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程中元冷哼一聲大喝道:“所有的假災(zāi)民聽著,今天我給李公子一個面子,現(xiàn)在給我滾出去可以既往不咎,倘若再讓我查出誰來蹭吃蹭喝,定不饒他。”
有了這句保證,人群中還沒離開的假災(zāi)民紛紛離開,一時間大片人頭攢動。
程中元這個氣,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混進這么多人來白吃白喝。
眼看程中元氣的要反悔,李煜急忙把他拉到一邊兒。
“程大人,犯不著生氣,及時止損就好。”
程中元生氣道:“簡直就是恥辱,恥辱,對了,李公子,你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杜絕此類事情發(fā)生?”
李煜帶程中元來到大鍋前,程中元瞬間又火了。
“怎么回事兒?這粥怎么回事兒?你們……”
幾個熬粥的將士看到程中元這樣都嚇傻了。
李煜急忙道:“大人息怒,這是我交代他們做的,以后這粥都會用泥水熬煮,雖然口感肯定是差不少,但是救命足夠了,而且燒開了也不會吃出病來。”
程中元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什么。
“高,實在是高啊,這樣一來只要不是餓急了的人,根本無法下口,就是這辦法多少有點兒……”
李煜笑著問:“多少有點兒缺德?”
程中元笑道:“唉,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吧,不然這五六萬人又該如何養(yǎng)活?”
兩人正交談,兩個府衙一臉盛氣凌人的走了過來。
“李煜,跟我們走一趟。”
程中元皺起了眉頭。
“哦?周大人讓你們來的?”
兩人道:“沒錯,我家大人如今已經(jīng)查明李煜的諸多罪狀,特令我們來拿人,還請程大人不要插手。”
程中元冷笑道:“長安來的人架子還真不小,兩個衙役而已,就敢這么和我說話?”
兩人道:“我們只聽我家大人的,臨來前大人特意交代,說程大人管好手下的兵就好,宣州的政事還是不要管的太寬,免得引火燒身。”
眼看程中元要忍不住動手,李煜笑道:“程大人,既然周大人查到我諸多罪狀,我還真的想知道我犯了什么錯,不如您和我一同前往?”
程中元冷哼道:“我也好奇李公子是如何犯了諸多罪狀的。”
兩個衙役既然敢當著程中元的面兒拿人,自然不怕程中元跟著,甚至周于安還交代了,最好讓程中元也跟著來。
畢竟如今程中元和李煜的關(guān)系似乎很好,倘若能當著程中元的面兒處置李煜,也算是打了程中元的臉。
百姓們依依不舍的跟著李煜。
“李善人,你……你別去了。”
“是啊,我看這倆人不像什么好人,您這一去我們可要依靠誰???”
“大善人,我們的命是你給的,倘若有什么用得著的地方,只管說,你讓我干啥我就干啥。”
一個衙役冷笑道:“煽動災(zāi)民,李煜,你又多一條罪狀。”
李煜笑道:“還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大家不必為我擔心,有程大人在,我想這信陽城還變不了天。”
程中元跟著自然不會讓兩人給李煜戴枷鎖,就這樣四個人回到了府衙。
府衙內(nèi)冷冷清清,除了周于安從長安帶來的人,其他人都被程中元抓了壯丁,如今幾個家仆充當了府衙進行審案。
“大膽李煜,見了本官還不跪下?”
李煜站著笑道:“倘若我李煜有錯,自然跪得,但是我還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錯,我憑什么跪一個要冤枉我的人?”
如果是平時,程中元自然覺得李煜如此做不妥,畢竟周于安可是知府,李煜出生商家,那是比農(nóng)名身份還要低賤的存在,見了知府自然該跪。
可是自從和李煜一夜長談后,他覺得讓李煜給周于安下跪,那簡直就是對李煜最大的羞辱。
“周大人好大的官威,難道大街上隨便遇到一個人也要讓人跪下嗎?”
周于安憤怒道:“他一介商人,難道跪我一個知府不是應(yīng)該的?程大人如今難道如此不分青紅皂白?”
程中元冷笑道:“今兒我還就把話放在這里了,倘若李煜真的有罪,我自然不會包庇,倘若是有人想要冤枉好人,別說是讓李煜跪下,我不介意行使一下手中的特權(quán),先把某人羈押入獄。”
周于安氣的臉都黑了。
“好……好你個程中元,我今天就治他的罪了,我看你敢不敢把我羈押入獄。”
看到程中元如此袒護自己,李煜更加沒了心理負擔。
“周大人,別光說不練,我李煜到底犯了什么罪,還請拿出證據(jù)來。”
周于安生氣的用力點頭。
“好……就讓你死個明白,來人,帶證人。”
陳壽吊兒郎當?shù)淖呱洗筇?,對著周于安行了一禮。
程中元笑著問:“陳壽,你為何不跪?”
陳壽看向周于安笑道:“我是證人又不是犯人,憑什么下跪?”
周于安冷哼道:“李煜一個犯人都不跪,陳壽自然不用下跪。”
李煜笑道:“周大人好口才,剛才還說商人身份低賤見了您就要下跪,到陳壽這里他就不是商人了嗎?”
陳壽冷哼道:“李煜,別得意,等會兒有你好看。”
周于安一拍驚堂木。
“好了,跪與不跪,現(xiàn)在不必糾結(jié),陳壽,我且問你,李煜囤積居奇,哄抬物價的事情,可否屬實?”
陳壽笑道:“大人,千真萬確,那李煜不知道怎么回事兒,知道了要鬧大水,半個月前就開始收購去年的稻米,根據(jù)我的消息,他足足收購了三萬石。”
“大人,那可是三萬石啊,如今災(zāi)害來臨,信陽城的稻米一斤賣到了六十文,這都是他李煜害的。”
程中元哈哈大笑,拍著手站了起來。
“好一個證人,好精妙的證詞。”
周于安冷哼道:“程大人,你這是什么意思?據(jù)我所知,這可是事實,南山那邊兒李家新蓋了糧倉,就是為了儲存糧食,如今信陽城糧價上漲,難道不就是因為他買走了大量糧食嗎?逢此災(zāi)年囤積居奇,哄抬物價,理應(yīng)當斬。”