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子言提著手中的琉璃瓶,夜幕低垂,只月亮透出淡淡微光映射在琉璃瓶上,那過于溫柔的光線無法照亮琉璃瓶的全貌,“這是花燈?”
“還不算是,還缺少一個重要的配角。”說著,白雪撲進(jìn)了百香臺的花田,一瞬間,流螢漫天,如同一枚枚熒綠色的小燈籠,于夜空中紛飛起舞。
子言每日恪守作息時辰,往日的這個時候早已睡下,這些年來都是如此習(xí)慣,這樣的美景他還是第一次見。
見子言像是定住一般,久久未動,白雪以為他是怕踏壞花田里的花花草草,便親自將他帶入花田。
花田中的花草在澤宇每日勤勤懇懇地灌溉下長勢甚好,大部分花草都已沒過子言的膝蓋,而他所到之處,流螢也因受其擾動飛散而出。
為給子言做個示范,白雪奮力地追趕著流螢,直到某一只流螢沒入在白雪手中的粘網(wǎng)。
白雪將它灌入琉璃瓶中并蓋緊瓶塞,一抹瑩瑩綠光便被囚于花燈之中。
“多捉一些流螢進(jìn)去,這個琉璃瓶就成為了花燈。”語罷,白雪便繼續(xù)去追趕流螢了。
子言學(xué)著白雪的樣子在花田之中穿梭,兩人全程收獲滿滿,互動愉快,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瓶中的流螢已然能照亮一小處花田。
白雪疲憊地丟下粘網(wǎng),舒展了一下筋骨,倏地,目光卻被懸停在眼前的一枚流螢所吸引。
眼下天色早已微微發(fā)白,流螢幾乎無處可尋。
那流螢偏停留在她的面前,全無離開之意。
這讓她有一種錯覺,流動的時間在她的眼前靜止了。像是被它勾了魂般,又或是白雪實(shí)在好奇,癡癡地伸出手去,想要觸摸它。
手指在接觸到流螢前,流螢似是受到了驚嚇,飛速逃離。
剎那間,白雪、子言指間相交,此時,第一道日光鉆出了地平線,和煦的陽光照耀在他們臉上,泛著點(diǎn)點(diǎn)微光。
這一瞬間,世界都安靜了,白雪抬眸,二人四目相對,眼瞳中清晰的倒映著對方的臉龐。
指間的溫度擾亂著他們的思緒,一如白晝,金光翻動又暗藏洶涌。
這一幕,恰巧被姚兮顏盡收眼底。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告,她斷不會知曉子言與白雪在此私會。
她心中不免酸澀,骨節(jié)在不斷授力下竟有些發(fā)白。
白雪的心跳漏了半拍,但她還是立刻恢復(fù)了理智,趕緊把手收回,打破了這曖昧的氛圍,“你親自為她收集、制作的花燈,她一定喜歡。”
說著,她提起那盞已然完工的花燈送入子言的手中。
“只不過天已大亮,這禮物定是要晚上送才好看。”說罷,白雪不經(jīng)意間抬眸,卻看到子言拇指指腹抵在下顎,目光鎖在他處,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花燈制作完畢,白雪只覺得緊繃的神經(jīng)得以舒展,一片朦朧睡意瞬間涌了上來。
于是,白雪與子言揮別,便回去暫為休息了。
是夜,子言抵至外院,手中的花燈靜放在姚兮顏門前,而后,他悄然離去。
雖然子言的動作已然放輕,卻還是被姚兮顏細(xì)心地察覺到了。
姚兮顏推開門扉,便被眼前的花燈深深吸引。她提起花燈,心中歡喜不已。
“原來昨日……是我誤會了……”姚兮顏唇角浮起一抹羞怯的笑意,昨日誤會之事盡數(shù)釋然。
然而,這樣的平靜沒有持續(xù)多久。
誤入蛇窟后所經(jīng)歷的一系列事情淪為遺留問題,終在這一日如山洪暴發(fā)般接踵而至。
這天,白雪正在百花臺涼亭品讀從澤宇書房借來的藏書加以修習(xí),一抹俏麗的身影突然闖入百花臺,打斷了她的學(xué)習(xí)。
那身影原本是原女二甄珠的小姐妹,是小岳峰宋長老的弟子,平日自是與甄珠親厚得緊,白雪重傷那些日還常來探望,倒是一點(diǎn)也不見外。
田曉曉扶著石柱,跑的是上氣不接下氣,“你怎么還坐得??!”
白雪幫田曉曉順了順氣,對田曉曉的話一頭霧水,“什么要緊事把你累成這樣?”
田曉曉立馬搶下她手中的書籍,慌張道,“你快藏起來,如今會武堂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了!”
白雪眉心一皺,田曉曉說的這般模棱兩可,倒更激起了她的好奇,“出什么事了?”
“是蛇族!”田曉曉輕輕拍打著胸脯,氣息也慢慢平穩(wěn)了,“方才蛇王率大批蛇族來犯,正點(diǎn)名說要取你的項(xiàng)上人頭!掌門早前閉關(guān)數(shù)日,如今蕭師叔已經(jīng)親自去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