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先人托夢給你們了?”
我主動朝著李逵臉問道。
李逵臉微微一愣:“你不叫我黑旋風了?”
我搖頭笑了笑。
昨天叫他黑旋風,是因為當時雙方不對付。
而今天他們既然來了,那就說明誤會很快會解開,所以沒必要再針鋒相對。
“張?zhí)?,沒想到你的年紀輕輕,道術(shù)如此高明!”
李逵臉沖我豎起大拇指,一臉佩服的說道:“我們昨晚做了同一個夢,夢見死去的前輩來找我們,把山上的事情都給我們說了。”
“前輩們還說了,必須把錢退給小姑娘,否則祖宗的臉都讓我們給丟光了。”
“要不是你滅了那些作祟的紙人,前輩們恐怕都沒法安息,小兄弟,我是真心謝謝你。”
李逵臉他們說了一籮筐好話,還表示現(xiàn)在就在這里候著,一會出殯的時候,他們幫忙抬棺材,不要錢,管中午飯就行。
我一口答應(yīng)下來,鐘靈卻把我拉到一旁。
“張?zhí)欤阏鎱柡?,料事如神?rdquo;
鐘靈夸贊一句,沖我好奇的問道:“你昨天晚上是怎么斷定今天早上他們會來道歉并退錢的?”
“難不成能未卜先知?”
一看鐘靈那副小機靈鬼的模樣,我也不好意思賣關(guān)子。
于是如實將昨晚鬼叫門的事情說了出來。
“其實,昨晚敲門的不僅僅是蝙蝠,還有被紙人挖墳?zāi)菐讉€死人,應(yīng)該是想上門感謝我?guī)土怂麄円话选?rdquo;
“死人敲門的聲音混合在了蝙蝠撞門的聲響里,我留意到,其中幾道敲門聲是連敲四下,人三鬼四,這就足夠說明一切了。”
想起那時我感覺到幾股略微熟悉的陰氣,仔細一琢磨,就想起來是墳圈子里那幾個先人。
我看了鐘靈一眼,繼續(xù)說道,“至于用黃鱔血引來蝙蝠撞門制造鬼叫門假象,可能是那些毛孩子干的,專門報復我來了。”
“巧就巧在兩件事發(fā)生在同一個時間點,也是那幾個毛孩子時間挑的巧,挑啥時候不好,偏偏挑半夜十二點。”
“這下好了,好巧不巧跟幾個鬼撞上,估計他們現(xiàn)在一個個都發(fā)著高燒,下不了床,撞煞輕則大病一場,重則小命不保。”
一番話出口,鐘靈對我佩服的五體投地,說我神算。
老臉一紅,我謙虛了一句:“運氣而已。”
沒過多久,村長又帶著人來了,催著我趕緊給二叔下葬。
只是他帶來的那幾個家伙獅子大開口。
“張?zhí)欤愣逅赖男昂?,這棺材一般人可不敢給你家抬。”
帶頭的是個絡(luò)腮胡子,他滿臉橫肉,看起來應(yīng)該是個屠夫,身上的殺氣很重,估計是常年跟殺豬刀打交道。
他身后的人附和道:“也就是我們有這個膽氣,換做別人,你花再多錢也不幫你這個忙!咱也不坑人,你給我們意思意思,每人給個兩千八就行。”
他們一共四個人,每人兩千八,都一萬多了。
要知道,一場喪事辦下來也就一萬多。
平時抬個棺材頂多給個兩百塊,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沒人敢要太多,怕死人不甘心,半夜找上門討說法,萬一纏上了更麻煩。
他們倒好,給我坐地起價,趁人之危打秋風,掙這種黑心錢。
我瞇眼冷笑:“你們這是抬棺材,還是抬價啊?”
屠夫一看我這副態(tài)度,好像不樂意了。
“張?zhí)欤銕Щ貋淼哪莻€女娃不是挺有錢的么?”
他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攏共也就一萬多塊而已,對她來說還不是灑水水啦?”
“昨天在墳圈子那邊,她給老王他們賠錢,一口氣給了每人兩三萬呢!”
一聽這話,我臉都綠了。
“人家的錢是人家的,你有什么好惦記的?”
我諷刺道:“你是不是殺豬殺多了,被豬油蒙了心?”
“你是不是看人家有錢,還嫌要的少了?”
屠夫頓時不樂意了,放狠話道:“有種你自個把你二叔抬到山里埋了!”
“或者讓你嫂子和那個女娃幫忙。”
“我估計人家千金大小姐寧愿出錢,也不會陪著你抬棺材!”
我一看屠夫越說越過分,剛想罵他個臭傻豬的沒見過世面,眼前就那點繩頭小利。
結(jié)果這時李逵臉他們湊了過來。
“殺豬佬,抬棺的事不用你們操心,我們哥幾個幫忙就行!”
李逵臉一句話,直接把屠夫嗆的無言以對。
他們可能沒有想到,半路殺出個李逵臉。
村長看不下去了,揮揮手說道:“都別吵了,愛誰抬誰抬,今天下葬合適吧?”
他直勾勾盯著我:“張?zhí)?,你可別再耍花樣,告訴我今天也不宜動土。”
“來之前我找過柱子,讓他用茅房道術(shù)給我測了一下日子,今天下葬正合適!”
我一看村長急了,只好點頭道:“沒錯,今天日子沒問題,而且現(xiàn)在時辰也正合適。”
說著,我看向李逵臉他們幾個客氣道:“老叔,麻煩你們了。”
李逵臉擺擺手讓我別客氣。
接著,我親自進堂屋做儀式。
一套儀式做下來,我扯著嗓子哭喊,“扶棺,上路!”
嫂子和她本家的親戚們頓時哭的驚天動地,稀里嘩啦。
剛出門,王老四急匆匆趕了過來,他頭發(fā)亂的跟雞窩似的。
“張?zhí)欤襾泶畎咽郑?rdquo;
王老四鞋后跟都沒來得及提上,看著他一腳的泥,我心里有些感動。
可就在這時,李逵臉他們突然“哇呀”一聲。
緊接著,一道沉悶聲響起。
“咚!”
棺材直挺挺的落了地。
村長和屠夫他們臉色大變。
“這是死人不愿意走!”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在場所有人大驚失色。
我快步上前查看原因,突然發(fā)現(xiàn)王老四屁股上沾著一些血。
我連忙沖王老四問道:“老王叔,你褲子上是啥玩意?”
王老四扭頭看了一眼,一臉尷尬的解釋道:“哎呀,忙著出門穿錯褲子了,這條褲子上次穿著幫栓子殺了頭黑狗,還沒來得及洗。”
我一聽這話,心說難怪棺材落地不肯走,黑狗血鎮(zhèn)邪。
王老四穿著沾了黑狗血的褲子擋在棺材前頭,死人肯挪步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