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老屁反應(yīng)過來一把拽著我,壓低聲音問,“你干嘛呢,不是讓你待著別動嗎,這么多人別給我甩盤子啊。”
“你去問你的就是了,哪兒來這么多問題。”
老屁一愣,“嘿……你小子怎么跟我說話呢,信不信我扣你工資。”
看得出來老屁這人就是話癆,頂多過個嘴癮罷了,我也懶得理他,強忍著不適走到男人身邊。
蹲下后我嘗試抬動男人肩膀,發(fā)現(xiàn)的確和老屁說的一模一樣,完全抬不動,皮肉完全分離,那聲音聽得我頭皮發(fā)麻。
“大白天不應(yīng)該啊……”
我嘀咕一句,嘗試撥開男人眼皮,發(fā)現(xiàn)眼皮也撥不開,就好像用針線縫著。
事情到這兒我想自己應(yīng)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得虧這男人沒有睜著眼睛,不然必出事。
可就在我慶幸的時候,男人的眼睛在沒有撥動的情況下突然猛地睜開。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我心頭一緊,旁人看到后嚇得大喊一聲,頓時引來其他人注意。
“都別過來!”
我急忙喝退眾人,尸睜眼,必有難,不是疾就是惡。
老屁被我這一嗓子震住了,站在原地問,“你小子干嘛呢?突然吼什么。”
我沒時間回答他,趕忙從褲兜里掏出一張黃紙,這是燒給死人用的。
傳說地府流通這種貨幣,在死人眼里上面刻著數(shù)字,在活人眼里這不過是張黃紙而已。
老屁被我的操作給驚呆了,他都不知道為什么我口袋里會揣這種東西。
黃紙蓋在男人臉上,我這才轉(zhuǎn)身將自己的挎包打開,里面放著香和蠟燭。
見我拿著香和蠟燭走過來,老屁終于忍不住問,“你剛剛回宿舍不會就是去拿這些的吧?神經(jīng)病啊。”
我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但現(xiàn)在情況緊急,我也懶得解釋,先搞定男尸再說!
我蹲在他身邊,小聲說道,“你已經(jīng)死了,如果有心愿未了就來找我,大庭廣眾你要鬧的話可別怪我不客氣,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下一秒,男尸緩緩閉上眼睛,眾人都看呆了,就連老屁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既然男尸閉了眼,那就說明他接受我的提議,只不過他死于車禍怨氣很大,恐怕今晚我得同時面對兩個厲鬼。
“我去小兄弟你還有這本事呢,怎么做到的?這不會就是傳說中尸體的關(guān)節(jié)反應(yīng)吧?”
老屁跟在我身邊,嘴里不停的問。
我沒功夫解釋自顧自拿出裹尸袋,“愣著干嘛,還不來幫忙。”
老屁一愣,沖我背影大喊道,“不是你跟誰倆呢,還叫我?guī)兔??有沒有上下級觀念了。”
雖然老屁嘴上這么說,可身體卻很誠實。
回去的路上,我時不時往后面看,生怕男尸突然坐起來。
“這一家三口也是倒霉,出門的時候開開心心,結(jié)果回不去了,老劉說是開太快沒剎住車造成追尾,可憐啊,死都死了還要背全責(zé)。”
老屁感嘆一句,我閉著眼睛冷不丁說道,“勸你一句,別再死人背后嚼舌根,小心半夜來找你。”
“不是啥意思啊?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是怎么做到讓他睜眼又閉眼的,還有你剛剛跟他說了啥?為什么這么輕松就把他抬起來了呢?”
老屁內(nèi)心當(dāng)中充滿疑惑,我轉(zhuǎn)頭看向他,組織一下語言,隨后便同他娓娓道來。
老屁雙眼逐漸放大,驚訝道,“你耍我呢?人死了就是死了,還能聽見你說話?”
“信則有不信則無,總之我能和死人對話。”
噗嗤一聲。
老屁忍不住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你這話頂多就騙騙小孩子,還想騙我?得了吧你。”
我懶得跟他解釋,就他這話癆,能扯一堆沒用的話,后來我才知道老屁是殯儀館主管兼司儀,也難怪他話多。
停尸房內(nèi)。
老屁正準備招呼小何將男尸推進停尸柜的時候,我趕緊阻止了他,“他就別放進去了,先放外面吧,去找一張桌子還有香爐過來,我有用。”
倆人大眼瞪小眼,老屁不解道,“你要桌子我能理解,要香爐干嘛?咋了,你還信那些神神鬼鬼的啊,我跟你說,咱殯儀館不興這套,你別給我整沒用的啊。”
“那你還相信所謂的傳言?”
我冷視老屁,他頓時沒話說只能讓小何去找我要的東西。
等待期間,我拉開裹尸袋,用特制朱砂筆在男尸額頭上寫了一個敕字。
片刻后,小何搬來一張木桌,上面放著香爐。
我點燃三根香插在上面,又拿出一張冥紙封在男尸眼睛上。
一系列操作下來,老屁都看麻了,說我是電影看太多魔怔了,這么折騰死人肯定遭報應(yīng)。
“你懂什么,他屬于橫死,如果不好好處理的話恐怕會越來越兇,這敕字就是為了防止他起怨,到時候如果鬧得收不了場,擦屁股的人還是你。”
老屁切了一聲完全不放在心上,“聽你這意思似乎很懂嘛,那你還來殯儀館干啥?干脆去當(dāng)茅山道士算了。”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回答道,“為了不傷害無辜的人。”
老屁這人精明,知道人人都有隱私,于是便不再多問轉(zhuǎn)身離開。
“對了差點忘了。”
老屁停下腳步開口說,“下午有場追悼會,你可以過來看看,年輕人嘛,既然來了殯儀館什么都得學(xué),俗話說技多不壓身……”
我懶得聽他閑扯,拿著挎包離開停尸間,等他反應(yīng)過來才發(fā)現(xiàn)我早已經(jīng)不見了。
下午的時候我參加了老屁主持的追悼會,發(fā)現(xiàn)這貨不僅能說會道,情感方面更是沒得說。
前來吊唁的人無一例外都被他那三寸不爛之舌感動得稀里嘩啦。
不過考慮到晚上還有事,我可不想把精力都浪費在這里,于是趁老屁不注意偷摸溜回了房間,可算是安靜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黑夜逐漸籠罩天地。
我坐在床上一邊準備家伙一邊給爺爺打電話,告訴他今天發(fā)生的事。
爺爺聽后也沒說什么,只是讓我注意安全,如果碰上搞不定的情況直接跑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