著,她跟甘露爹去找下甘露。
我囁嚅嘴唇想說什么,姥姥拍了拍我的肩說:“等找到了甘露,我就帶你離開這里。”
我說“好”。
晚上快十點了,姥姥還沒有回來,我有些擔(dān)心她。
而就在這時,有人來敲門了。
三敲兩拍,是姥姥離開前留給我的暗號。
我以為是姥姥回來了,就起身去開門。
可打開門,門外的人不是她,而是失蹤了的甘露。
甘露一身傷,蓬頭垢面的抬頭看我。
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她便將我一把抱住,靠在我肩頭啜泣道:“譚婧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想起剛才的三敲兩拍,我掙開她的懷抱,警惕的看著她問,“甘露,你怎么過來了?”
“是你姥姥。”甘露擦掉臉上的淚水說,“我碰到你姥姥后,你姥姥告訴了我敲門方式,讓我過來等著她。”
我半信半疑的看著她問,“是嗎,那我姥姥呢?”
甘露說,“你姥姥和我爸去墳地那邊了,說有事要忙。”
視線在她臉上盯了一會兒,見她神情未改,沒有半點說謊的痕跡,我這才放下心。
甘露身上有股很重的蛇腥味。
聞到后,我神經(jīng)頓時繃緊,目光緊盯著她問這身傷還有蛇腥味是怎么來的?
話剛問出,甘露臉色變得驚恐,幾個字眼從她嘴里蹦出:“我、蛇、纏我……”說著,她突然攥住我的手腕,有些神經(jīng)兮兮的道:“譚婧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要變成蛇。”
她這幅模樣有把我給嚇到。
我緩過神,低聲安撫她幾句。
見她情緒平靜下來后,我想要帶她進屋去等姥姥。
不知怎么回事,一股熱意從我體內(nèi)倏的升起,襲向全身各處。
那股熱意愈發(fā)濃烈,像是有人在我體內(nèi)點了一把火似的,燒得我五臟六腑開始難受。
我的意識也漸漸變得模糊。
渾噩痛苦間,我看到甘露沖我伸出手。
她那雙手的手背上長滿了鱗片,低低啜泣道:“我不想變成蛇,所以——對不起,譚婧。”
我張口想要說話,可喉嚨像是無形中被扼住,只能發(fā)出‘呃呃’聲。
甘露的手覆上我的眼,我僅剩的那點意識像是被她抽走,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我恢復(fù)意識睜開眼時,我發(fā)現(xiàn)我置身于一個陌生的地方。
腳下是一張張蛻掉的蛇皮,四周是殘破的無名石碑。
而甘露,正倚著一座無名碑,滿意的打量著我說,“還是你們譚家人最合適啊。”
我戒備的看著她,欲說話,只見一條分叉的舌頭從我嘴里冒出,隨后發(fā)出幾聲‘嘶嘶’。
這怎么回事?!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驚愕的視向前方。
我怎么會……
我的舌頭……
甘露像是看穿我心中疑惑,勾唇道:“譚婧,你知道人變成蛇會是什么滋味嗎?你馬上就能體會到了啊——”
油然而生的恐懼縈繞在我的心頭,我忍著口腔內(nèi)的不適,質(zhì)問甘露,“你到底要干什么?!”
甘露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自然是讓這一切都回……”說到這兒,她得意的神情一斂,望向一旁沉聲道:“誰!”
“用本君的人去化蛇,提前和本君打過招呼了嗎。”容君清冽的聲音響起,跟著一只白皙的手環(huán)住我的腰。
那只手掌心泛著寒意,滲透薄薄的布料席至肌膚上,壓制住我體內(nèi)的熱燥。
我抬眸,看到正站在我身邊的容君后,不知為何,有幾分激動。
甘露看著容君,厲聲質(zhì)問:“你是誰!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容君看都未看她一眼。
揮袖間,幾道紅光沖甘露飛出。
甘露閃身躲開,陰狠的眸光轉(zhuǎn)向我道,“蛇皮已披,逆鱗已種。不管你是誰,你都救不了譚婧!”
什……什么?!
我表情震驚,將手背到身后去摸脊骨,果然在上面摸到了幾塊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