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哥，你沒拿吧？”
唐如意白了一眼張魚沒好氣的問道。
張魚臉一紅嘴硬道：“興許是讓宋命那小子偷吃了。”
“別瞎扯淡了，你剛剛說村子里鬧撞客了是怎么回事？”
我打斷張魚的甩鍋道。
我小時候常年住在北方農(nóng)村，自然知道張魚所說的撞客其實就是沖撞鬼魂，鬼上身之類的邪乎事，這在以前的農(nóng)村十分常見。
我們那里防范撞客還有一個規(guī)矩，那就是走夜路時不能隨地小便，因為尋常人是看不見陰魂的，如果這個人剛好走背運又在走夜路時小便說不定就會沖撞陰魂鬧出撞客來。
不過因為這兩天在礦山村見了不少邪乎事，楊村長死的又太古怪，鬧出撞客倒也不算稀奇。
張魚嘿嘿一笑說道：“鬧撞客不奇怪，奇怪的是鬧出撞客的這個人有些意思。”
我一愣：“是誰？”
張魚這次沒有賣關(guān)子而是直說道：“就是陰陽先生那個跟屁蟲徒弟。”
我和唐如意都有些吃驚，村里人誰鬧撞客我都不覺得奇怪，畢竟是普通人嘛，但鬧撞客的竟然是陰陽先生的徒弟這就耐人尋味了，我昨晚可是親眼看見陰陽先生不俗的手段。
難道說陰陽先生這個徒弟是個草包？或者說陰陽先生藏私?jīng)]有好好教導(dǎo)徒弟？又或者村里的陰魂太厲害連陰陽先生都抵擋不?。?/p>
看著我臉上復(fù)雜的神色，張魚哈哈大笑。
“你小子也自詡老江湖，還沒看明白嗎？”
我又是一愣：
“你他娘別一直賣關(guān)子了，到底看出什么東西你倒是說?。?rdquo;
張魚擺擺手示意唐如意發(fā)動吉普車進村：：“別急啊，好戲剛開鑼，慢慢看就是。”
吉普車快速游走在山間小道，沒幾分鐘我們便進了村子，一進村子便看到一幅讓我們瞠目結(jié)舌的畫面。
只見老村長門前一個雙眼赤紅，齜牙咧嘴，正在上躥下跳想要咬人，周圍的村民則是滿臉驚慌看著眼前的鬧劇，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陰陽先生站在一邊，臉色非常難看。
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陰陽先生身上。
“先生，這是咋回事嘛？你徒弟咋的就鬧了撞客嘛？”
一個村民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下了車正聽到村民的發(fā)問，心里既覺得恐怖又覺得可笑，可怕的是村子里的鬼魂這么厲害連陰陽先生的高徒都在陰溝里翻了船，可笑的是陰陽先生在一旁束手無策的樣子和他昨天不可一世的模樣有著鮮明的對比。
“趕緊找些牛皮繩浸泡公雞血先把這廢物捆起來，咱們趕緊出殯，只要老村長的棺材順利安葬就什么事也不會發(fā)生。”
陰陽先生陰沉著臉，沉聲囑咐旁邊的村民。
幾個村民很快將浸泡了公雞血的牛皮繩拿了過來，十幾個膀大腰圓的莊稼把式一起上前這才將陰陽先生的徒弟按倒在地綁了起來。
我從擁擠的人群中擠了進去，正看見趴在地上被捆成粽子一般的陰陽先生的徒弟，他的雙眼赤紅，口中不停往外流著口水，模樣很是嚇人基本上和鬧撞客的情景差不多。
但奇怪的是我在他身上并沒有感受到應(yīng)有的陰氣，反而從他的后腦勺看到一個血肉模糊的傷口，血液干涸在頭發(fā)上，看上去臟污不堪。
就在眾人準(zhǔn)備前往楊村長家抬棺出殯的時候，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呦，你們真的覺得這一切邪乎事是楊村長的陰魂弄出來的？換句話說，楊村長的尸體入土就真的不會再出事了嗎？”
說話的人是張魚。
張魚從人群中走出來站在陰陽先生面前，他的目光犀利如鷹隼一般直勾勾看著面前的陰陽先生。
“入土為安那是自然，我敢保證只要楊村長的棺材入了土，村子里再也不會出事，否則保不準(zhǔn)村子里還會死人。”
陰陽先生冷眼望著面前的張魚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因為陰陽先生昨天的手段，村民對他很是信服，一個個七嘴八舌的勸張魚不要冒犯陰陽先生的權(quán)威。
“我說好端端的，劣徒怎么就鬧了撞客，我還以為是他學(xué)藝不精，現(xiàn)在看來是這三個外鄉(xiāng)人還在沖撞村子里的陰魂，要不是劣徒替各位村民出頭擋災(zāi)，搞不好又死了一個。”
還沒等張魚再開口，陰陽先生冷哼一聲說道。
他的話讓我心頭一震，那些村民更是一個個埋怨起我們，有幾個脾氣不好的村里男人已經(jīng)朝我們圍了過來。
我走出人群來到張魚邊上小聲問道：“老魚，你他娘搞什么鬼？要是犯了眾怒，別說找到半截山了，搞不好咱們都得折在這。”
張魚沒好氣的大聲說道：“宋命，平日里看你挺聰明，現(xiàn)在咋這么迷呢？你還沒看出來嗎？這陰陽先生和他徒弟根本就是兩個憋黑寶的。”
憋黑寶的？憋寶人？
我的腦海之中猛的閃過什么，很快一個個疑惑得到解答，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
以前的憋寶人屬于外八門，懂陰陽術(shù)數(shù)，識的天機風(fēng)水，靠一雙眼吃飯，規(guī)規(guī)矩矩，張魚之前就在興安嶺干過憋寶人，不過他憋的寶都是天生地長的東西。
民國后來的憋寶人多是盜賊或者是轉(zhuǎn)行的土耗子盜墓賊，這伙憋寶人不守江湖規(guī)矩，手段狠辣，只要是他們看中的寶貝，哪怕是設(shè)套傷人性命也在所不惜，在江湖上也是人人喊打的角色，被正統(tǒng)憋寶人叫作憋黑寶的。
因為近些年大蓋帽在嚴(yán)打，所以有二三十年都沒遇到過憋黑寶的，沒想到今天在這里給碰到了。
“什么憋黑寶的，你們別血口噴人。”
陰陽先生變了臉色，神情有些慌張。
我見圍上來的村民都停了腳步，他們的臉上滿是疑惑，因為憋黑寶的這名字一聽都不正派。
一個村民問道：“這位小哥，你說啥憋黑寶的？”
唐如意也湊了過來問道：“宋哥，你說的憋黑寶是什么東西？”
我見事情有轉(zhuǎn)機忙把憋黑寶這一江湖毒瘤講給樸實的村民聽，他們的目光慢慢從疑惑變得厭惡。
陰陽先生一下就慌了，他的眼睛滴溜溜的亂轉(zhuǎn)，我一看這王八犢子是想開溜忙大聲提醒道：“鄉(xiāng)親們看緊了，別讓這倆憋黑寶的跑了，我老叔的死和他們脫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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