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和陸晚盈重新回到陸家時,天色已黑。
來到一處房間,陸晚盈從一個柜子的暗格之中取出一個正方形的小木盒,遞交給陸修,說道:“給你的。”
陸修接過小木盒,問道:“這是什么?”
“這是奶奶生前的遺物。”
陸晚盈在一旁坐了下來,一臉惆悵地解釋道,“她老人家臨終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務(wù)必將這個盒子交到你手上。”
“現(xiàn)在你回來了,也算物歸原主了。”
陸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將小木盒放在了旁邊的木桌上。
而后,他懷著沉重的心情,緩緩地打開了小木盒。
里面留了一封書信。
陸修將其取出,打開一看。
“小修,當你看到這封信時,奶奶已經(jīng)不在了……”
“你無需傷心,也無需難過,但凡是人,終究逃不過一死……”
“當年將你逐出陸家,是陸家愧對于你,亦是奶奶愧對于你……但,也實屬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
當看到這四個字時。
陸修目光一凜,整個人不由自主地緊繃了起來。
像是忽然間想到了什么似得,他猛地抬起了頭,注視著對面坐著陸晚盈,凝聲問道:“晚盈姐,當年爸媽出事之前,陸家可有將我逐出去的想法或是提議?”
他之所以問這個。
是為了確定一件事。
養(yǎng)父母剛意外身故,而自己立馬就被逐出了陸家。
結(jié)合老太太信中所言的‘迫不得已’,莫非這其中還有別的隱情?
陸晚盈聽到這突然的發(fā)問,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回想了一番,沉吟道:“嗯,其實,當初二叔一家的確早就提議將你逐出陸家了,只是遭到我爸媽的極力反對,至于后來……”
她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了。
因為后來所發(fā)生的事,就是自己父母突然出了車禍意外身故,而后陸修也立馬被逐出了陸家。
這兩件事,是在同一天發(fā)生的。
“果然……”
聽到這,陸修的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心中也愈發(fā)肯定了幾分。
養(yǎng)父母極力想保全自己,而后他們就死了,再然后自己也就被逐出陸家了……
這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這絕對不僅僅只是一場意外那么簡單!
陸晚盈微微蹙眉,問道:“小修,你是覺得此事有什么問題嗎?”
陸修搖了搖頭,沒有多說。
這件事情,至關(guān)重要。
若是直接告知晚盈姐,反倒對其不利。
他打算先暗中去調(diào)查一番。
看來有必要去見一見自己的那位六師妹了。
心中打定這些主意后,陸修繼續(xù)揣著書信,往下看。
“奶奶給你留得那枚黑色玉牌,有關(guān)你的身世,或許將來你可憑此尋得你的親生父母……”
身世?親生父母?
陸修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是個孤兒,被陸家所收養(yǎng)。
可這突然間提及到身世和親生父母……他的腦袋嗡嗡的作響。
親生父母若尚在,他們?yōu)槭裁匆菹滦膾仐壸约海?/p>
為什么!
陸修雙目漲紅,整個人隱隱暴動。
直至好一會兒,他才輕輕地緩了一口氣,自我安慰了起來。
或許,他們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才拋棄自己的吧?
可即便是有什么苦衷,誰又舍得拋棄自己的親生骨肉呢?
他自嘲地搖了搖頭,而后向著小木盒看了過去。
發(fā)現(xiàn)底下果然放著一枚漆黑如墨的玉牌,毫不起眼。
陸修將這枚玉牌拿在手中,仔細地觀摩了一會兒,似是覺得有點眼熟。
“這不就是……”
看著看著,他瞪大了眼睛,面露驚色,隨即取出了先前從陸明軒手中奪過來的陸家執(zhí)掌令。
兩枚魚形玉牌就這么放在一起。
一枚是通體泛綠,一枚通體呈黑。
它們看著有些相似,卻又有著不同。
連一旁的陸晚盈都看呆了,驚道:“小修,這是奶奶留給你之物?”
“看著,怎么跟我們陸家的執(zhí)掌令長得那么相像啊……”
陸修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奶奶說這枚玉牌關(guān)乎到自己的身世。
興許,自己的身世與這陸家也有所淵源?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他自己的猜想。
他再次拿起那枚黑色的魚形玉牌細看了一番,發(fā)現(xiàn)與那陸家執(zhí)掌令不同的是,這黑色玉牌的魚形頭上竟然還雕琢著一雙細小的犄角!
而那魚頭,也不像是魚頭……倒像是龍頭!
陸晚盈將臉湊近了過來,也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不同,不由地說道:“陸家的執(zhí)掌令是魚頭魚身,而小修你的這一枚,好像是龍頭魚身……”
“這,究竟是何物呢?”
陸修凝視了一會兒,眼眸中散發(fā)出點點流光,輕緩地道:“晚盈姐,你可曾聽說過龍魚?”
“龍魚?”
陸晚盈還是頭一次聽說。
“龍生九子,這第九子便是龍魚,螭吻。”
陸修又低頭看了一眼黑色玉牌,道,“如我所料不錯,此玉牌所雕刻的,正是螭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