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毅拎著骨頭離開,還吹起了口哨,心情一級棒。
“老蔣啊,今天賺不少啊,誰這么有錢,一次性買這么多骨頭?”
肉鋪旁邊攤位賣菜的李大姐問肉鋪老板老蔣。
老蔣憨憨一笑:“不認識啊,管他是誰呢,能掙錢就行。”
“好像是前江廠長家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每天就知道抽煙喝酒打媳婦兒,可不像話了。估計這又不知道從哪整的錢,買骨頭請那些狐朋狗友吃飯唄。”
李大姐一聽嘖嘖兩聲,又搖搖頭:“哎呀,可憐了那小媳婦兒,嫁了個什么窩囊廢。”
另一邊,江毅哼唱著小曲瀟灑的騎著自行車回到家。
老婆還沒回來?太好了,有時間展示廚藝了。
江毅在廚房忙活起來,燉好骨頭還把屋子收拾的干干凈凈,廚房里飄著一股醬骨頭的清香,讓人聞著就忍不住流口水。
正午時分,街上的人少了很多,大家都找地方乘涼的,中午飯對付一口硬窩窩頭。
而此時安小梅從廠子里下班后并沒借到下個月工資,她也心里明鏡似的,她如果開了先河,就會有無數(shù)她這樣的人。
借錢已經(jīng)不可能了,本來家家都過的很緊湊,誰會有多余的錢借給你。最重要的是,要是治病救人親戚還會伸出援手,可這是欠下的酒錢和孽債,她怎么開口。
沒臉開口!
此時的安小梅失望透頂,失去了對生活的信心,更是恨透了江毅。
但是這么多年怎么能沒有情感,再說現(xiàn)在要是離婚,她這輩子就毀了,不僅被人戳脊梁骨,江毅也是她一輩子的污點。
安小梅走在炎熱的石子路上,每一步都舉步維艱。心里一直重復(fù)著,我怎么能嫁給這么個窩囊廢,上輩子究竟做錯了什么?
人們都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這句諺語終究是用在她安小梅身上了。
她失魂落魄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長時間,甚至到了家門口都不抬眼皮看一眼。她對這個家沒什么太大的感覺和眷戀,甚至一點都不想踏進家門半步。
她怕聞到滿屋子的酒味煙味,還有那張讓她厭惡至極的臉!
“什么味道?我是餓昏了嗎,怎么聞到了肉的味道?”安小梅兩眼無神。
一定是餓昏了,過年的時候能聞到肉就不錯了,現(xiàn)在什么時節(jié),誰有錢買肉。
就算是隔壁王大爺家那么好的條件,也不見吃肉,畢竟肉在這個時代是奢侈品。
當(dāng)安小梅動作緩慢地推開大門,一股很強烈的醬肉香味提起了她的精神。
是她家屋子里傳出來的!
安小梅一瘸一拐小跑著進去,聽見廚房里有動靜,走近一看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那個人,江毅。
“老婆你回來了,看我燉了什么?”江毅指著鍋里色澤鮮艷,香味撲鼻的醬肉骨說道。
臉上更是露出十分興奮的笑容,順勢去抓安小梅的手,卻被一把甩開。
安小梅也是用盡全身力氣,眼眸瞬間充斥著悲痛的淚水。明明她那么辛苦去賺錢,為了給他還錢拉下臉碰一鼻子灰。
可是他江毅呢?
好意思在家里燉骨頭,還不知道從哪淘弄到的錢。
真是不可理喻?。?/p>
“江毅,你太過分了。”安小梅情緒崩潰怒吼道:“我在外面這么拼命,為你四處碰壁,你卻在家享受?你對得起我嗎?”
“你是不是把你爸留給你的信物給當(dāng)了?”
安小梅指著江毅,杏眸紅腫,眼神充滿了絕望。
江毅見老婆這么激動,想要安慰她:“不是,你聽我說小梅。”
他想解釋什么,不想安小梅這么激動,畢竟她現(xiàn)在是待孕之身。
“你不要再說了,你說什么我都不會信的,江毅!你太讓我失望了??!”
安小梅情緒激動,甚至身子開始搖晃,她一手扶著腦袋,一手扶著墻。
“老婆!”江毅連忙上前保住安小梅,“你誤會了,我爸給我的東西我沒有賣,買骨頭的錢是我掙來的!”
江毅總算是把這話說出來了,順勢從柜里拿出一塊白色玉佩,看起來很貴重的樣子。
安小梅在看到那塊玉佩后,情緒稍微緩和,隨后質(zhì)疑道。
“掙來的?你騙誰啊,你現(xiàn)在無業(yè),沒有掙錢的道道,哪來這么多錢買這么多肉!”
安小梅一想到江毅這個條件,忽然想到一個詞。
坑蒙拐騙!
如果他這錢是偷來的,或者是騙來的,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想到這,安小梅更加失落和生氣。
“你的錢哪來的,如實招來,別到被警察抓起來才告訴我!”安小梅對江毅已經(jīng)沒什么信心了。
身后的鍋咕咚咕咚響著,江毅把火滅了這才說。
“老婆你真的真的誤會了,你看,真是我掙來的!”江毅把口袋里剩下的一百三十三塊五拿了出來。
見這么多錢安小梅有點喘不上氣來,她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見過這么多錢了,這可是巨款啊。
“這這這,哪來的?掙來的?你倒是說出個讓我信服的理由?。?rdquo;安小梅急得不行。
江毅在方圓里的名聲很臭,誰不知道她家過的是什么日子。
江毅一天能掙一百多?簡直是白日做夢!
但是安小梅確定自己現(xiàn)在不是在做夢,江毅手里的的確確都是錢。
江毅有口難辯,對,門口有自行車,而且第一個客戶租車去城里應(yīng)該快回來了。
可以給他作證。
“老婆你先別急,聽我跟你說。”江毅先是安慰安小梅,隨后去扶她:“地下涼你先起來,我?guī)闳タ础?rdquo;
說著江毅扶著虛弱的安小梅來到院子,揭開塑料布:“我就是用這十幾輛自行車掙來的,當(dāng)然了,其中有一部分是押金。”
“我這車是租出去的,到時間還要回來,一天五毛,一個月就是十五塊,就像是租房子一樣的道理。”
江毅解釋完,安小梅像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似的,愣在原地遲遲不敢相信。
剛才一進門還真沒注意到這些。
這錢難道真是江毅賺來的?他不喝酒了?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江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