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終是沒能走開,頂著“小姑父”這個身份,被留在楊家過夜。
晚宴時,楊家老大拉著我多喝了幾杯,似乎很希望自己小妹能有個歸宿,最后喝多了,竟然一口一個妹夫叫了起來,叫得楊采潔羞紅了臉。
楊陽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自覺地罰自己不吃晚飯,帶著楊燕去叫了肯德基外賣,我看這小子就是想吃炸雞了。
楊采潔的心意,我肯定是無法回應(yīng)了,于是今晚趁著二人獨處的時機,想跟她說明白,但楊采潔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答案,沒讓我說出口。
“華哥,你不必說了,我全都明白,一切都是我一廂情愿。”
楊采潔說了很多心事,我默默地聽著。
那年在晨光村,當我緊緊護著她的時候,就對我情根深種了,她一直在等我的電話,卻沒想到一等就是二十三年。
她已經(jīng)老了,四十多歲了,可我還如年少時初見的模樣,分毫未變,她就放下了。
“你是永生體,再過二十年,我人老珠黃變成老奶奶,你還是現(xiàn)在這副模樣,我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就會無比心痛,所以倒不如維持現(xiàn)在這樣,大家還有一份舊情在。”
我沉默了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
“是我耽誤你了。”
她搖了搖頭,又對我講了這二十三年發(fā)生的事。
她一心撲在事業(yè)上,倒是做到了事業(yè)有成。
老爺子有意讓她大哥一家繼承楊氏集團,楊陽又是他最喜歡的小孫子,集團股份大部分都落在了老大家手里,剩下的交給了楊采潔,讓楊采潔留著給楊家兜底。
知道楊采潔終生不嫁的心意,老爺子就著手把她培養(yǎng)出女強人,最起碼以后還能幫扶老大家一把,老爺子打得一手好算盤。
這幾天,楊采潔白天在集團里開會,晚上就回來為老爺子守靈,今夜過去就是頭七了,過了頭七,就可以下葬,這件事就算辦完了。
當我問起楊燕的事,楊采潔臉上也多了幾分愧疚,她忙于工作,很少照顧到孩子的心理問題。
楊家的孩子,吃穿用度向來是不愁的,但是其他問題,她也解決不了,畢竟不是孩子的親生父母。
說起來,楊燕還是跟老爺子相處的時間最多,可老爺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了。
晚宴時,楊陽還說起了一件怪事,他問過所有小輩同齡人,楊燕的房間根本沒人霸占,他們嫌棄楊燕有自閉癥,絕不會碰她的東西,更不可能住進去。
理由雖然有些傷人,但這也是事實,所以楊燕說她的房間被霸占了,不是人還是什么東西?
正當我把目標懷疑到那群狐妖上時,宅子里突然亂成一團,前院吵嚷了起來,我和楊采潔連忙去查看。
剛到院子,十幾名黑衣保鏢,就是楊陽三叔的那群手下,就把我和楊采潔給按住了,楊采潔勃然大怒。
“你們干什么!你們想造反嗎!誰讓你們這么做的!”
楊家老三很快就來了,臉色深沉如墨,向我們解釋了這樣做的緣由。
原來老爺子的地庫被人盜了,寶庫閘門大開,里面的東西不見蹤影,一個都沒留下。
老三發(fā)現(xiàn)這件事后,把楊家嫡系都叫來盤問,白天的時候他沒在,聽說楊采潔要把老爺子私藏的寶物送給我,就有了這么一出。
“小妹,老爺子的東西雖然交給你保管,但你怎么能監(jiān)守自盜,把東西送給外人?”
楊家老三混黑,一張虎臉不怒自威,身上的威勢也嚇得旁人退避三舍。
楊家?guī)讉€嫡系都怕這個老三,唯獨楊采潔不怕她三哥。
“三哥,多余的話我不想解釋,趕緊先把我們放了,不然別怪小妹不講情面。”
楊采潔混跡商界這么多年,身上的威勢也是有的,女總裁的氣度一拿出來,就連我也為之側(cè)目。
楊家老三最終放了我們,但還是要問清楚,事情究竟是不是我們做的。
這時,靈堂守夜的楊家大嫂突然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連滾帶爬地從靈堂里躥了出來。
“救命?。砣税。±蠣斪釉p尸了!”
我剛邁出步子,就聽靈堂內(nèi)響起一道刺耳的怪笑聲。
“嘎嘎嘎,小華子,既然來了,還不快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