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簡單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二班在酒樓慶祝畢業(yè)。羅芳雖然退學,但也來了。酒過半巡,羅芳像是看到什么很可怕的東西。
然后就從窗戶爬了出去,眾人以為羅芳喝多了,也沒太在意,當有人看向窗外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
羅芳倒在血泊之中,表情十分痛苦,像是生前遭到極大的折磨。
陳叔拿出手機你給我看,一張模糊的照片。血泊中的羅芳雙眼瞪的很大,眼球像是要爆出來一般。
她的雙手舉起,成爪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東西……
冰冷的感覺從腳到頭,這種感覺并不陌生,之前用草人幫芳姐轉(zhuǎn)厄運的時候也遇到過。
當時我覺得身后有什么東西,很可怕。
這種感覺很奇怪,像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難怪陳叔懷疑不是人為,這死法,換做任何人來看,也會做出同樣的判斷。
舉頭三尺有神明,這世間確實有很多難以解釋的東西,特別是在我開天門之后,我所能看到的,感受到的,已經(jīng)超出了我的認知。
但我依然堅信,這世間并沒有鬼。起碼我沒有親眼所見,哪怕是不久前大槐樹下看到的老人。
他不過是黃大仙借著村里人維持的信念罷了,他不能害人,也救不了人,更不是什么神仙。
只是人們對某種虛幻的東西過分的信仰,所幻化出來的東西。
不過雖說是幻像,但也有他存在的好處。就像我們信以為真死去的長輩會保佑子孫后代一樣。
若這世間真有神靈,真有妖魔鬼怪,那這世間,早就一片清明了。
常人口中的鬼魂,不過是一道沒有散去的能量體而已,傷不了人,也幫不了人。
剛才那個可怕的小孩,或許真是羅芳的兒子,他帶著希望想要來到這個世界,卻被扼殺在了肚子里。
惡念不散,讓羅芳產(chǎn)生了幻覺,所以選擇了自殺。
這是我對這件案子的看法。
“小李,還是沒看出什么端倪嗎?”陳叔看著我問道。
我回過神來,身上的寒意也減輕了幾分。我忽然覺得有點奇怪,陳叔只要離的我近,那股寒意就會莫名的消失。
陳叔一離開,我又能感覺到它的存在。
“陳叔,你有沒有覺得特別冷?”我問道。
陳叔楞了一下,這才開口道,“你小子該不會生病了吧,這可是六月天,怎么會冷呢。”
得到答案,我心里更加堅信我的猜想,看樣子,就是羅芳流掉的孩子在作怪。
只可惜,我把陳叔支走,也沒能再見到他。要不然我就能親口問他,為什么要害死自己的媽媽呢。
這小孩,也太不懂事了。
沒過多久,縣里的法醫(yī)來了,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帶著一副老花眼鏡,臉上帶著口罩,看不清全臉,但他的眼睛很嚇人。
眼球深陷,一動不動的,很像……很像死人。
我跟他對視了一眼,再沒敢看過他,這老頭,特嚇人。
考完試沒別的事,陳叔把我也留在了所里。過了大概二個多小時。
劉叔急沖沖的找到我,讓我去陳叔的辦公室一趟。
一進門陳叔就開口介紹起來,“這位是李三爺?shù)膶O子,李沐陽。上次破獲的人販子案,可全靠這小子呢。”
說完,陳叔又沖我說道,“小李啊!這位是你家門(同姓),按輩分,你得叫聲爺。”
可怕的老頭叫李興平,我爺爺也是興字輩,確實該叫一聲爺。
“李老三替人擋了一輩子災(zāi),怎么還能有孫子?”
我一聽這話,頓時有點不高興了,這不是說我爺爺該斷子絕孫么。我有些生氣道,“平爺,我爺爺做的可都是好事,有個孫子怎么了。”
“好事?”平爺冷笑道,“對活人來說確實是好事,但對死人來說,他可是滿手血腥,他壞了道。”
說著,他大步走向我,一把抓住我的手,然后眉頭緊皺。
“原來如此,我就說李老三怎么會有后。”
“你……你什么意思。”我掙脫他的手問道。
“你爸在十多年前就該死了,好在遇到你在東北的母親。沒想到還生下你,你就是個短命娃。”
我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雖然他輩分大,但也不能這樣說話吧,竟然說我是短命娃。
在我們這,誰要這么說,可是要被掘祖墳的。
“李老師,你這樣說一個孩子,有些過分了。”一旁的陳叔都聽不下去了。
“過分嗎?他什么命數(shù),他自己也清楚吧。但凡懂點生辰八字的算命先生都能看出來,他活不過十八歲。”
我咬牙切齒的看著平爺,突然又想起外公臨走時跟我說的話,我要是能活過十八歲,可以去東北找他。
常小青也說過同樣的話,難道他們也覺得我活不過十八歲?
我現(xiàn)在無病無災(zāi),吃的多,睡得早。怎么就活不過十八歲了?
“平爺,你是跟我爺爺有仇吧?”我忽然開口道。
平爺楞了一下,眼神開始有些躲閃,“我跟一個死人能有啥仇,只是年輕的時候就認識罷了。”
說完,平爺也不再繼續(xù)說我的問題,話鋒一轉(zhuǎn),開始說羅芳的問題。
“小陳,尸檢結(jié)果出來了。”
平爺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死者生前24小時內(nèi)跟人發(fā)生過關(guān)系,身上多處粉碎性骨折,暫時可定義為墜樓身亡。”
我跟陳叔對視了一眼,臉上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們倆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平爺突然問道。
“李老師,實不相瞞,死者是從一樓爬出去的,不符合墜樓身亡。”陳叔開口道。
平爺皺起了眉頭,仔細看著羅芳的尸體,自顧自的說道,“老李頭驗了半輩子尸體,是不可能出錯了,如果不是墜樓,那這身上的傷又是怎么來的呢?”
“有沒有一種可能,羅芳早就已經(jīng)死了……”
我話說到一半,又咽了回去,這種可能,不僅可怕,關(guān)鍵太離譜了。
“要是羅芳早就死了,那參加班會的是誰?難道是她的鬼魂不成?”陳叔在一旁吭聲道。
平爺沒有說話,眼睛一直盯著我,他的眼睛很可怕,像是能把我看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