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石道,“倒是沒有多久,就半年前吧。”
林石頭這么回答著,自己也忽然覺得有些詫異,忽然驚道,“而且不止此一事!”
“什么?!”
林石回憶道,“大概三個月前,聽說,城西也有一個村莊,聽說是一夜之間,人全死光了,血流了一村,村莊還被火燒了,之前聽說是被人尋仇還是怎么著?可是認真想來,最近這幾年,我們平陽城內(nèi),真是災(zāi)禍不斷啊!
而且,這幾年以來,不管是那個村,那個鎮(zhèn),一直都有人不明不白地失蹤,而且,不見得人,是越來越多??!
前些年,這些都從未有過!”
……
聽完林石的話后,宋長洲心中郁郁,獨自一人在村子中踱步。
現(xiàn)在天色已晚,他打算先在這里呆上一夜,就住在林石家,明天再回去了。
最近,阿興在醫(yī)館中干活十分利索,而且總是在他晾曬藥材,看病的時候,總是過來幫忙。
宋長洲看出他心里的渴望,便招他坐在店里做了個藥童。兩人關(guān)系立即親近了起來,住在他家倒也沒關(guān)系。
走著走著,沒一會兒,宋長洲竟走到了河邊。
都說久入芝室而不聞其香,他現(xiàn)在聞久了著臭味竟然也不這么難受了。
宋長洲自嘲地笑了笑。
河水靜的幾乎不怎么流動,河上漂著的死魚已經(jīng)腐化了,想來是這河中被人投了毒,毒死了魚,魚死后腐化,連同毒藥進行化學(xué)反應(yīng),才形成了這鋪天蓋地的惡臭味。
只是,那人為什么要在這條河中下毒呢?
尋仇?
不應(yīng)該啊,就這些村民,能和誰有這么大的仇怨?而且還有城中時不時爆發(fā)的其他的災(zāi)事。
宋長洲眸光動了動,兩者或許有關(guān)系?
到底是誰?想要干什么?為何如此草菅人命?
他看著這條綿延曲折的小河,心下一動,他忽然有一個念頭。
天還沒黑,他便也隨著自己的心意,順著河道一直往上游走去。
一直從村內(nèi),走到村頭,然后在走到那個據(jù)說一夜失蹤的村子。
那個村子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人了,而且,許多門窗都沒有關(guān),從外面看進去,全是黑洞洞的,一點聲音都沒有,莫名有些陰森恐怖。
“凄呀!嗚呀!”
驀然有一聲怪鳥驚叫,嚇得從來以淡定著稱的宋長洲都心中一跳。
卻又不見鳥影。
宋長洲心中惶惶,卻又硬著頭皮繼續(xù)往前面走去。
撥開幾叢灌木,跨過幾個小山嶺,繞過幾個山坡。
卻一無所獲。
前面是一座山,壁立千仞。河道繞山而行,綿延不盡。
他要是想追溯上去,可能得繞過這座山。而且,也不知道山后面是什么。
也許又會是一座山。
宋長洲忽然自嘲地笑了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有什么意義。
天已經(jīng)黑了。
“嗚!嗚!”遠處山上傳來幾聲狼叫。
他暗道,也許他該回去了。
轉(zhuǎn)身正欲走,卻忽然看見,不遠處的樹叢中忽然透出星點的光來,那是什么?螢火蟲嗎?
思索再三,他還是走過去了,撥開樹叢,漸漸朝里面探去。
終于,穿過這一片樹叢,他看見遠處的山腰上,有一個山洞中,里面有火光閃爍。
那里肯定有人!是誰?
天色已經(jīng)更暗了。
宋長洲猶豫了下,也許他不應(yīng)該過去,先不說這山上有狼,他身上這二兩肉,都不夠啃的。而且那山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他應(yīng)該回去吃晚飯了,其實。阿興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做好晚飯了。
半晌,宋長洲的發(fā)簪掉了,衣衫凌亂,衣服上許多地方都被樹叢刮破了,還染了些泥巴,可是他終于送了口氣。
“呼!”他終于爬上來了。
他現(xiàn)在就站在洞口旁邊三四米外的一顆崖樹后,趁著還沒完全暗掉地天色,打量著洞口,腦海中卻一遍遍地放映著,那個小孩的大的嚇人的圓溜溜的葡萄眼。
他想知道一個答案。
幸而,洞口外面并沒有人。
他趁著夜色,貼著懸崖壁,一直挪到洞口旁,探出腦袋,朝里面瞄了一眼。
卻只看到一眼望不見盡頭的通道,山洞兩旁燃著油燈,通道很寬,大概橫著能走五六個人,有兩人高,看著修建得倒是聽規(guī)整的模樣,就是外邊也不見有人守著,不知道是對方藝高膽大還是什么的。
宋長洲從洞口走了進去,繞過幾個拐彎,一直深入。
然后就看見了顛覆他以往所有記憶的一幕!
這是什么?
人嗎?
還是野獸?
這是一個很寬闊的石室,大概有五間教室那么大,外面被鑄以一根根鐵柱。
這是個很寬大的囚室,里面關(guān)著的是……?
宋長洲有些不知到該怎么形容,他們都有兩只手兩只腳,還有個腦袋,像人。
可是他們的腳是軟的,軟塌塌的,仿佛可以捏成任意形狀,而且,沒有指頭。
還有他們身上有些是墨綠色,有些是紫黑色的,流出來的血液也是這種顏色。
他們沒有頭發(fā),沒有眉毛,鼻子、耳朵全都軟榻下去。身上也都是光禿禿的,沒有衣服,仿佛也不會說話,只會嘶吼著,在牢籠中四下攀爬著,互相啃噬的,他們忘記了人類的食譜。
他們已經(jīng)不是人了。
整個囚室里全是它們,有上百個。
他們仿佛不知痛楚、不知疲憊地啃食著同伴整個囚室就像一個,打翻了的,色調(diào)極其灰暗難看的調(diào)色盤。
整個空氣中全是他們流出來的血液的,和肉體腐爛的惡臭,有點像河水中帶著的味道,而比之還要濃烈百倍、千倍!
這濃郁的惡臭味,濃郁的血色,甚至讓人無法估計,他們已經(jīng)死了幾個。
宋長洲震驚了!
它們對于宋長洲的到來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忽然,有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了宋長洲的身后。
黑色的身影被燭光拉的很長,倒影在宋長洲的眼前,這些怪物的身上,形如鬼魅!
一個詭譎卻帶著些許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身后想起,“對你看到的可還滿意?”
宋長洲猛地回頭!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原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