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又向身邊的太監(jiān)問道:“宮內(nèi)柱子折斷了一根的話,大殿會坍塌下來嗎?”
“不會的,太子爺,這宮內(nèi)有十多根柱子呢,一根折斷了不妨事的。”
朱厚照不再說話,他手一揮,霹靂閃電掌發(fā)出,一道白色光束射入宮內(nèi)的一根金絲楠木柱子柱內(nèi),柱內(nèi)“轟”地發(fā)出一聲巨大響聲,斷為兩截,起火燃燒。
李東陽、劉健、謝遷三位閣老如遭雷擊,嚇得渾身篩糠,全身顫栗不已。
“三位閣老不要怕,我只是在表演一下功夫而已。”朱厚照道。
說完,朱厚照腳用力一跺,宮內(nèi)的大理石地板馬上龜裂開,成了蜘蛛網(wǎng)狀。
李東陽、劉健、謝遷三位閣老莫名驚駭,這皇太子何時功夫如此之高了?
弘治皇帝朱佑樘也是大吃一驚,繼而又十分心疼,這金絲楠木柱子可是老值錢了,一根就得千兩銀子啊。
弘治皇帝一向是節(jié)儉慣了的,那份心痛就別提了。
幾個宮內(nèi)太監(jiān)馬上提著水桶,手忙腳亂地用水將火撲滅了。
“三位閣老,還要不要本太子顯示功夫?”朱厚照氣定神閑道。
“不,不要,不要了。”三人語無倫次,結結巴巴道。
這太子功夫驚世駭俗啊。
朱厚照問道:“既然本太子身子骨不弱,功夫亦不俗,那么按祖制規(guī)定是不是可以出宮辦皇差?”
“這?”三人面面相覷,皇太子現(xiàn)在打的祖制旗號,自己能拒絕嗎?
“既然太子殿下巡視天下有祖例可依,臣等自然毫無異議。”三人齊聲答道。
弘治皇帝朱佑樘也長長出了一口氣,皇兒比朕強啊,能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
既然內(nèi)閣毫無異議,那么皇太子出巡西北就毫無阻礙了。
不久,內(nèi)閣發(fā)出了煌煌上諭,皇太子奉旨巡視西北。
這一明發(fā)上諭,堵住了天下所有藩王的嘴,他們不敢置喙,這可不是私自出宮。
弘治皇帝朱佑樘,在大內(nèi)為朱厚照挑選了十名武功蓋世的頂級錦衣衛(wèi)侍衛(wèi),作為隨從。
弘治皇帝又親自為朱厚照一行人挑選了良馬。
朱厚照帶著太監(jiān)劉瑾及武狀元、御林軍左衛(wèi)指揮使許泰,在十名侍衛(wèi)的簇擁下出發(fā)了。
朱厚照一行馳騁千里,晝夜兼程,向著目的地而去。
只是讓他煩不勝煩的是,每到一處城邑,都有地方官員出城十里迎接叩首,恭迎太子殿下入城,然后就是文官武將們?yōu)樗语L洗塵,各種招待,山珍海味,讓他目不暇接。
原來朱厚照出巡之前,內(nèi)閣已六百里加急曉喻沿途地方官員妥加照料。
接到內(nèi)閣行文,一聽說太子殿下出巡,地方文武官員豈敢怠慢?
這是近天天顏的好機會啊,溜須拍馬,阿諛奉承之輩豈肯放過?
他們對太子的規(guī)格之高不亞于天子巡狩。
于是出居庸關后,一處比一處接待熱情,餐桌各種珍饈爭奇斗艷,烏魚蛋、野蕨炒野豬肉、紅燒狍肉、烤乳豬、燒熊掌、火腿燉甲魚、水晶肴肉、烹燒鹿肉,燒河豚、炙泥鰍、肉丸燒玉環(huán)、飛龍燴湯等琳瑯滿目。
有些東西是朱厚照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比皇宮的佳肴不知高了幾個檔次。
真是暴殄天物,這些地方文武官員比本太子過得還逍遙自在啊。這是大明貧瘠的西北嗎?
富庶的東南未必比之強。官員看來富得流油啊。
這日,朱厚照一行來到了山西宣府,這是大明的抗蒙前線。
弘治十一年(1498年),蒙古達延汗(蒙古小王子)統(tǒng)一草原后,達延汗自稱“大元大可汗”,就親自率蒙古鐵騎“營亙?nèi)в嗬?rdquo;,兵犯宣府,多次叩關,殺掠無數(shù)。
宣府在今天的河北張家口,這是防守京師的第一邊塞重鎮(zhèn),戰(zhàn)略位置極度重要,明軍駐有重兵,明軍與蒙古軍多次交鋒,明軍不敵,只得據(jù)城死守。
因為其地理位置的重要性,明朝在這兒既有宣府巡撫主民政,又設立宣大總督主軍事,自總兵以下悉聽其節(jié)制,轄有精銳的邊軍十萬。
當朱厚照他們來到城門口時,城門轟然洞開,宣府巡撫張?zhí)┞暑I布政司、提刑按察司、都指揮司及下轄數(shù)百名官員,恭恭敬敬地在城門口跪伏迎接當今皇太子。
看到這盛大隆重的場面,朱厚照頭都暈了,每到一個地方都是官員前呼后擁,好吃好喝好招待,然后又是一套官樣文章,無非是歌功頌德,如天子圣明,胡官員恪盡職守,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富足,四海安寧如堵。
自己的巡視能得到什么呢?真能體恤到民情嗎?接觸到百姓嗎?能得到真實的情況嗎?能聽到百姓他們的呼吁嗎?
不被蒙蔽都難,這些官員都是報喜不報憂的。
住入臨時的太子行宮后,朱厚照還沒有歇息,一個錦衣衛(wèi)來報,“啟稟太子殿下,宣大總督轄下蔚州衛(wèi)指揮僉事求見。”
“不見!”朱厚照剛想回絕,可是他腦海里電光石火一閃,蔚州衛(wèi)指揮僉事?這幾個字好熟悉啊?這人他是誰呢?是他嗎?
“這個蔚州衛(wèi)指揮僉事姓甚名誰?”
“啟稟太子殿下,這位蔚州衛(wèi)指揮僉事叫江彬。”
“江彬?”朱厚照恍然大悟,這位就是在歷史也是被黑得一塌糊涂的人物啊,大名鼎鼎的江彬啊。
“宣他進來吧。”
“諾!”
這名錦衣侍衛(wèi)躬身而退。
不一會兒,在侍衛(wèi)的引導下,一位甲胄在身,魁碩有力的邊軍軍官走了進來。
他看到朱厚照后,馬上下跪叩首道:“卑職蔚州衛(wèi)指揮僉事江彬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望著這位青銅面色,孔武有力的軍官,朱厚照微笑道:“江彬將軍,我們又相見了。”
“什么?”江彬莫名其妙,自己與太子殿下素昧平生,這是第一次相見啊,太子殿下就又相見了是什么意思???
當然他不敢問。
朱厚照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江將軍,我昨晚上夢見一位將軍,他是本太子將來的應夢名將,與你一般無二致。所以說又相見了。”
江彬一聽,頓時涕泗滂沱,激動得全身顫栗。
太子殿下看上自己了,將來自己就是他的股肱之臣,不揚名立萬,威震天下怕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