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少保、禮部尚書銜兼文淵閣大學士李東陽換了一個話題，“老臣近來在讀《李密傳》，太子殿下對于唐朝李密這個人有什么看法？”
“史載，李密以千人出陽城北，逾方山，自羅口拔興洛倉，據(jù)之，獲縣長柴孝和。開倉賑食，眾繦屬至數(shù)十萬。說明李密深獲百姓之心，他的軍隊開倉散糧救濟百姓，是仁義之師，不是說仁者無敵嗎？”
“李密怎么就失敗了呢？”
“閣老飽讀讀書，為當代大儒，且為我大明文官之首，擎天玉柱，皇父股肱之臣，當有不凡見解，我洗耳恭聽。”朱厚照道。
李東陽捋須而笑，面呈得意微笑，“太子殿下過獎，老臣不過是盡了輔臣之職而已，為‘弘治中興’盡了綿薄之力而已。”
“至于說到李密嗎？我看他與陳勝如出一轍，不過比陳勝多讀了幾年書而已，有點兒小伎倆，但是也逃不了伏誅的下場。為人作嫁衣者，大概率是此一下場。”
“為何？”朱厚照不動聲色地問道。
“陳勝也好，李密也罷，他們只是為漢劉邦、唐李淵起義之先聲，不，之前驅(qū)。不過是為漢劉邦、唐李淵身登九五之尊大位掃清障礙而已，陳勝、李密偽王呀，成不了大事的，天下是屬于真龍?zhí)熳拥摹?rdquo;
“閣老此言，我不贊同，李密是在于策略失誤，而不是其他，否則就沒有李唐王朝一說，不，還是李唐王朝，只是此李非彼李。”朱厚照淡淡道。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太子少保、禮部尚書銜兼文淵閣大學士李東陽有些驚訝道。
“原因嗎？很簡單，我想請問一下閣老一句話，可以嗎？”
“請問。”
朱厚照問道：“閣老，你是五指散開打人痛呢？還是五指并攏收成拳頭打人痛呢？”
“這？這還要問老臣嗎？這是三歲小兒也能回答的問題啊。”
“不，你回答，我才好進入到下一輪探討。”朱厚照執(zhí)意要他作出回答。
“那當然五指并攏收成拳頭打人痛，不是有一句話叫鐵拳霹靂嗎？武功高強者一拳輕出的話，被揍之人，輕則重傷，半身不遂，重則致死，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還是老臣細說嗎？”
朱厚照笑笑道：“閣老所言極是。隋唐之李密開倉賑食，致使大批饑民紛至沓來，蜂擁而上，糧倉的粟米被搶一空。然后呢？”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得到糧食的人都散開了，剛來時可能是成群結(jié)隊，扶老攜幼而來，人人手里有一個裝米的袋子，一旦得到了米，這些人糧散人心散，不見蹤影，杳無音信。”
“粟米本來可作凝合劑，將這幾十萬人團結(jié)在身邊，用祿米作獎賞，保證其軍需民用，維持最基本生活。”
“并且可以淘弱留強，從中挑選一部分健壯的人，就是剛才所說的，五指并攏收成拳頭，組成軍隊為其所用，那就能將這些一盤散沙的人聚合在一起。”
“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堅硬的拳頭，其力量之強，誰人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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