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南部,鎮(zhèn)妖山,云霧繚繞數(shù)千里。
云深不知處,坐落著兩間茅草屋。
“徒兒,你命格被奪,十死無生,為師以山水之勢布下遮天大陣,保你活到十八歲。”
“現(xiàn)大限將至,你只剩下半年壽命,半年內(nèi)必須找到奪你命格之人,否則大陣破,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
“這妖妖鈴和斬魔刀你帶好,妖妖鈴可辨別妖氣,斬魔刀可斬十級以下妖物,如若遇見十級以上,別猶豫,跑。”
樸素干凈的竹院里,一身青衫的中年男人將東西交給面目清秀的少年,轉(zhuǎn)身捏起幾撮石桌上的粳米,隨意的撒在地上。
周邊十來只精氣神十足的小雞立刻撲騰著翅膀跑了過來。
賀英將青銅七角鈴鐺掛于腰間。
又將斬魔刀揣進破舊的書包里。
“師父,當(dāng)年若不是您,我早已被林間妖獸啃食而死,十八年來師父敦敦教誨徒弟銘記于心,等徒弟奪回命格便回來孝敬您。”
師父沒有回應(yīng),背對著賀英,喂著小雞。
磕完三個頭,賀英緩緩站起身。
“為師算到你在亭城有一緣,你可先去亭城走一遭,不用擔(dān)心卡里的錢不夠,隨便花,不用縮手縮腳的,你陪為師在這鎮(zhèn)妖山生活了十八年,當(dāng)師父的沒給你買過幾件好看衣服,下山后想買什么買什么,可別丟了師父的臉面。”
賀英鄭重道:“等徒弟回來一定給師父買兩件好看的衣服,要讓村頭李寡婦對師父刮目相看。”
師父撒米的手徒然一抖,連忙轉(zhuǎn)過身沒底氣的看著自家徒弟,聲音都小了幾分:“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賀英咳嗽兩聲:“師父你就不要瞞了,三天前你在房間里跟李寡婦開視頻的時候我聽到了。”
師父當(dāng)場石化。
那晚,李寡婦叫自己“老菠蘿”。
自己叫她“小蘋果”。
這……都給這小子聽到了?!
“噗!哈哈哈!老玄,想不到你竟然動了凡心!這可是忤逆天規(guī),會引來天劫的!”
一個空靈的聲音自遠(yuǎn)方青山深處傳來。
賀英連忙轉(zhuǎn)身作揖:“龍爺爺好。”
“嗯,要下山了?也罷,總不能讓你陪我們這兩個老頭子在這鎮(zhèn)妖山呆一輩子,這護鱗鎧你穿好,王級以下傷不了你。”
話音未落,一道金光自青山深處飛來,金光沒入賀英胸膛,如石落湖面,漣漪暈開,一點點被身體吸收。
賀英跪下來,磕了個頭:“十八年來除了師父就屬龍爺爺對我最好,等我回來一定孝敬你們。”
師父指著青山大聲罵了起來:“孝敬他干什么,哼,天天蹭吃蹭喝心里沒個逼數(shù)嗎?!給護鱗鎧是應(yīng)該的,要是不給,我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死青衣,沒完沒了了是吧,還扒我皮抽我筋?你當(dāng)你哪吒啊,你怎么不說來我頭上拉泡屎?”
師父樂了,連忙搓干凈手:“還真沒見過有人提這種要求的,那我今天就滿足你。”
說完,一飛沖天,震開地面三尺塵土。
不多時,青山深處傳來兩個老人的叫罵聲。
賀英笑了,笑得很開懷。
這么多年來,兩個老人斗嘴成了他最快樂的時光。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走?!留在這兒吃晚飯??!”
賀英揉了揉濕潤的眼睛,環(huán)視四周,隨后對青山深處揮舞手臂喊道:“師父、龍爺爺,我走了!等我半年回來再孝敬你們到老。”
說完,背好書包,轉(zhuǎn)身離開。
青山山頂。
青衫師父和白衣老者并肩而立,各自不語,注視著賀英一步步下山。
過了好長時間,待看不見了,白衣老者嘆了口氣:“潛龍沉浮千萬磨,一朝青云騰九霄,去吧,去禍害人間吧。”
說完,看向青衫男人:“老玄,你真要回去?”
青衫男人目光上移,注視著遠(yuǎn)方湛藍(lán)色天際,目光忽然變得凜冽:“你以為是何人奪走了他的命格?”
……
順著彎曲山路下到山腳,賀英回望連綿青山,久久佇立,旋即,呼出一口氣,目光堅定,轉(zhuǎn)身順著水泥路走去。
十八年前,尚在襁褓中的自己被爹媽狠心遺棄,若不是師父路過,自己早已命喪九泉。
十八年間,師父對外人極為苛刻,卻唯獨對自己溫和可親。
如果不是師父,自己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世間處處是“妖”。
妖修百年啟智,凝聚妖丹,千年化形,萬年渡劫飛升。
想要飛升豈有那么容易,稍有不慎,渡劫失敗,墮落成魔。
真可謂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而妖也分等級,從一級到十級,再往上,王級,王級之后,渡劫飛升。
就好比龍爺爺……
“砰!?。?rdquo;
一聲巨響打斷了思考。
賀英一回頭,就見一輛疾馳而來的紅色豪車突然爆胎,直愣愣朝自己沖來。
賀英臉色一變,當(dāng)即身形一閃,立刻閃到旁邊。
“砰”的一聲,豪車直徑?jīng)_下馬路,筆直撞到樹上,頓時零件四濺,車頭都給撞癟了進去,引擎蓋冒出白煙。
“媽的!怎么開的車!”
“草,我踏馬哪兒知道會爆胎!”
車內(nèi)一片混亂,坐在前面兩個皮膚黝黑的魁梧大漢被撞的不輕,恢復(fù)過來后立刻對罵起來。
后排長發(fā)女人也被沖擊的有些懵。
兩個大漢下車,直徑走到輪胎前,見車輛已經(jīng)報廢,立刻氣不打一處來,轉(zhuǎn)身罵車?yán)锏呐耍?ldquo;什么破車,這才跑多遠(yuǎn)就爆胎?”
女人下車,掃了眼路邊的賀英,下意識扯了扯大腿根處的包臀裙,很不自然的走了上去。
賀英微微一愣。
這女人估摸二十五六,五官端正,身材苗條,皮膚白芷,單從硬件來說算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女性了。
畢竟自己十八年一直呆在鎮(zhèn)妖山上,別說女人了,就是老母豬都很少見。
但這女人打扮的極為妖艷,濃妝艷抹,戴著兩個極不美感的圓耳環(huán),身上穿著黑色緊致包臀裙,腳上踩著高跟鞋,身上劣質(zhì)香水味都快讓賀英打出噴嚏來。
活脫脫一夜店公主。
哎,可惜了。
這時,大漢走過來拉住女人:“我忍不了了,就在這兒弄你。”
女人大驚,連連后退:“兩位大哥,我今天不方便。”
“不方便也不行。”
“……實不相瞞,我有病。”
“有病…我更興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