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東宮路上,陳陽心神不定。
長孫無道在朝中的權(quán)勢,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預(yù)料,朝堂所有大臣都已向長孫無道臣服,而陳金龍這個皇帝又徹底被長孫無道掌控。
他只是一個太子,沒有自己的勢力,勢單力薄,想要扳回局勢,難如登天。
“太子殿下。”
這時,一個須發(fā)灰白的老將軍小跑到陳陽面前。
“原來是岳父大人。”
陳陽行禮:“岳父大人有何事?”
這位老將軍,正是葉安國,也是他的岳父。
“殿下不要這么叫我,這是折我的壽啊。”
葉安國受寵若驚:“我來找殿下,只是想知道,殿下為何要在朝堂上說出那一番話。”
太子的變化,讓葉安國十分震撼。
太子的軟弱無能,葉安國一直感到不恥,陳陽若不是太子,他決不會答應(yīng)女兒嫁給這么懦弱的男人。
“葉老將軍也覺得我說錯了嗎?”
陳陽道:“我所言句句屬實,北齊就是一頭喂不熟的惡狼,我大梁賠償?shù)慕疱X越多,北齊就越發(fā)壯大。”
“而我大梁的兵馬沒有上過戰(zhàn)場,一旦北齊要滅我大梁,我軍該如何抵擋?”
陳陽自嘲一笑:“用不了多久,我可就要成為亡國太子了。”
本來他心里就憋著一股氣,所以他毫不忌諱。
葉安國聽著這些話,那是又驚又喜,這樣看來,太子以前的懦弱都是裝出來的?
“殿下不用驚慌。”
葉安國強(qiáng)忍著激動:“大梁兵強(qiáng)馬壯,北齊想要滅我大梁,可沒那么容易,而且老臣會誓死保護(hù)太子。”
陳陽道:“多謝葉老將軍。”
要說整個南梁的朝堂,也只有葉安國是個忠臣,其余大臣早就畏懼長孫無道的權(quán)勢,已不再忠于皇室。
“殿下,近日你要小心行事。”
葉安國忽然提醒一句。
陳陽不解道:“此話怎講?”
“殿下,你在朝堂上公然反對長孫無道,他定然懷恨在心。”
葉安國道:“長孫無道會對你不利。”
“他敢?”
陳陽一瞪眼:“我乃太子,長孫無道就算膽大包天,他還敢殺我不成?”
葉安國輕嘆一聲:“殿下,難道你忘了三皇子?”
聽到這話,陳陽頓時沉默了下來。
三皇子是所有皇子中最聰慧的一個,文武雙全,也是陳金龍最喜歡的皇子。
三皇子就在朝堂上大罵過長孫無道,罵他是奸臣,想要篡奪陳氏江山。
可沒過多久,三皇子就在晚上墜井而亡了。
三皇子的死太過蹊蹺,長孫無道有很大的嫌疑,可沒有人敢調(diào)查,就連陳金龍都不敢過問。
長孫無道已經(jīng)無法無天,沒有人能夠制約他,連皇子他說殺就殺。
陳陽神情凝重:“多謝葉老將軍提醒。”
他現(xiàn)在對長孫無道而言,就是一個威脅,很有可能隨時都會被除掉。
葉安國看了一眼四周,湊在陳陽耳邊道:“殿下,明日我讓御前侍衛(wèi)王天去東宮拜見你,以后他就是你的貼身侍衛(wèi),負(fù)責(zé)保護(hù)你的安全。”
陳陽問道:“他值得信任嗎?”
“值!”
葉安國點點頭:“他的父母死在戰(zhàn)場上,三歲我就領(lǐng)養(yǎng)他,他一定會忠于殿下。”
“那就好,沒什么事,我就回東宮了。”
陳陽道:“葉老將軍也要小心,長孫無道眼里容不下沙子。”
“殿下慢走。”
葉安國躬身行禮。
看著陳陽的背影,葉安國眼里滿是復(fù)雜之色。
先前三皇子的死,陳金龍又是個昏君,受制于長孫無道,太子軟弱,葉安國對大梁的未來都絕望了。
可今日太子的改變,葉安國就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絲曙光。
陳陽回到東宮,突然聽到里面?zhèn)鱽沓槠暫鸵魂囍櫫R聲。
“賤人,你昨夜竟敢留在東宮服侍太子,你好大的膽子!”
“云秋小姐是不是警告過你,讓你離太子遠(yuǎn)一點,你卻把云秋小姐的警告當(dāng)耳旁風(fēng)。”
“今日就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
兩個婢女單手叉腰,指著躺在地上的葉靈妃一頓怒罵。
葉靈妃捂著紅腫的臉,雙目含淚,滿臉委屈。
因為她昨夜留在東宮服侍太子,長孫云秋知道后,就派了兩個婢女過來教訓(xùn)她。
“我是太子妃,太子留我服侍,我有何錯。”
葉靈妃邊說邊落淚。
“還敢頂嘴。”
一個婢女喝斥一聲,又一耳光打在她的臉上。
葉靈妃嘴角都露出了一絲血跡,可她卻不敢反抗。
堂堂的太子妃,被兩個奴婢欺負(fù)成這樣,可想而知,長孫云秋仗著長孫家族在朝中的勢力,已經(jīng)囂張到何等地步。
葉靈妃多希望太子這個時候能出現(xiàn)來保護(hù)她,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連陛下都畏懼長孫家族,太子又怎么敢得罪長孫云秋。
婢女指著葉靈妃:“從現(xiàn)在開始,滾出東宮,以后不許再踏入東宮一步,聽到?jīng)]有?”
葉靈妃咬著嘴唇:“除非太子不要我,否則我不會離開。”
婢女更怒了:“我看你就是欠抽。”
說完,她舉起手作勢又要向葉靈妃打去。
“砰!”
陳陽再也忍無可忍,踹開房門大吼一聲:“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