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亂哄哄的一幕,劉探長想要說些什么,卻不得不先指揮手下巡捕,快速喝阻眾人吵鬧聲音。
而后,等混亂喧囂逐漸平息下來,劉探長這才看向陳峰。
“證據(jù)呢?”
不等陳峰開口。
漸漸止住笑聲的王俊義,也趕忙抬起手指,隔空指向陳峰道:“王八蛋,敢空口白牙污蔑我?你今天要是拿不出證據(jù),就等著我找律師,把你告到傾家蕩產(chǎn)吧。”
陳峰并不理會王俊義的叫囂。
而是轉(zhuǎn)頭看向劉探長道:“尸體告訴我,他可以親自站出來指認(rèn)王俊義,只不過,需要我給他提供一個小小的幫助。”
好家伙!
又是一枚重磅炸彈。
炸的眾人三觀盡碎。
“銬起來!”
在一片嗡嗡嗡的激烈喧嘩聲中,劉探長臉色徹底陰沉下來,扭頭沖身邊巡捕大聲歷呵吩咐。
見狀,蘇老爺子慌忙勸道:“劉探長息怒……”
“哼!”
劉探長怒哼一聲,一把推開了蘇正國。
他是相信陳峰的。
不僅因為陳峰通過‘聞’,輕易指出了他的胃病和他正在服用的藥物,還因為陳峰從頭到尾,不慌不忙流露出來的淡定從容。
根據(jù)劉探長的經(jīng)驗,這絕對不是一個兇手所具備的底氣。
所以……
他傾向于兇手另有其人。
他是真心的希望陳峰能幫自己找出真正的兇手來。
可結(jié)果呢?
陳峰這一番神棍表演,似乎是把他當(dāng)成白癡一樣的戲耍。
這徹底激怒了劉探長。
“氣御腐者,三清歸一,急急如律令!”
眼見劉探長急眼了。
陳峰也急了。
當(dāng)即立馬二指豎于胸前,口中咒語帶著一種晦澀低沉,宛如低音炮的回蕩效果一樣。
霎時間,驚得寶芝林大堂驟然一靜。
同時,氣火上頭的劉探長見狀,面色一怔,不明覺厲的倉促停下自己動作,愕然失神的看向陳峰。
“@#$%&*……”
陳峰第一句咒語,他還勉強能聽清陳峰在念什么。
后面就完全含糊不清了。
不過那猶如來自九天之上的低沉嗓音,帶著低沉混響效果,乍一看,宛如真的能溝通神鬼妖邪一樣,很是唬人。
但……
陳峰的‘道行’顯然還沒有達(dá)到通過念咒,就能溝通亡靈的地步。
似乎生怕劉探長反應(yīng)過來,打斷自己。
眼見自己的架勢,暫時唬住了劉探長,陳峰趕忙偏頭,伸出左手道:“針!”
“給!”
早在進入寶芝林大堂時,就讓伙計找來的銀針,這個關(guān)鍵時刻,派上了用場。
而這時,劉探長也立即回過神來。
“你……”
“呵呵,劉探長,別打擾,咱們看看這家伙能玩出什么花樣來。”王俊看到這一幕,已經(jīng)笑的要死,但卻還不忘趕緊攔住劉探長。
現(xiàn)在不是民智未開的愚昧封建時代了。
神鬼巫術(shù)那一套,連農(nóng)村老太太都很難糊弄了,更別提,劉探長乃堂堂刑事探長,各種千奇百怪的尸體不知見過不知多少。
王俊義更是醫(yī)傳世家,什么樣的病亡案例,他沒見過?
“還特么溝通亡靈,你小子今天要能讓尸體開口,我當(dāng)場自首。”王俊義嘴角翹起,滿是不屑的冷笑著欣賞陳峰的把戲。
就見抓起銀針后。
陳峰立馬彎腰,手影如魅般一抖,直接將銀針?biāo)χ倘肓怂勒邚垵亩蟾?/p>
“……”
見狀,王俊義立馬微微瞪開雙眼。
有道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就這一手甩針,別說整個江北,就是縱觀江南,又有幾個名醫(yī)泰斗能施展出來?
當(dāng)然,前提是陳峰沒有亂扎。
那么……
陳峰這一針,有效果嗎?
“臥槽!”
“詐尸了!”
“快跑!”
“嗚嗚嗚,媽媽我怕!”
幾乎沒有任何遲滯,就在陳峰手中銀針刺入張峰的耳后根剎那間,一臉無語的圍觀吃瓜群眾們,惶恐尖叫立馬爆炸似得響徹一片。
繼而,便是人潮洶涌推搡奔逃。
為何?
因為尸體驟然睜開了雙眼。
“這,這是怎么回事?”劉探長還是比較有定力的,信奉唯物主義科學(xué)觀的他,雖然內(nèi)心慌得一批,但還是立馬伸手按向腰間槍套,滿面駭然的死死盯著張濤。
對于劉探長的疑惑,陳峰懶得去解釋。
他再度抓起三枚銀針,看著那睜開空洞、灰白雙眼的張濤。
陳峰聲音肅然而莊重道:“我知道你心存不甘,現(xiàn)在,我便助你魂魄短暫回歸肉身,請抓緊時間,為我指認(rèn)殺死你的真兇,好讓其當(dāng)場伏誅,好不好?”
話畢。
陳峰手臂宛如輕撫一樣,乍看很慢,實則快的留下殘影,在張濤脖頸到太陽穴三個位置,精準(zhǔn)刺入銀針。
然后……
“?。?rdquo;
尸體開口了。
嘴唇微張,似乎十分艱難的嗓子發(fā)出一聲嘶啞的回應(yīng)。
這一嗓子,雖然并不響亮。
但有一個算一個,無論是趴在寶芝林門外驚悚窺探的圍觀群眾,還是劉探長和一眾巡捕,無不被驚得毛骨悚然,下意識向后挪動腳步。
哪怕就連蘇家人,也被嚇得各個面色慘白。
為何?
因為張濤那毫無生氣的雙眼,絲毫沒有生命的色彩,那就是一雙正兒八經(jīng)的死人眼。
他死了。
但現(xiàn)在他不僅睜開雙眼,還發(fā)聲回應(yīng)了陳峰一句。
這算是怎么回事?
“假的,假的,裝神弄鬼!”
就在這寶芝林藥房內(nèi),一片驚慌死寂之時。
王俊義艱難鼓起勇氣,歇斯底里般的低吼一嗓子。
“呵呵!”
聞聲,陳峰扭頭微笑著,看向那面色慘白如紙,瞪著難以置信的驚恐雙眼王俊義。
而后,笑吟吟問道:“張濤,現(xiàn)在請告訴我,是誰用針灸殺死你的?”
這是第三次,陳峰特意強調(diào)‘針灸’二字。
他怎么篤定張濤是被‘針灸’殺死的?
答:猜的。
基于一個很簡單的邏輯,如果用藥物毒死張濤的話,以蘇正國的醫(yī)術(shù)造詣,恐怕很容易發(fā)現(xiàn)端倪。
所以最干凈,最不可能留下痕跡的方式,就是用‘針灸’。
于是,陳峰反復(fù)提及‘針灸’殺死了張濤。
這是一種錯誤暗示。
陳峰從頭到尾,只是神棍似‘問尸’,從來沒有檢查過尸體,他為何言之鑿鑿篤定,張濤是被針灸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