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來到楊家爺孫倆住的院子,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楊家司機(jī)指揮那保鏢,在院子里挖坑。
“就在這兒,下鏟子,繼續(xù)往下探。”
他手里端著一個(gè)風(fēng)水羅盤,正在測算方位,很顯然,司機(jī)不是他的主業(yè),這是個(gè)風(fēng)水師。
他聽見腳步聲,見我來了,立馬將羅盤藏到身后,沖我笑笑。
我皺起眉頭,面帶不善地看著他們。
“你們干嘛呢?”
“我們想打個(gè)井,院子里的老井不出水。”
這種低級的謊言,我都懶得戳穿。
主要是村子地下都被那群狐貍打通了,地窖挖得老大。
他們這么打下去,指定就把院子挖塌了。
今天一天,和尚道士都不見蹤影,估計(jì)也去找彼岸花了。
村里沒人,正合他們心意,打洞都不等晚上,直接開整。
要是惹怒那幫狐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楊家爺孫倆從屋里走出來,見我不高興了,楊守德立馬沖著孫女使了使眼色,楊采潔忙拉著我往外走。
“你可算來了,這一天我都要無聊死了,你帶我去村里轉(zhuǎn)轉(zhuǎn)吧!”
“大晚上你想去哪兒?”
“別這么不解風(fēng)情嘛,你們這兒有沒有什么好玩的?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可以告訴我嗎?”
我正欲開口,想跟她講清楚村里的危險(xiǎn),卻發(fā)現(xiàn)小梅神出鬼沒地現(xiàn)身,就站在楊采潔身后,一臉怒容地看著我,琥珀色的瞳孔都豎起來了。
小梅吃醋了。
平常就是其他狐貍,都不敢隨便靠近我,一旦被小梅發(fā)現(xiàn),就直接咬死,小梅的占有欲特別重。
我沖小梅瞪了瞪眼睛,讓她趕緊走,小梅沒說話,而是跟我對了個(gè)口型,隨后就離開了。
“華哥,我在家里等你,快點(diǎn)回來,婆婆生氣了。”
楊采潔見我一直不吭聲,也生氣了。
“悶葫蘆!你啞巴了!虧我還把你當(dāng)朋友!”
這時(shí)候,我注意到道路兩旁的家家戶戶,房門突然打開,一道道身影晃晃悠悠地從屋里走了出來。
這些人,都不是活人,無一例外,都是披著人皮的狐貍。
天黑了,這群該死的狐貍?cè)济俺鰜砹恕?/p>
它們用豎立的琥珀色瞳孔,死死地盯著我和楊采潔。
“你怎么不說話,你眼睛往哪兒看呢?”
我已經(jīng)被這場景驚出一身冷汗,心感不妙,見楊采潔要扭頭,立馬伸出手板正她的腦袋,這要是讓她看見,非得把她嚇得暈死過去。
“你干嘛!”
我只能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你不是問我叫什么名字嗎,我叫殷華。”
“陰?好古怪的姓,性格也怪,說得我都冷了,你有沒有感覺一股風(fēng)吹過來?”
她說的哪里是一股風(fēng),是村里陳家二大爺和三大爺,正站在楊采潔身后,對著她的脖子吹氣,臉上還露出怪笑。
陳家二大爺和三大爺生前就喜歡逗小孩兒,披了他們皮的狐貍也繼承了這個(gè)秉性。
我一把將楊采潔抱在懷里,狠狠地瞪著這兩個(gè)畜生,告訴它們,這個(gè)人我保了,不能動(dòng)。
“殷華!你、你干嘛摟著我!快放手!”
楊采潔紅著臉,拼命在我懷里掙扎,我直接按住她的頭,把她的臉貼在我胸膛上。
“別看,閉上眼睛,我?guī)慊厝ァ?rdquo;
路上聚集過來的狐貍越來越多,它們都在盯著楊采潔看,口水流了一地。
這丫頭身上的運(yùn)勢貴不可言,給這群畜生饞死了。
二大爺和三大爺緊追不舍,一張老臉快要貼到我身上了,若是楊采潔這時(shí)候抬頭,對上的就是他們的老臉。
“殷華!你到底在干什么!”
楊采潔真的生氣了,用力地錘了我一下。
突然,那狐仙用馬婆婆的聲音,喊出了楊采潔的名字。
“楊采潔!”
聽到這聲呼喚,楊采潔一愣,我也一愣。
愣神的功夫,她突然抬起頭尋找聲音的來源,我沒攔住,楊采潔便看見四五張老態(tài)龍鐘的臉,正對她露出邪笑。
此時(shí)我的后背上掛了五個(gè)老頭,這五個(gè)老頭都是原來村里的老人,現(xiàn)在實(shí)際上是五只狐貍。
它們像樹袋熊一樣抱著我,伸長了脖子,努力地將自己的臉湊到楊采潔眼前,拼命地嗅著活人肉味兒。
于是,整個(gè)村子上空,都回蕩著楊采潔凄厲的慘叫。
失蹤已久的和尚和道士不知從哪兒跑了出來,直接掏出法器開始做法。
“何妨妖孽!休得放肆!”
楊守德也帶著司機(jī)和保鏢聞聲趕來,見到這一幕,嚇出了一身冷汗。
“小友,別動(dòng)!”
道士掏出一枚道印,原地跳起一米多高,直接砸在我的額頭上。
我全身瞬間被金色的道光籠罩,身上的五只狐貍被立刻彈飛,砸得它們皮開肉綻,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樣貌。
“狐妖!這里全是狐妖!”
“寧濤大師,動(dòng)手!”
“廣成子道友,我?guī)湍懵雨嚕?rdquo;
后來我才知道,這和尚和道士大有來頭。
和尚寧濤是蓮花寺住持的師弟。
廣成子是龍虎山天師的師叔。
他們帶來的人,都是這兩門的精英弟子。
還有楊守德,他請來的風(fēng)水師也不是一般人,港城最著名的相師黑龍王,他是那位龍王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