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誰知,下一刻……
那年輕人面上的笑便陡然一僵!
一雙蒼白纖細(xì)的手自樹叢伸出,一把撈住了那年輕人的腿!
那年輕人哇的大叫了一聲,再度摔進(jìn)了樹叢之中。
他臉色煞白的扭過頭,向著身后看去。
看見了那一雙手,年輕人頓時被嚇的魂飛魄散。
他以為樹叢內(nèi)還藏著什么鬼物。
他雙腿用力踢踏,想要掙脫那一雙手的鉗制。
“我是無辜的,我沒有害死任何人,你們要對付,就去對付張明!”
“他是罪魁禍?zhǔn)?!我和你們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你們放過我!”
年輕人涕淚橫流的哀求著。
話音落下的剎那,樹叢內(nèi)忽的響起一道嗤笑聲。
“你是無辜的?我可不這么認(rèn)為!”
年輕人聞言,身軀猛的一僵。
他怎么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
他扭過頭,瞪向樹叢,便瞧見一道身影自樹叢內(nèi)緩緩爬起。
喬一抬起腳,一腳踩上那年輕人的腳腕。
那年輕人哇的慘叫了一聲,只覺自己的腳腕傳來一陣劇痛!
“喬……喬小姐……”
喬一扭頭呸了幾口,將口中叼著的草沫吐出。
在剛才,因著急于攔住這人,她在草叢里打了好幾個滾才拉住這人!
如今的喬一瞧著衣衫凌亂,極其狼狽。
現(xiàn)在她和我最初見到的那個盛氣凌人的女人,簡直判若兩人。
我愣愣的看著喬一。
瞧見她扭過頭瞪了我一眼,我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喬一翻了個白眼,正準(zhǔn)備說些什么,我便見她面色陡然一變。
她猛地抬手,指向我的身側(cè)。
察覺到身側(cè)有一股勁氣襲來,我回過神來。
我沉下面色,下意識抬手格擋。
砰的一聲,又有什么東西砸在了我的手臂上。
我扭頭瞪向喬五叔。
“好啊,我算是明白了。”
“你們倆人早就趕到了吧,躲在窗外看好戲?”
“張家忽然發(fā)生的變故,是否和你們兩人有關(guān)?”
喬五叔面色陰鷙,咬牙切齒。
我皺了皺眉,正準(zhǔn)備回答他的話,便聽落地窗外響起一道尖叫聲。
是那個被喬一制住的年輕人暴起了!
年輕人向喬一打去,喬一見狀,疾步退后,也松開了對那年輕人的鉗制。
我留意到不遠(yuǎn)處的動靜,立刻撲向那年輕人,顯而又險的幫喬一擋下了那年輕人一擊。
那年輕人咬了咬牙,再度扭過頭,意圖逃出別墅。
我毫不遲疑的劈出一手刀。
那年輕人悶哼了一聲,被我打暈。
我剛拉住喬一,便見喬一驚呼了一聲。
她抬手指向不遠(yuǎn)處的院墻。
我扭頭一看,見院墻處有一道人影一閃而過。
正是喬五叔。
這老家伙跑得倒快。
我皺起了眉頭。
“算了,先救喬妍。”
喬一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握緊了拳,低聲罵了一句。
“五叔,我不會放過他的!”
我見喬一如此,嘆了口氣。
確認(rèn)那年輕人在短時間內(nèi)不會醒來。
我?guī)е鴨桃恍羞M(jìn)客廳。
客廳內(nèi),有一股血?dú)饩従徃印?/p>
喬一嗅到血腥味,面色一變。
她不敢看不遠(yuǎn)處的張明尸體。
那尸體已經(jīng)被鬼物撕撤得殘破不堪。
喬一行至沙發(fā)前。
“你要如何救她?”
喬一握住喬妍的手,憂心忡忡的詢問著。
喬妍仍保持著躺倒前的神色。
她似是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微微轉(zhuǎn)動眼珠,瞥向跪坐在自己身旁的喬一。
喬一見喬妍眼中有淚水聚集,她的眼眶也紅了紅。
她趕忙對著喬妍道。
“妍妍,別怕,姐姐來了,我會救你的。”
“我一定會讓薛平把你恢復(fù)正常的,你放心。”
喬妍被邪術(shù)控制,無法回應(yīng),甚至連眨眼都做不到。
但我和喬一卻都從喬妍的眼中看到了些許希冀。
我嘆了口氣,抬步向著張明走去。
“想救喬妍,需要一個東西,那就是玉牌。”
玉牌有兩個,其中一個被張明握在手中。
另外一個去了哪兒,我不知道。
也許在喬五叔手里,也許在另外一個年輕人的手里。
我行至張明身前,扒開了他那僵硬的手指,看到了沾著血跡的玉牌。
我抬手摸上玉牌,正待將玉牌拿起。
下一刻,一股陰冷觸感驟然自玉牌送至我的指尖。
我莫名的覺得頭皮一麻,在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果然,當(dāng)我緩緩站起身時,周圍的場景已經(jīng)變了個模樣。
我被這玉牌拉入了鬼童母體的記憶中了。
玉牌是用母體的心臟煉制的。
我不知煉制這一枚玉牌,用了多少個心臟,我只能察覺到……
這玉牌上附著數(shù)人的氣息。
舉目四望,我分辨出,我如今所在的房間乃是一間病房。
前方不遠(yuǎn)處是藍(lán)色的帳縵,帳縵后還擺著一張床。
一道刺目白光自藍(lán)色帳縵后透出。
我聽到那帳縵后傳來一陣嬰孩啼哭聲,同時,還有一個女人的話音響起。
“阿明,你快過來看看,咱們的孩子出生了!”
女人聲音婉轉(zhuǎn)動聽,語氣里滿是喜悅。
我腳步微微一動,正準(zhǔn)備繞過那藍(lán)色帳縵,便嗅到空氣中涌動著一股血腥氣。
我的腳步頓了頓。
不好,這帳縵后的景象怕是……
“阿明,你怎么了?你不是說你很期待孩子出生嗎?”
“怎么不愿意過來看看孩子?也不愿意過來看看我……你……你不愛我了嗎?”
女人的聲音有些委屈。
我仍站在原地未動。
抬手摸了摸口袋,口袋內(nèi)還有幾張符。
我皺眉琢磨了一番,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場景記憶是附著于玉牌之內(nèi)的。
玉牌未脫手,我便無法從這病房離開,除非記憶中止。
看來,是無法繼續(xù)躲在帳幔后了。
我緩緩抬步,向著帳縵旁走去。
繞過了藍(lán)色帳縵,我抬頭向著病床看去。
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半躺在床上。
她咧開嘴,笑著看向我。
那一雙空洞目中卻不見半點(diǎn)喜悅。
我的視線微微下移,落在了那女人身上蓋著的被子上。
被子上著大片大片的血跡,被子的中央位置,則有一個巨大的窟窿。
窟窿下就是那女人的腹部。
我看到一個瘦弱嬰孩躺在那窟窿內(nèi),眨動著眼睛看著我。
他身軀浴血,臍帶纏繞于身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